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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圣腋下又开始出汗了,看着眼前这张不笑就冰山的俊颜,每一根发梢和睫毛都透露着冷静,她只好长大后的游远确实不好骗,这个咋整啊。
“圆?”
“噗嗤。”游远板着的脸一下子活了过来,尖锐的脸庞变得柔和,连皱鼻产生的小皱纹都显得可爱至极。
蓝圣一下有些说不出话来,面前的游远好似是她熟悉的那个,又好像不是。
只见游远轻轻拂去她额前湿掉,紧紧粘在脑门上的刘海。他的手指像人一样清凉,惊得蓝圣抽了一下,赶忙拉开距离,把自己挪开一点。
太近了,怕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太近了,我怕…我会忍不住贴上去,吻他。
十八岁和二十四岁的恋爱是不一样的,蓝圣的胆子和欲望都变大了。
游远挑眉看她,浑身变了个人似的,“蓝圣,我们好像真是前世今生的缘分,不管多难以接受的事实,只要转变思维,就立马顺理成章了起来。我一旦接受了你是我未来老婆的设定,心情也扬了起来,充满力量似的。”
蓝圣嘴唇微颤,“你你…”
哐当,游远挪动他那张铁艺椅子,椅腿跟地面摩擦发出闷闷响声,现在他离蓝圣更近了,脸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他在仔细看蓝圣这张脸,蓝圣很不自在,眼睛狂闪,害怕有眼屎卡在不该卡的地方。
游远:“你对我很熟悉的样子,我却还没了解你,不公平。”
“啊?”红晕冉冉升起,蓝圣整个人快被蒸熟。
“我对你的职业、成长环境、性格特征一无所知,我该气愤的,可…看着你,我又觉得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你怎样都可以。你难道是巫婆吗?给我施了法术,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
“喂。”蓝圣站起来,碰到铁扶手上,“哎哟喂”捂手,游远也立马紧张起来,“没事吧?”
然后哈气给她揉揉,“走去医院。”
蓝圣抽回手指,上面只是有些红,她不好意思小题大做,“没啥事,电影要开始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游远看着她,在她十分确认无事的情况下,“好。”结了账两人朝商场影院走去。
《侧耳倾听》的剧情已经十分熟悉,蓝圣看了会就忍不住走神。
不该是这样的,她才该是那个主动的人,她要撩汉的,什么时候事情发展成了现在?
两人的座位中间摆放着一大桶爆米花,蓝圣偶尔挑一个来吃,游远全程没有伸手去拿,但只要蓝圣拿起一颗,游远的眼神就会送过来,然后温柔地看着她入嘴。
这还叫她怎么吃?她可从没有觉得封闭的电影院里会缺氧,连身发热,胸腔里有什么急需要跳脱出来的野兽在叫嚣。
砰砰,她不自觉拍了拍胸。
“不舒服?”一直关注她动向的游远就凑了过来。
蓝圣脸上全是疑惑和别扭,面对如此游刃有余和女生相处的游远,她不得不说,她担心他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游远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蓝圣小声、快速地说到。
游远定定地看她,蓝圣越来越不自在,心脏彷佛承受了巨大压力,不能在待下去了,她想。于是,她起身离开。
游远立马跟了出来,出了影厅门,游远一下子拉住蓝圣奔走甩后的手臂。
游远:“听我说。”
蓝圣顿住,此时廊道里有影院工作人员悄悄注视,也有流出来上厕所的观众对他们投去八卦的眼光。
蓝圣低头,“先出去。”然后扭扭捏捏快速地拉着他跑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她眉头紧锁看游远,却发现他嘴角带着笑,浅浅的,把他手一甩,刚才没注意,蓝圣居然一直牵着他走了一路。
“说吧。”
游远靠在墙边,一直看着她羞涩、愤怒、急促,终于淡淡地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什么意思?”
游远:“我不在那栋办公楼上班,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跑这么远去买杯奶茶?”
蓝圣慌神:“那你在哪里上班?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是做什么呢?”
游远噗嗤,又闷笑一声,“所以你的重点是这个?还是说你习惯地又躲开了,只嘴上勇,来真的就怂?”
蓝圣低头,“那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买奶茶?”
游远抬头,那随意的劲儿像是在胡诌,“外界称为我作家,老师老师地喊我,其实我就是个家里蹲的网络写手,主要写青春恋爱小说,本来我一直以为那个常出现在我梦里的小姑娘是我幻想的呢,毕竟二十几年没谈过恋爱的我,脑子里哗哗流水般冒出对一个人的思念。”
蓝圣惊讶,本来就圆的眼睛睁得像铜铃,“那奶茶店也是你梦见的?”
