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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对面扔回来的问题,缓缓打出了两个字:“同情?”
程锦司的回复很快:“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艾枷一哽,咬着唇正打算回复,对面又甩了两条消息过来。
程锦司:“因为你不会说话?”
程锦司:“那么抱歉,我并不觉得你需要这样的同情。”
看着他的话,艾枷忍不住鼻腔一酸。
“谢谢。”她回道。
程锦司:“不客气。”
艾枷:“可是,我还是很好奇……我想不通你对我好的原因。”
这次程锦司没有立刻回复,艾枷等了一会儿,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了,手机又再次响了一声。
程锦司:“我在想,是不是我介入你生活的方式太过生硬了。”
艾枷:“???”
程锦司:“算了,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受人所托。”
艾枷:“受人所托?谁?”
程锦司:“抱歉,我只能透露在这里,我是个律师,保护委托人的隐私是我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艾枷:“一点多余的信息都没有?”
程锦司:“没有。”
艾枷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放下手机躺了下去。
程锦司的答案她说不上意外,毕竟他那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接近自己,只是那个让她接近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
何子光?不,不会是他,他如果想帮自己,直接帮就可以了,用不着那么麻烦去找程锦司。
那又会是谁呢?
艾枷带着这个疑惑入睡,连做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梦,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脑子像是被浆糊糊过一样。
她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洗漱完下楼,在楼下看到程锦司和他的车,被人带上车开出去了一大段才反应过来。
她揪着安全带,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直到路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怎么了?”程锦司偏过头来看她。
艾枷打手语道:“能先去趟医院吗?”
“好。”程锦司说着打了方向盘调转了方向。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艾枷看了眼时间跟他他说让他别等自己先去上班。
程锦司却说:“没事,等等你吧。”
艾枷连忙摆手:“真的不用了,我上午请假了。”
“是有什么事吗?”听到她说请假,程锦司忍不住问了一句。
艾枷想了想,觉得人家好歹也帮了自己那么多次,没必要瞒着他,就比划着跟他说:“今天我妈的肾源匹配出结果。”
谁知话刚落音,程锦司也从车里出来了,他摔上车门绕道她面前在艾枷还没明白他用意的时候道:“我陪你去吧。”
艾枷更急了,连忙摆手示意他真的不用了。
程锦司仗着她没法出声拒绝,直接无视了她的肢体动作,拉着人就往住院部走。
艾枷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跟他往病房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跟人道谢。
两人到的时候许红梅刚好醒了,一旁的护士正在给她测常规。
艾枷进去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放下东西。
自从上次闹得不愉快后,艾枷还没好好跟她说过话,她们母女几乎没红过眼,咋一遇到的时候艾枷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比如现在,她都不敢看许红梅的眼睛。
但许红梅像是完全忘记了俩人那天的对话,见到她后像往常一样问她:“今天不用上班吗?早餐吃了吗?”
艾枷听出来许红梅已经不生她的气了,表情立刻舒缓了下来,连忙把自己昨晚给她炖的汤拿了过来。
许红梅看着保温盒忍不住说道她:“你下班回家时间也不早了,不知道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费时间给我搞这些干什么。”
艾枷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累。
许红梅笑了笑:“你看看你的黑眼圈,还说自己不累。”
护士这时做好记录嘱咐了许红梅几句准备出去,许红梅道了谢目送护士出去正好看到了跟在艾枷后面的程锦司。
她愣了一下,问旁边的艾枷:“这位是?”
艾枷还没来得及解释,程锦司就十分自然地走近开始自我介绍:“伯母您好,我叫程锦司,是艾枷的高中校友,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太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太失礼了,希望伯母见谅。”
“没有没有,”许红梅笑道,“谢谢你能来。”
一旁的艾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手心都出了汗,见许红梅冲她看过来,她立马比划着解释:“他是何医生的好朋友。”
许红梅恍然:“原来是何医生的朋友。”
说曹操曹操到,刚提到何子光,他就推开病房门出来了。
由于程锦司太人高马大,他一进来就看到了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
程锦司拿眼神斜他:“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何子光的眼神在他身上穿梭了一圈,又转到了艾枷身上,他本意是有点没搞明白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但艾枷却被他看得忍不住心虚,内心挣扎着想要解释,但是又苦于不能说话,不过,就算她现在能说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红梅看着这三人之间莫名的气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出声说点什么,于是整个病房暂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程锦司率先出了声,他冲着何子光明知故问:“你是主治医生?”
