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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小花说话恢复正常了，声音很沙哑，但出于本能，她蹦出了一句非常完成的话。
她很害怕，一直往床脚缩，浑身发抖，看着余熹微。
余熹微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别怕，我不是那个人。”她说，“你仔细听听我的声音，不一样吧？”
小花怔了怔，怯生生看她。
“你再看看我的脸，其实也跟她没那么像。”
好像确实如此。
小花不再颤抖了，有些茫然地看着余熹微。
卫一南小心地凑过去：“小花，你还记得我吗？”
“南哥哥。”小花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她还是有些害怕，顾不上和卫一南叙旧情，“她是谁啊？怎么长得那么像夫人……”
“你说的夫人，是施然吗？”
小花瑟缩了一下脖子，她对这个名字都恐惧了。
“你不要怕。”余熹微自报了家门，耐心地安抚她。
卫一南说：“你病了好几年，多亏了余老板到处找人，才让你清醒一点。”
有卫一南做背书，小花终于放心了一点。
她怯生生打量着余熹微，反复确认过后发现，她跟施然的确不太像。
“对不起，”小姑娘很有礼貌地道歉，“我刚刚认错人了。”
“没关系，”余熹微在她旁边坐下，声音温柔，“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一些关于施然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
“你那么害怕她，是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小花低下头，眼神又开始闪躲。
“我……我……”她支支吾吾。
“没关系，”卫一南鼓励她，“施然是我们的敌人，有什么你就说，大可以放心。”
小花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我之前就是在余家当保姆，这种大户人家要注意的事情其实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对主人家的私生活了解太多。”
“然而我……一不小心看到了夫人的秘密。”
余熹微：“什么秘密？”
小花没答，却反问了一个问题：“请问，夫人现在有孩子吗？”
“没有，余家还是只有航行兄弟，以及多了个我。”
小花说：“大约五年前，某一天，我看到夫人趴在洗手池边不停地干呕。我以为她吃坏东西，去关心她，可被她凶狠地骂了一通。”
“那几天，夫人看着身体不太好，食欲不振，并且总在没什么人的时候去吐。”
“因为我是住在主人家的，撞见的次数多，后来我渐渐感觉到，那不是身体好，那似乎是……”
“妊娠反应。”余熹微帮她说了出来。
小花凝重地点头。
“夫人怀孕，其实是一件好事，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老爷，甚至还威胁我不许去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当时就开始怀疑……怀疑……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老爷的。”
余熹微沉默片刻：“你有这样的怀疑，肯定不单单因为施然的隐瞒，还有其他原因对不对？”
“是的，我之所以怀疑，是因为后来我看到了……”
小花再一次吞吐。
“看到了什么？”
“我无意间看到了老爷的体检报告，他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余熹微倒也不算意外。
四五十岁的人，已有三个子女，足够了，老天要剥夺他的生育能力也没什么奇怪。
如此，施然果然怀了别人的孩子。
“再后来呢？”余熹微柔声问着。
“后来有一天，大少爷和二少爷回家吃饭，大少爷私下问了我很多关于家里的情况，被夫人撞见了，夫人开始怀疑我，他觉得我是大少爷派来盯着她的，于是她就想让我……”
“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不，”小花抓紧被子，牙关打颤，“她想杀我！”
房间里一片沉默，只有卫一南搂着小花，不停地拍着她，安抚她。
余熹微还是第一次见到卫一南红了眼眶。
缓和了一下心情，小花才接着说：“她给我吃了一种药，我吃下去才知道是药——因为外面裹着一层巧克力，我吃了好多……后来夫人才告诉我，她要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然后我逃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我买票回老家，但是在路上我就已经开始出现各种反应，头晕，嗜睡，意识迟钝等等。”
小花有些懊悔：“我当时太慌了，如果我去洗胃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治愈。”
余熹微同情她的遭遇，没好意思说出来——假如你去洗胃了，施然知道后，恐怕会用更恶劣的办法让你灭口。
小花如今能留下一条命，全然因为她跟痴呆无异，施然不想再打草惊蛇。
小花的供词里有非常重要的一项。
巧克力。
施然是用这种方法让小花吃下了药，并且没有被人发现，那么她极有可能也是用同样的方法给余万里服下的药物。
小花年纪小，正是喜欢吃巧克力的时候，一次性吃了很多，也正符合赵琴所说的剂量问题。
她一次性服用的剂量太大，于是大脑一下子就瘫痪了。
但如果余万里每次只吃一块，不就能起到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作用吗？
上一次回余家时，余熹微确实发现，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巧克力，施然当时还拿给她吃，只不过余熹微借口维持身材拒绝了。
卫一南留下来陪小花，余熹微先行离开。
出了卫一南家，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上面正连着语音通话。
“哥，你们听清了吗？”
“听清了。”余亦航的声音传来，“我马上就去家里把所有的巧克力都收掉。”
“不要打草惊蛇，哥，你去市面上买同样的牌子，给它们替换掉，不要让施然发觉。”
“我知道。”
“客厅里有监控，”余亦行凑了过来说，“我会提前去把监控关掉，这样施然就发现不了了。”
家里的电子设备都是余亦行负责，成了他们的一个优势。
“还要再找到那个孩子的证据，”余熹微思考着，“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去把孩子掳过来。”
对待粗暴的人就要用粗暴的方法。
“我去找人办这个事儿。”余亦航说。
“哥，你要找谁？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吧，如果办砸了下次就没有机会了，必须得找懂这行的人。”
她说得很隐晦，所谓“懂这行”，就是深谙黑。道，且是国内外黑。道都有人脉的人。
余亦行突然说：“我倒是有个人选。”
“谁？”
余亦行顿了顿。
在这短暂沉默的空隙里，余熹微灵光一闪。
她和余亦行同时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秦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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