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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京都的郊外,一般外地来的举子们,若是来的早的,没什么银两的,都会在京中寻一个地方住下,但是京都房价何其高?
于是便有人在京郊专门整了一个卖给举子们的住处,此时这个临河的住处却是最差的地方。
此时正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他的气质阳光,行为跳脱,正大声的喊道:“魏兄!魏兄!你在吗?”
才没喊几声,一个面容清俊,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就打开了门,他瞧见外面气质跳脱的年轻人,轻声道:“世子小声些,这里住着的都是些举子,莫要惊扰了他们的学习。”
世子是个跳脱的性格,但是对于自己敬佩的人他一向很听话,听闻清俊的年轻人这么说,他便道:“好吧,魏兄,今天在凤惟楼有一场诗会,魏兄你去不去?”
魏兄苦笑道:“世子,眼看着就要考试了,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去什么诗会,辜负世子的好意了。”
世子挠了挠头发,他道:“我只是觉得,魏兄,你看都已经快要考试了,现在还拼命复习,太紧张了总归不好。若是出去放松放松,说不得能顺利考过。”
若是其他的举子在这里,说不得就要说世子妖言惑众,毁人前途,至此绝交,但是魏纪中与世子相处已久,自然明白世子并没有什么恶意,约莫只是觉得他学习太辛苦,叫他出去放松放松罢了。
魏纪中沉思了一会儿,他此次参加考试,其一是为了试水,中不中倒是其次,老师也让他不要太过有压力。
再说,别看他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实际上他家境殷实,上还有三个哥哥,也不需要他顶立门户,去……也能去一下,至于还有其他的心思……
魏纪中道:“既然如此,我便同世子去见识见识。”世子听他这么说,脸上顿时笑开了来。
凤惟楼是京中一家酒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为环境风雅,因此是诸位学子最喜欢开诗会的地方。
世子带着魏纪中做了轿子,很快就到了凤惟楼,世子兴冲冲道:“魏兄,听说这次诗会谢先生要来!”
谢先生全名谢清衢,乃是当世大儒,座下可称一句桃李满天下,谁人见到他,都要当执弟子礼。
魏纪中和世子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谢先生来这一场小小的诗会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谢先生也是临时起意!
魏纪中和世子对视一样,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凤惟楼二楼雅间。
“谢先生,这次多谢您了。”布置雅致的包厢内的桌子相对坐着两个人。
邓敛玉今日并没有穿女子的纱裙,反而是身着一身浅蓝色男装,长发以白玉冠束起,看起来也是个俊俏的书生模样。
坐在她对年的正是一位气质儒雅,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温和道:“不必道谢,我们这也是为了陛下。”
原本诗会应当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别庄举行,以曲水流觞行酒论诗,不过此次诗会原本就是为了“淘宝”,在凤惟楼举行也不为过,只是难为了谢先生。
谢先生自己但是不怎么在意,到了他这个年纪和地位,这些事情已经难影响他什么,只是邓敛玉深表歉意。
这个时候,她更加明白了,他们究竟比那个男人差在哪里,在朝中越就,掌控的实力越多,就越明白那个男人的可怕,若不是他深爱陛下,只怕……这天下都要让他颠覆了。
二人在这里谈天论地,下面的诗会已经开始了,邓敛玉早早便同谢先生说好,若是下面有他看得上的人才,谢先生便出去指点几分,若是没有,谢先生看看便走,若是没有真才实学,谢先生自然也看不上。
“早宿半程芳草路,犹寒欲雨暮春天”【出自宋代刘辰翁《山花子》】
“好!”二人正在听楼下的举子们比诗斗词,忽而听到了这句话,谢先生一声叫好,“当真是好!只是不知,这是哪位举子,这句说得当真是好,明明满目芳草却满含愁思。”
邓敛玉不太会欣赏诗词,倒也听得出这是一句好词,下面主导诗会的人也是邓敛玉的人,邓敛玉让他以春为题,诗词皆可,只是条件已经如此放宽,那些人吟出的诗句却仍然平平。
此时邓敛玉见谢清衢如此欣赏,她也有些见猎心喜,便道:“谢先生可要下去看看?”