游远微微点头,“这是离我家最近的此品牌奶茶,反正我也常不出门,便把每天去那儿买奶茶当作遛弯,锻炼身体,写小说太宅了。”
蓝圣看着他,静静地,一动不动,至少持续了一分钟。
游远很无奈,“我真不是编的,别因为我是写小说的就不信我了?”
可是,蓝圣的眼眶落下了一行泪,啪嗒,从睫毛处一下子滴落到下颌,中间轻轻擦过了嘴角。
游远一下子严肃起来,用袖子给她擦泪。蓝圣顺势哭得更狠,游远软下声来哄她,“别哭,我心疼。”
近在咫尺的游远,长大后的游远,他说他心疼。砰,蓝圣一下子抱住他,脑袋搭载宽阔的肩膀上,点头:“我信,你是游远,我喜欢的游远,喜欢写小说的游远,你还是成为了你想成为的人。”
我本以为你会写严肃文学,或是权谋小说,没想到你写的居然是青春爱情小说,女主角还都是那个没见过的梦中女孩,游远…
“我爱你。”蓝圣错愕,怎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才见面两次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早了?
游远拍了拍她的背,“我也是,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嘣,烟花绽放于蓝圣跳动如脱轨的心脏里,她感觉到了从没有的开心和快乐。
游远也是,他紧紧抱住蓝圣,把她荡起来旋转,蓝圣迸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啪啪啪。”不知不觉围成一圈的观众鼓起掌,因为某一个展厅正好放映结束,有幸来到了这条安静的散场路上,目睹了一场幸福。
“真好。”蓝圣喃喃。
几个月后。
蓝圣和游远开始了漫长的、无脑的撒狗粮活动,首当其冲的就是许栩,她最近在跟胡大山吵架,搬来和蓝圣住,被迫天天听他们煲电话粥,说些肉麻话儿。
“我受不了了,我得出去避难。”
蓝圣正在沙发上织围巾,红色的毛线团被她扯得搅成一团麻,六月刚到,这座西南城市已经开起了空调。
她淡定抬头:“去哪儿?我可是你肚子里七个月孩儿的干妈。”
许栩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气愤:“这才六月,你织围巾?我看你就是闲的,班也不上了,天一黑就进屋儿画羞耻漫画,男女主还是你俩的名儿,你真是没救了。”
蓝圣一不小心打错,这一排针脚散掉重打,“别说的我多不务正业似的,我现在的职业是自由漫画家,我画的也不是什么带颜色的漫画,你别误导我干女儿,那明明是幻想中的我和游远的高中时代,网上好多人在追呢,我现在工资可比以前高!”
许栩撇嘴:“是啊,游远大大和蓝圣大大在一起了,一个写小说,一个画漫画,听起来光鲜,但可都是在家抠脚的邋遢大汉,挣得都是辛苦钱,好在游远小说买版权了,不然我真担心你们喝西北风。”
蓝圣用唾弃沾湿毛线头,想让它乖一点,眼神不忘瞪她,“喂,你跟胡大山到底离不离啊?都纠缠大半年了,你这说要避难,不会是有了新对象?江为谦?好几次产检都是他送你去的吧,这你得感谢胡大山赌钱不着家,不然…”
许栩叉着腰:“喂,我跟江教授清清白白的,别乱说,就算胡大山找来,我也在理,人家就是顺路送送我,看我大着肚子打不着车,我已经决定了,孩子认他做干爹,这就不生分了吧?”越说越得意。
蓝圣光着脚在沙发上站起来,“什么?干妈是我,干爹不是游远?这醋王肯定要生气,你别给我添乱哈。”
“哈哈哈,急了吧,让你乱说!”许栩笑道:“放心,江为谦不是孩子干爹,这婚我是离定了,只是担心孩子上户口的问题才一直缓着,胡大山也同意离婚,我们就没什么家底,谈不上分家,孩子归我,他也省得教育。”
“唉,好歹是孩子他爸,真残忍。”
许栩:“三个月不到时他就不要,现在跟那时有什么差别,就是可怜这孩子…”
蓝圣也不打围巾了,她伸手让许栩坐自己旁边,轻轻地抚摸棉麻罩衫下的肚子,说:“你真没考虑江为谦?我看他想当孩子的爸的心,世人皆知。”
许栩批撇嘴,这是不是傲娇,是满满的无奈,“其实,他跟我求了两次婚了,我没答应。”
“为什么!”蓝圣简直想跳起来。
许栩呆呆望远方:“我还是觉得配不上他,他那么好,为什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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