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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了脑子里的混沌，余熹微清醒一些。
“还是被骗？什么意思？”
“你看的新闻报道，就一定是全面的吗？”
余熹微愣了一下。
“余小姐，你身在一个名利场，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媒体有几分值得信任。”
“你是说，那篇报道也是假的？”
魏屿硕摇头：“不假，只是不够全面。”
“比如？”
“当街就能对陌生人泼水和撕扯的人，你觉得她正常吗？”
余熹微犹豫了一下：“她受到的打击很大，可能是太崩溃了……”
“这世上崩溃的人很多，她好歹还有存款，有房子。有的人可能连饭都吃不上，比她困难一万倍。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的不幸强加到别人身上。”
余熹微沉默了。
那天晚上，那个女人确实试图伤害她。
她们无冤无仇，甚至女人都没有求证，她和魏屿硕到底什么关系，就要把满腔恶意报复在她身上。
“她性格长期极端，我的委托人很早就提过和平分手，但她总是以自杀威胁。”
余熹微想要辩解。
她或许很爱自己的丈夫呢。
但她发现说不出口。
魏屿硕猜到她在想什么，直接回答：“她不爱他，但和他维持婚姻关系，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事实上，”魏屿硕顿顿道，“那个女人自己也在出轨。”
余熹微皱眉：“你有证据吗？”
魏屿硕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直播软件，里头一个清秀小哥正在唱歌。
屏幕上接二连三绽放烟花，是有观众送了大手笔的礼物。
主播说：“谢谢姐姐，每天雷打不动，是我的真爱粉哦。”
看似在感谢粉丝打赏，但语气却莫名暧昧。
魏屿硕点进真爱粉的资料，头像竟然就是那个女人。
“这个主播在c市，与b市相去甚远。那位女士今年有将近两个月时间都在c市，她在那边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生意，你说，她逗留是为了什么？”
余熹微问：“可单凭这些，就能作为她出轨的证据吗？”
“当然不能，她辩解了，她说自己只是去旅游散心。”魏屿硕点了点手机屏幕，“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余熹微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她对照着真爱粉的id，在微博里搜索关键词，果然找到了同名微博。
此微博明显是个小号，博文不多，但定位都在c市。
里面还有合照，两人都没露脸。
但男的手臂上的文身与主播一模一样。
而女的，从那双保养精细的手就可以看出来，是富商的前妻。
更讽刺的是，拍摄背景在酒店。
后面的床褥很混乱。
“现在，你还觉得她无辜吗？”
余熹微哑口无言。
她叉掉照片，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但是，”她绞尽脑汁地想，“两人都不忠，也不该是一人净身出户。”
“确实，判得有点重，毕竟我的委托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魏屿硕这么坦然，反而让余熹微诧异。
“但，辩护律师是我，原本就不公平。”
“为什么？”
“因为我的实力足以碾压她的律师。”
魏屿硕一边平静地说着，一遍慢条斯理地给她又倒杯果汁。
余熹微震了半天。
她震惊于魏屿硕的自负。
偏偏他有实力撑起这份自负。
余熹微端起玻璃杯，感受果汁在口中的清甜，没有再说话了。
不知出神多久。
“余小姐，”魏屿硕叫她名字，将她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怎样才能让你信任我？”
余熹微摇头：“抱歉，魏律，我可能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你。”
“没事，”他淡淡一笑，“欢迎观察。”
魏屿硕的眼睛弯着，看起来比狐狸还妖。
“忘记说了，”他道，“那天你给我的那杯‘望月’味道很不错。”
“那只是一家小店做的咖啡，我以为你喝不惯。”
“不会，我昨天开车又去了一次，还是点了‘望月’。”
“你喜欢就好。”
余熹微戳起一块西蓝花，放进口中。
露台的灯光很柔和，将她照得肤白胜雪。
魏屿硕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湖面。
天上一轮圆月，倒映在湖面上。
他没头没脑地问：“余小姐，你觉得是天上月好看，还是水中月好看？”
“不一样吗？”余熹微觉得莫名其妙，“都是同一轮月啊。”
“确实，”魏屿硕笑了笑，轻声道，“但还是天上月最漂亮。”
余熹微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能精英的脑子就是这么跳跃吧。
东西吃完，她和魏屿硕一起离开饭店。
魏屿硕今天喝了点红酒，不能开车，直接手机上叫了辆车。
门口等候期间，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从包间里走出来，似乎刚谈完正事。
随意一瞥间，余熹微竟然看到了付修源。
她愣了愣，便已经来不及躲闪。
付修源亦看到了她。
同时，也看到了她身旁的魏屿硕。
这家湖边餐厅从来只有两种人会来。
商谈正事的富豪们。
约会的情侣们。
余熹微和魏屿硕其实属于前一种，但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后一种。
付修源也不例外。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晦暗下去。
余熹微想跟他打个招呼，顺便解释一下，可他身边还有好几个合作伙伴，明显不太方便说私事。
她便直勾勾地望着付修源，想看他到底能有多懊恼。
魏屿硕温声问：“你认识那边的人？”
“啊，对，那是我老板付修源，你也认识的吧？”
魏屿硕帮付修源打过官司，虽然最后那个官司，以被告身亡匆忙了结。
“嗯，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他现在可能不方便。”
余熹微说得犹犹豫豫，全然不知，暴露了自己其实非常想过去找他的心情。
魏屿硕双眸清明，看着她。
然后收回目光。
他率先迈开腿，走过去，露出得体的笑容。
“付总，好巧，您也在这儿吃饭？”
“嗯。”
付修源淡淡应了声，撩起眼皮，瞥了余熹微一眼。
“魏律好雅兴，跟我的艺人来吃饭。”
他将“我的”二字咬得很重。
其他人听了，只会觉得付修源不想公司艺人闹绯闻。
但魏屿硕精明如斯，立刻明白了真实含义。
他笑容淡了一点，问：“付总开车走吗？”
“我叫了代驾。”
“那巧了，要不您把余小姐送回去吧？”他故作苦恼地扬起手机，“我就只叫到一辆车。”
“好。”
付修源立马答应，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我叫的车到了，我先走了。”魏屿硕礼貌地撤退。
余熹微并没有看到，魏屿硕转身后，彻底暗淡下去的神情。
上车后，他望了眼余熹微和付修源的方向，无声地自嘲一笑。
他拿出手机，将余熹微的微信备注成了“月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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