谢先生却捋了捋胡须慢悠悠道:“不急,不急。”
邓敛玉走出去,站在楼道的隐秘处,看到下面的魏纪中,眯了眯眼睛,这个人……她应该认识。
她招了招手,一位店小二便低眉顺眼的走到她身边,邓敛玉指了指魏纪中:“查一查。”
店小二应是,安静的下去了。
此时楼下也爆出了一片叫好声,他们原本见魏纪中被世子拉过来,还以为魏纪中同那位世子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他们这些自命清高的才子一向是看不上那世子草包的,但他们一向都采取无视态度,但是这场诗会不一样,这是邓敛玉举办的。
消息灵通些的都知道,邓敛玉虽是个女子,她的才华可不比男子差,甚至在朝中也是握有实权的,诗会举办的人是邓敛玉的人,自然有些人想要在她面前出出风头,好得到邓敛玉的青睐。
在看到世子来时,那人便打上了一个阴损的主意,他原本是想借着世子出出风头,但是转头想想,世子虽然是个草包,但是他身后的王府可不都是草包,于是他便盯上了魏纪中,硬是将魏纪中拉到他们身边,让他写一首出来。
魏纪中原本是顺着世子的意思来看一看,听说谢先生在的时候他也挺感兴趣的,可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谢先生。
魏纪中是个什么人,在这京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举子,背后没有任何势力,可却能够让世子真心相待,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普通人?几乎转眼间就明白了谢先生的打算。
谢先生的确是在的,只怕只有真正有才华的人出现才能让谢先生指点一二,魏纪中虽然想见见谢先生,可是他也有些分寸,并无意在这不着四六的诗会中出风头,他鉴赏水平再差,也知道这些人的水平只是平平。
在被拉扯进来的时候他也试图拒绝,谁知道那人却像是盯死了他一样,他回头看了看世子懵懂的脸,顿时明白了。
世子还不知道对方在针对他,见魏纪中被拉扯到那些才子中间,他兴奋的道:“魏兄!快,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技惊四座!”
魏纪中扶额,世子啊,技惊四座不是这样用的啊!
那人见魏纪中扶额,还以为他被为难到了,不仅心中暗爽,面上确傲慢道:“这位是……魏兄把?你既然是世子带来的,想必世子也认可你的水平,要不然你就写一首?”
这话就就差明说魏纪中和世子一样都是个草包了,魏纪中却无意与他做口舌之争,在他看来,只有实力才是碾压一切的标准。
他脾气温和,却不代表有人都挑衅到了家门口他还不说话,他思索了一阵,正巧看到窗外的细雨,忽然想到了他的哥哥们,他出门之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要上京赶考,父亲其实是不同意的,但是哥哥们还是偷偷给了他盘缠,让他上京来。
他灵光一闪,便道:“早宿半程芳草路,犹寒欲雨暮春天”
那人一听脸色都黑了,原本他只是想为难为难魏纪中,好让自己能得到邓敛玉和谢先生呢青睐,却没想到,魏纪中竟然能吟出这样惊才绝艳的诗词,此时,他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时之间,他的脸扭曲至极。
那人扯了扯嘴角:“魏兄……当真是好才华,您这样的人,在世子府里,真是可惜了,就当出来为国效力才是。”
这话更是诛心,简直是暗讽魏纪中是世子的男宠,世子虽然是个草包,但是他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以前的宫里是个什么地方?尔虞我诈,栽赃陷害,他还不至于连讽刺都听不出来,再说了,草包也只是这些才子认为得罢了。
身为一个世子君子六艺他都有学,四书五经也略有涉猎,只是不像他们这些人学富五车会作诗罢了。
此时一听这话,世子顿时怒发冲冠,捏着拳头就要往那人脸上招呼,魏纪中拦住了他,世子怒道:“魏兄,让我教训教训这等小人!”
魏纪中尚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诗会的主人已经过来打圆场了,诗会的主人姓林,是个身材微胖的男人。
他走上前来道:“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啊!谭小友也是一时口不择言,我也有错,我也有错!不如这样,我自罚三杯,此事,我林某人单方面给予魏兄弟补偿,至于这位谭小友,以后我举行的诗会,也不会邀请他,您觉得这样可满意?”
说着,诗会主人已经自罚三杯,他在心中暗暗后悔,只是一时没看住,这姓谭的就给他搞出这么大的祸事来,看这魏兄的气度都不是一个普通人,更别提他与世子称兄道弟了。
谁不知道这魏国候世子,表面看着浑不戾,内里可不是个简单的人,更别提魏国侯,那哪里又是个简单的人呢?
那姓谭的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厉声道:“林胜德!你知道我表叔……”他的话还没说话,林胜德一个凶狠得眼神立刻就让他闭了嘴,他这才想起来,这林胜德可是那位邓女官跟前的红人,哪里是他能得罪的呢?
林胜德姿态放的很低,希望魏纪中可以不计较他这次的失职,好在魏纪中也不是个不知好歹得人,这场对决,完全是他得了利益,身为在商人之家成长的孩子,当然是以利益为先,他便道:“自然,还得谢谢这位林先生为我出头。”
世子性情乖戾,怎么能接受就这样息事宁人,他道:“魏兄!这也太委屈……”你了……
话还没说完,世子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俊俏的白面书生,但是很奇怪,众人都莫名的忽略了那位白面书生。
只有魏纪中心中一凛,暗中打量了一下这位白面书生,谁知那位白面书生竟然察觉到了,她抬眼,正好与魏纪中么视线撞了个正着,他连忙错开了对方的视线。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手心隐隐作痛……小时候他学习的时候,可不止被这位大儒打过一次手心……
世子:怂
众人见谢先生走下来,神情都隐约带了激动之色,有人同他打招呼:“谢先……”
谢清衢直接略过了他,径直走到魏纪中身前,温和道:“这位……”他顿了顿,显然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不是世子这等不在乎礼节的人,直接叫名字到底太过不客气。
魏纪中知情识趣的报上自己的名字:“魏纪中,字曜铭。”
“曜铭啊,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与老夫单独谈谈呢?”
场面顿时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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