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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这么大的雪还能出去呀！”她斜睨着我，语气像是嘲讽。
“呃——刚去扫雪了。”我提起扫帚给她看。
“扫雪？”她嘴角上扬，“扫帚一点雪都没有，你上哪去扫了？”她一语道破。
我略显窘迫地笑道:“准备扫的，但没扫成，刚好遇见王小姐了。”
“然后你俩就开始唠嗑了？还边散步边唠？”她灵动的大眼睛像是在窥伺我的内心。
我并不生气，“不能算唠嗑，只是问了她一些问题——关于案子的问题。”
“你可真会挑时间啊，偏偏在下雪的时候……不过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倒在你怀里——”她精致的唇线努成一弯月牙。
“她滑倒了嘛！”我争辩道。
“那女人还挺高兴的，不是么？”她穷追不舍。
“高兴？你想哪去了……哎算了，随你怎么说吧。”
袁依梦极力挤出一丝微笑，以掩饰内心的不悦，“当然了，你做什么我可犯不上。不过据我的观察，自从你‘接管’这里之后，她们对你的态度可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案呢，齐先生？莫非还想继续享受这种角色？”她挖苦道。
我把身后的门关上，抑制住内心的不快，直视她的眼睛，“享受？你倒说的轻快！我昨晚差点给人捂死！”
她的笑容凝固了，眼神闪过一丝恐惧，“咋回事儿？有人要害你吗？他(白丁)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嗤之以鼻，“你太想当然了，袁小姐。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刘凯威抓错人了，你前夫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还活着！”
她的胸脯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由于惊愕表情在瞬间凝固，“——凶手还活着？”声音像是从岩石的缝隙中钻出来。
我沉重地点点头，“昨晚发生的事才让我意识到这一点，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想杀我呢？”
“白丁不是凶手……凶手还活着……”她喃喃自语，“你——你确定？”
“确定。”
她浑身一颤，一副行将栽倒的模样。
“那个男孩起来了么？”我问。
“嗯，起来了。”
“我得去找他。”说着，径直穿过客厅。
“阿胜——”她在背后叫住我，我回过头，只见她一脸惨白，面部由于痉挛失去了过往的美丽，“你要抓紧啊，别再耽搁了——就当是我求你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轮到我了……”
王丽洋对我提出的要求欣然同意。男孩穿戴整齐后便出现在我的房间。相比于昨天，他表现得随意多了，没等我开口便在床上坐下，我递给他一杯滚烫的咖啡，以示对他“应邀”前来的感谢。
由于一整夜睡觉散发出的热量，使得屋里不是很冷，这固然得益于我和谢凯强大的呼吸功能，使不断累积的二氧化碳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了雪天的寒冷。男孩表现出了在此温度下的惬意，恰好谢凯不在房间，他也鼓起勇气四下张望。
“小朋友，现在还习惯吗？”我问。
“习惯了。”他答道。
“今天好冷，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他瞟了一眼窗外，“看起来下了一整夜。”
“我想是的。昨晚我冻醒了几次，你呢？”
“还好吧，我们房间暖和，有空调。”他稚气的脸颊掺杂着得意。
他的话使我联想到同样住在里边的袁依梦，这个女人挺有眼光的，专拣条件好的地方，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十足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袁阿姨跟你们住在一起，你不嫌挤么？”我想引起他对她的反感。
“不会啊，就是太香了。她老是搽香水，闻得我鼻子好难受！”他傻乎乎地笑了，乳黄的牙齿恬不知耻地露出来。
“是那股红玫瑰的气味？”
“是啊。”
“香气重的女人都是妖精。”我冷冷地说道。
男孩的脸浮现出一块红晕，俨然对我所表达的意思一知半解，不禁默然。
过了片刻，他问:“叔，我们为啥又不能走了？”
“噢——我正好要问你——”
“问啥？”他下意识地一抖。
“关于你父亲的一些事。”
沉痛笼罩着他的眉目。
“你母亲刚刚对我透露了一些事情，但有些方面我认为你比较清楚。”
他沉吟不语。
我挪了挪身子，“你最后一次见你父亲是什么时候？”
男孩的眼眶有些红，垂着眼帘，“就是那个下午——”
“是他喊你去的吗？”
“是的，我母亲回来告诉我，他让我上去一趟。”
“那就对了。当时是六点四十左右吧？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实际上……我没有见着他。”他的目光流露出畏怯。
我察觉出异样，忙问:“为什么？”
“因为——我听见里面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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