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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岱山湖疑案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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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愣地坐了会儿,我忽然想起她临走前丢下的一句话,她说她的门禁卡落在原来的房间里,这被我看作是她仍想给予我帮助的那么一点意图。

    我略感振奋,决定去核实她的话。我来到三楼林老太的门外,摁响了门铃,这次过了几分钟门才打开。

    “不好意思,林女士,打扰你休息了!”我望着她充满倦意的面庞。

    “这才两点不到!”她责怪道,揉了揉眼睛,重新睁开打量着我,“有事吗?”

    “噢,真抱歉——”我略感尴尬,“是这样的,刚才袁小姐告诉我,她说她的门禁卡可能落在你这儿了。”

    “我这儿?”

    “是的。上次搬家的时候,她可能忘记拿了,现在才想起来。”

    林老太捋了捋白发,“那我给你找找吧。”

    “好的。”我目视着她走进房间。

    302——我抬眼看了看门牌号,上面涂漆的字迹已经脱落,这个曾吸引着我的数字随着袁依梦的搬走变得黯然失色。我不禁回忆起一些事情……

    过了片刻,林老太走到我跟前,“没有,齐先生,没找到她的门禁卡。”

    “是吗?”

    “嗯,哪都找过了,不信你可以进去找找。”她侧过身子,给我让出一条通道。

    “好吧,”我略感失望,盯着那台电视机,“我回去再问问她。”

    “行。”

    门在我身后轻轻地合上。

    我不打算找袁依梦,她肯定还在生我的气。

    我缓缓地走过阴冷的楼道,两侧的墙皮因长期无人修补已脱落了好几层,阴湿的墙角盘旋着肆意鸣叫的蚊虫,那长长的、黑白相间的触须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我路过供电房时不由得站住了,因为我忽然记起何老头遇害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而我此刻正重演那段经历……

    我接到电话上来修电线,花费了半个小时,然后下楼……

    下到客厅不久,我意识到客人们还未回来,于是想上去找袁依梦聊天。我再次来到三楼,敲开了她的房间,她性感的装束令我难以自持……

    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正在看电视。由于当时头脑发热,我没有去考证她的话……

    而就在刚刚,当我站在302的门口,以相同的角度向房间内张望时,我看见了那台黑屏的电视机——这正好提醒了我——那天袁依梦说她在看电视,可实际上电视并没有开,电视是黑屏的!

    霎时间,一股电流击穿我的胸膛。

    电视没有开,说明她不在看电视。而她却对我说了谎……

    那她之前在干什么呢?

    一副画面犹如电影剪辑插入我的脑海:她杀死了何老头,她刚从202回来,然后我就来了……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她谎称在看电视,并故意挑逗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而她确实做到了,我并没注意到电视关着。事后接受我们的盘问,她声称自己当时正在收看娱乐节目……

    以上这个假设绝非我的臆想。

    再往前推,我发现这个假设与凶手的行径有着不小的巧合,假设她便是凶手,那情景便很好想象:她那天晚上留下来了,没有外出就餐,趁客人们离开后,她悄悄从房间出来,用她的门禁卡进入到202,杀死何老头并取走了钻石,然后迅速回到房间。由于某种原因,她不小心蹭掉了发带,以致后来被我们发现。由于我修电线整个过程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因此她有充分的时间作案,不至于被我在上下楼的途中撞见。当我再次上到三楼找她聊天时,她已经回到房间。至于那通用录音机提前录制好的电话,我认为有点多此一举,因为她就住三楼,完全能利用地理优势避免与我相遇。

    除此之外,若想使假设成立,王丽洋、王茜和陈俊生的中途返回必须完美无缺地嵌进去,与袁依梦的时间节点不能有任何冲突。

    先来分析王丽洋。王丽洋是第一个返回旅馆的人,她趁我上三楼修电线之际,摸走了柜台上的门禁卡,而后进入202,见到何老头的尸体后,被吓得魂不守舍。从这里可以看出袁依梦的行为是在她之前了。

    其次是王茜。王茜回来的时间在王丽洋之后,因此不与袁依梦的行径冲突。

    最后是陈俊生。据陈俊生回忆,他曾悄悄返回旅馆,并打算从后门进入。在沿旅馆侧面返回的途中,他撞见了一个女人(此人显然是王丽洋),接着来到后门,却由于我的存在而放弃了原先的念头。因此,陈俊生也是在王丽洋之后返回旅馆,与袁依梦的行径不发生冲突。

    结合以上事实,三位客人返回旅馆的时间都在袁依梦回到房间之后,这从侧面说明没有人能证明袁依梦是否杀死了何老头,我的假设暂且是成立的。然而,尽管她在时间和地点上都与凶手的行径大致相符,可是在主要的一个方面——体态特征,却是迥然不同的。根据我的判断,凶手是一名身材矮小、嗓音嘶哑的男性,且行动迅敏、秉性残暴,袁依梦显然与之不符。这样一来,之前的假设便不成立了。

    我感到云里雾里。

    我记不清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每当我发现某位客人具备充分的作案嫌疑时,某些无故出现的细枝末节却能使之前的结论被轻而易举地推翻,如此反复,让我觉得一切努力终归徒然,真相总是距我如此遥远。从宋先生、王丽洋到陈俊生、谢凯,再到白丁、袁依梦,一次次以为真相近在咫尺,可是走近一看,却不过是幻影。而当我真正掌握凶手的形态特征时,却发现没有一个客人与之相符——这彻底颠覆了我一直深信不疑的论断:凶手就在客人当中。那么,凶手只可能是外人。可是,对于这个问题,我已不厌其烦地予以解释——基本不可能。凶手既不是客人,也不是外人,那究竟是何方人士?我百思不得其解。

    诚然,推理是一个不断否定自己所得结论的过程,然而经过数次深入的尝试,尝试又皆以失败告终,我不禁感到力不从心,难以对接下来的调查抱有希望和热衷。我并非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却出于对所处环境的恐惧,有那么一刹,逃离岱山湖的念头竟占据着我的脑海,犹如烟雾般氤氲不散。

    我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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