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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完那头似乎还有点懵，他被何子光丢出来后，回自己家又补了个回笼觉：“这个点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在哪个温柔乡里呆着呢？”程锦司知道他不靠谱的特性，但好在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没跟他计较：“说了带我看房子的，房子呢？”
“哎呀！”李完惊呼一声，从被窝里翻身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一觉给睡懵了，马上，马上跟人联系。”
“你麻溜点的。”
程锦司挂了电话，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打开了微信。
艾枷中午从医院看完许红梅出来，打算去新的面试地点，刚掏出手机搜地图微信就弹出来一个消息，她点进微信，在看到发信人头像的瞬间愣了下，竟然事程锦司。艾枷有有一瞬间愣神，但更多的是疑惑，程锦司为什么回给自己发消息？
她带着这份疑惑点开了对话框。
程锦司：昨晚忘了问，你妈妈怎么样了？情况还好吗？
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他会问自己这些，但艾枷还是回复了他：暂时情况比较稳定，谢谢关心。
程锦司又飞快回了过来：对了，我昨天帮你出头，你的工作是不是保不住了？
艾枷愣了愣，没想好怎么回复，她在ktv的这份工作因为昨晚那件事的确是没了，但即使没有他帮忙出头，她觉得那份工作依旧保不住，她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无论她有没有按照对方的要求向对方道歉，经理都必须得给人一个交代，她都懂。但面对程锦司的提问，她在说实话和撒谎之间犹豫了一秒，随即回复道：放心吧，我们经理还是挺讲道理的。
无论怎么都是他帮了自己，她没必要把这份后果告诉他，让他多一份负担。
程锦司没有再回过来，艾枷退出对话框，看了眼时间，发现离约定的时间没差多久了，赶紧调出地图查公交，所幸这边有直达的，她松了一口气，快步往公交站走。
下午程锦司被李完带着去看房，一起的还有另外一对小情侣，女方居然也是当年一中的校友，还是何子光的同学，现在跟李完当同事，叫张倩，房子原本是她男朋友林嘉一亲戚的，现在亲戚出国了，觉得空着挺浪费就让他帮忙租出去。
几个人一起看完房子，程锦司觉得地段、装修和价位都挺合适的，当下就基本敲定了，小情侣回去弄合同，李完蹭程锦司的车让人送他回家。
“你工作都多少年了，怎么就没买辆车？”送李完回去的路上程锦司问他。
“你可拉倒吧，警队那点油水我吃喝拉撒都不够，还买什么车啊，反正我住得也近，平常也用不着。”李完窝在副驾驶悻悻道。
程锦司有点不信：“不能吧，你们人民公仆待遇这么低，温饱都不能保证？”
“也不是，就是吧，你知道的，这人嘛，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程锦司又问他：“你们家老头子真的一点都不管你了？”
“那可不，”李完语气无奈：“真是亲爹啊，自从上了警校，就一分钱没给我花过，幸亏有我妈偷偷救济，不然我可能已经饿死街头了。”
“当警察也挺好的，李叔怎么就那么反对？怕你们家产业后继无人？”
李完叹了口气：“继不承继承家产都是小事，就我爸那点产业，值不了几个钱，我小姑你还记得吧，当年也是警察，后来殉职了，我爸有阴影。”
“那你还跟他对着干？”
李完抗议：“我是跟他对着干嘛？我那是追求梦想！”
程锦司笑了笑：“那你现在梦想基本成真了，也别跟你爸犟着了，抽个空回去看看呗。”
“哎！我说你……”李完嗅到一丝不正常的苗头：“你该不会是我爸派来当说客的吧？你才回来几天啊，老头这么快就把你买通了？”
“什么买通不买通的，说得好像我叛变革命似的。”
李完：“可不是嘛！”
程锦司懒得跟他再扯，干脆闭嘴不理人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是谁？”李完突然想起来这档子事，趁当事人现在在场，他不放过任何一次盘问的机会。
“什么女人？”
“少给老子装蒜，就昨晚，ktv楼下，被我撞见的那个！”
程锦司握着方向盘，一点没有跟他坦白的意思：“你喝多了吧，哪有什么女人。”
“不可能。”李完很确定：“我不会看错的，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回国后处了对象都不跟兄弟们说了，这还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爷们吗你？”
程锦司简直百口莫辩：“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改天去老何那里查查，检查费我出。”
“谁要你出检查费了！”李完嚷嚷：“把弟妹叫出来，给大家认识认识呗！”
程锦司失笑：“你这是职业病吧，我能理解，片儿警当久了，脑子里就净装了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哥不笑话你。”
李完志愿是当刑警，但事与愿违，民警干了好几年，几次三番想转过去，但都被拒了，现在被人戳中痛处，当即一噎，白了人一眼：“不说就不说，老子还不稀罕知道。”
艾枷这次面试了一家宠物医院，主要负责打杂，老板是个刚新婚不久的善良姑娘，店里除了给宠物看病以外还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艾枷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忙照顾这些被收留的小可怜。她虽然不会说话，但老板跟她交流过后对她还挺满意，直接告诉她明天就能来上班。