何子光摇了摇头。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何子光回过神:“哦,艾枷,那个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本来他自己要过来的,但是临时有点事,我刚好在就顺带过来叫了。”
艾枷一听是主治医生来叫她,知道应该是肾源匹配结果出来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忍不住看了许红梅一眼,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许红梅倒是面色如常,冲艾枷笑了笑:“去吧。”
艾枷跟着何子光出了病房,程锦司落后了两人几步,在他出门前许红梅突然叫了他医生。
“程先生。”
程锦司回头:“伯母。”
许红梅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他笑了一下。
程锦司也颔首回了一个微笑。
“艾小姐,我们这边匹配结果出来了,我们这边练习到的肾源何你母亲的匹配度非常高,恭喜。”
主治医生办公室,医生将匹配结果告知了艾枷。
得到想要的消息,艾枷这些天悬着的内心终于暂时沉了下来,她眼眶微红,不停地鞠着躬感谢医生。
“艾小姐不用太客气,这都是我们医生刚做的,我听小何说你们是同学,这次他也帮着出了很多力,你要谢就多谢谢他吧。”
艾枷又转过身冲着何子光一顿鞠躬。
何子光连忙拦住她:“你可别!”
他拦着艾枷又帮着问道:“老师,大概什么时候能手术。”
主治医生回道:“手术现在这个情况当然是越快越好,但是现在病人还有几个指标偏高,需要调理一下,等指标降下来就可以立刻手术。”
“好的,谢谢老师。”
艾枷和何子光跟医生道完谢出来,程锦司正靠在墙边等他们,看到人出来问:“怎么样?”
艾枷快去走上去冲他比划到:“匹配成功了。”
程锦司笑了笑:“去把好消息告诉伯母吧。”
艾枷点了点头,又冲身后的何子光道了谢才快步会病房。
何子光上前几步叫了一声程锦司:“喂,你这家伙,什么情况?”
程锦司装没听懂:“什么什么情况?”
“嘶,”何子光骂道:“别给老子装蒜,我又不是李完那个白痴,到底什么个情况?”
此时,正在办公室跟同僚插科打诨的李完忍不住打个喷嚏。
程锦司:“你很在意?”
何子光一哽:“我……我在意什么我,我只不过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已。”
“你不是看到了吗?”程锦司反问。
“???”何子光一脸懵逼,心道我看到什么了我:“你是想帮艾枷?还是你想追她?”
程锦司看了何子光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何医生,看问题不能这么片面,男女之间难道只有爱情了吗?”
“那你是想跟她做朋友?”
“差不多吧,你觉得不行吗?”
何子光:“我有什么觉得行不行的,我觉得你很奇怪哎。”
程锦司若有所思到:“哪里奇怪了?”
“你从回国之后就一直很奇怪啊你不觉得吗?”
程锦司倒是厚脸皮:“不觉得。”
“……”何子光彻底无语了。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对于艾枷,我希望你和她的相处,无论是朋友也好、同情心理也好、或者别的感情也好,都是真心的。”
“你好像特别关心她?”程锦司听完他的话,偏头打量他:“应该不是因为你们是同学吧,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何子光沉默了一瞬,然后输了一口气,道:“或许是因为,我和她都是同一类人吧。”
程锦司凝了凝眉,像是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但何子光显然不太想跟他多说了,摆了摆手回办公室了。
程锦司看着他的背影叫住了他,喊道:“老何!”
何子光脚步顿了下:“那件事,你还没有放下吗?”
何子光没回头,也没回答他,迈开步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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