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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绘甫回京便听见这个消息,唇角只一抹冷笑,在马上回过头去对玄尧道:“还真是如此。”他极力想要从容应对,手上却还是无意识地加紧握着缰绳的力量——她竟然真的甘心嫁给他。即便早已习惯她的冷漠,这个消息也还是让他心中一寒。
玄尧敛眉,低声道:“如此,我们是否……”
“若是从前,我便可能就此放弃,可如今既然还有一线希望,我自然要搏一搏。”程绘看着远处的皇宫,眯了眯眼。
玄尧垂首:“属下稍后便着人去办!”
“嗯,”程绘只是应了一声,道,“皇后册封大典是大事,起码要准备半月有余,在此期间,本王倒要看看事态如何发展,”他想着,良久,又叹道,“我与芙儿相识十几年,自以为对她了解够深,都没有料到她真的会有此等举动,可那个人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即便在此等状况之下,他亦能让所有人任他摆布……这般精明,若他不是无心朝堂,天子之位也是坐得稳的。”还从未有过那样一个人,能让他觉得捉摸不透,甚至有些害怕。
玄尧思索片刻,只抿唇道:“我们早该对他下手,这个人留不得。”
“你觉得我们能动得了他?”程绘垂下眼,沉声道,“最好连这种心思都不要有,听到没有?”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主子嘴里听到这种话。玄尧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最终也只能拱手说了句“是”。
两人回了府,玄尧出去办事,程绘歇了才不到两个时辰,太子果然找上了门来。
由于天子的严肃性格,礼法分明间这孩子从小便没怎么从他那儿得到过多少疼爱,而这些年来程绘未曾婚娶生子,倒是对这个侄子多疼些。两人关系向来非常亲密,这时候他必定要来打探他的意思。
上次他起兵,这烦人的小子也是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一路缠着劝和。他原本的计划是篡位之后利用天子之位娶了唐芙,而后就将龙椅还给这个侄子的,中间却经历此番波折……程绘摇了摇头,透过窗子瞧了一眼那个匆匆进入府门的身影。他大概知道他此次找他的目的,却也掌握不了自己该给他说什么,不该给他说什么,终于还是转身,向下人道:“不见。”
*
“我就知道你要吃人家的闭门羹。”
一回寝宫,程岚就听见这样一句。顺着声音源头看去,果然又是那没规矩的小人儿在充事后诸葛。
此刻司徒瑶懒懒趴在桌上逗弄着她养的一只小雀,如水长发拢到耳后去覆在桌上煞是好看。她看见他脸上笼着愁云走了进来,禁不住幸灾乐祸地出言嘲弄。
程岚哼了一声,挑眉向她走去,道:“你放心,天下大势已定。无论以什么方式,唐芙已然归降,我们这边占尽了先机,未郡那点兵将绝不会再有反抗余地。”
“哦?是么?”司徒瑶直起身子来向他歪头,“那你不在宫中好好坐享其成,还去找你皇叔做什么?”
“呵,我只是去与他叙叙旧,怎么,不行?”程岚走到她身旁坐下,捏了捏她鼻子,方才的忧虑也散了一些。
她总是有这般魔力。听着外面宫人为册封大典排练而传来的丝竹之声,程岚突然想到,前两日她过了生辰,已至及笄之年,什么时候等他无须为国事操心,也应该迎她进门了。
而这边司徒瑶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扬头看他,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你败了未郡后,如果保证不了倾姐姐跟温公子的安全,我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太子无奈,苦笑道:“从前我临政之时尚且可以吩咐军士留活口,如今大权不在我手,你让我怎么办?”她倒好,天真幼稚,将一切都想得简单得可笑。可时局之复杂岂是她能理解?
闻言,司徒瑶眼睛一暗,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待在宫中,对外面的事看不清楚,只能依靠着他……倒是希望这混乱一直持续下去,分不出胜负,不必拼个你死我活,只这样简简单单在一起该多好。
“我还是比较希望温公子拿下皇宫,把你俘虏成西弗门的上门女婿。”良久,她闷闷说了这么一句。
程岚抿了抿嘴唇,想起前些日子他着实为这事担心过一阵子,瞪了她一眼:“我可是堂堂太子,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话是这样说,心中却依旧有了隐约的忧虑。
自从宣布完封后之事,父皇便再也不见后宫嫔妃,为免在朝堂上受到那群文臣谏官非议,连朝也不怎么上了,看来是铁了心要娶唐芙为后。本来唐芙这样归降也算是好事,但是毕竟他知道三皇叔跟父皇与唐芙三人之中暗藏的玄机,这件事他越想就越觉得不妥。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去试试。程岚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再去劝劝父皇以大局为重,将唐芙赐婚三皇叔。他垂首,最后在身旁的人额上印下一吻,温声安顿道:“我去面见父皇,你乖乖在这里待着,记着千万别再吵着了母妃,她这几日正不爽快,嗯?”
司徒瑶想了想,吐舌道:“我知道了。”
*
批完最后一个奏折,程锦才想起先前一直顾念着的事——还有一件东西要送入唐府的。他搁下笔,唇角一抹无意识的笑意,站起唤了句:“司星。”
听见这句话,司星忙不迭地走到了他的身前,躬身答了句:“陛下有何吩咐?”他抬了抬头,看见皇上脸上少有的轻松愉悦,了然一笑,道,“这次要给唐将军送去什么?”
程锦听了这句话,方想起这些日子宫中的人去唐家府邸有多勤。他笑起来,嗔了司星句“人精”,然后垂首摘下身上的玉佩交给他,道:“把这个给她罢。”这是母后留给他的东西,从十三岁的时候就佩着,算是最珍贵的东西了,应当赠她的。
“圣上可得想好了,还有些什么,奴才给您一道顺过去,免得到时候儿啊,奴才刚回来就又被派出了去。”司星见皇上心情好,便堆着笑调笑了一句。
这么一说,程锦倒真想起了什么,笑着指了指司星,又转身回到了书桌前执起了笔。他思忖片刻,认认真真地提笔在白纸上书写了半截诗词,然后将纸拿起端详,左右看了两遍才满意,亲手仔细叠了起来,放在一个锦囊中,递给司星:“将玉佩放在里面送去。”
“还有吗?”司星小心翼翼收好东西,又满面笑容问道。
程锦拂了拂袖子,佯怒说了声“去”。司星才不正经地点头哈腰,尖细嗓子婉转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
程锦回到书桌前,却又听着一句:“太子爷又在外面候着,圣上您看……”
“他若是太闲,就叫他回去多操持些册后大典的事。”程锦心中清楚他想说什么,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是。”司星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弯腰后退三步,转身向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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