艾枷了却了工作这桩大事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从宠物医院出来，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微信。除了腾讯新闻的推送，界面上没有任何新的消息，程锦司发完那两通问候后就没有再回复新的消息过来，艾枷盯着他的头像看了一会儿。
程锦司给自己发消息这件事，她做梦都没敢做过，但现在这个人的头像就躺在自己的消息列表里，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回复了对方的消息，这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灭了，又被她按亮，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应该纠结这个的时候，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入非非。
周一一大早，程锦司进了公司就把自己关进办公室看和寰宇的案卷材料，部门例会都请假没去，中午林正来找他吃饭，看他那副拼命三郎样，忍不住打趣他。
“寰宇的这个案子，不好对付吧？”
程锦司从一堆材料里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少来，你明知道，不好对付的不是案子，而是对手太强大。”
林正假模假样的马后炮：“知道难你还硬要接。”
“说得好像你没拍板一样。”
林正笑了笑：“走，去吃饭？”
程锦司伸了个懒腰，收拾公文包：“不吃了，我约了几个原告，再整理一下材料，明天把起诉书递上去。”
林正耸了耸肩，没拦着他，身为老板，底下有这样的员工何乐而不为。
几个原告家都住郊区，程锦司轮番跑完一趟都差不多都到了下班的点，他把车开到公司楼下，没上楼，先找了个地方吃饭，出来路过当初买小奶猫的宠物医院，想起来家里猫该带过来体检了，想着顺带去预约一下，结果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艾枷穿着宠物医院的围裙，正在给笼子里的小猫喂粮。
两人见到彼此都愣了一下。
程锦司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那天她说自己工作没丢是在骗自己，但他也没拆穿她，对她笑了笑：“什么时候来这边上班的？”
艾枷停下干活的动作，打手语道：“这两天。”
她不知道自己被ktv开除的事能不能瞒过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忐忑。
程锦司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他对她笑了笑：“我过来预约一下，明天带我们家猫来体检。”
见他没有问自己ktv的事，艾枷松了一口气，给他指了指预约的地方，程锦司道了谢后迈步走了。
艾枷没敢在看他，低着头努力干活，连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但她没想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她居然又遇到了程锦司。
当时她从宠物医院出来，正准备往公交站走，一辆车却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程锦司把车窗降了下来，问她：“医院还是回家？”
艾枷站在原地愣着没动，像是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程锦司又解释道：“我就在后面那栋楼里上班，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艾枷明白过来，连忙摆手表示不用了。
程锦司却没有理会她的拒绝，直接下了车，拉着她的胳膊绕到副驾驶将人塞了进去。
片刻后，他也坐了进来，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她：“医院还是你家？”
艾枷想了想，用手比划说家。
程锦司点了点头，直到他把车开到了她家小区门口，艾枷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她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程锦司见她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没说自己是从她原来工作的猫窝店得来的，而是把锅推给了何子光：“何子光说的。”
艾枷虽然心里疑惑为什么何子光会告诉他自己的地址，但是她也没问，跟他道完谢就下了车。
她一边往家走一边在心里懊恼，自己好像又欠了程锦司一个人情。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怎么都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就开始有牵扯了呢？
她一方面理智地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可耻地期待，期待能和那个人有更多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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