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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的那个就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埃米尔。”埃米尔同样看着他手中的合同，则灵那一套行云流水的签名，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不，我还是觉得‘阿凡提’更符合你的形象气质。”说话间，则灵已经签署好了第二份文件。
“那好，我还是你的阿凡提先生。”埃米尔将合同合起，认真地对则灵说道。
“那阿凡提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则灵伸出手对他微笑着。
车子行至使馆区门前，则灵下车跟埃米尔告别，道：“那我们要说再见了。”
“什么时候离开，我可以去机场送你。”他的语气被礼貌填充着，听不出别的什么意味。
则灵抬眸笑了一下，道：“这一回不必相送，说了再见，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吗？”
看着她转身进了使馆区的大门，埃米尔欲言又止地站在外面良久。
直到四周起了风，他才像是缓过神来一般，低笑一声打开了车门。
“淼淼，我回来了。”
亮明身份的则灵在专人的带领下，回到了她的专属休息官舍。
使馆内部大部分是办公大楼，她们临时居住在后院的休息区域，除了几个重要大门都有当兵的守卫，她们居住的地方还是相对轻松的。
“则灵姐，我刚接到领事馆的消息，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国了。”淼淼的语气里带着不太愉悦的声音。
看着她担忧的样子，则灵搂住方淼淼的肩膀说道：“回国之后只管跟着我，保证没人敢来找你麻烦。”
“我不是害怕回国，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重新面对过去的一切。”淼淼回答。
“那就更容易了，回到那个让你跌倒的地方，重新爬起，总好过逃离那个地方，不去解决问题。”则灵在心中感叹，重新开始自然是要回到原点的。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则灵扔在桌子上电话响了起来，方淼淼朝着卧室的方向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站在浴室花洒下的则灵，根本听不见什么电话的声音。
方淼淼敲着浴室门，大声道：“则灵姐，有你的电话啊。一直在响，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啊？”
关闭花洒抽了条毛巾裹在头上，则灵随口问道：“是谁打来的。”
“纪正扬......”方淼淼拿着手机照着屏幕上的名字大声回答道。
隔着浴室门听到了纪正扬三个字，则灵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三个字在她的耳朵里绕了一圈，直接闯进了心脏里。
只见浴室门被推开，方淼淼看着则灵围着浴巾走出来，对着她伸出手来。
“哦，给。”淼淼将已经挂断的手机放在则灵的手上。
说来也真奇怪，明明是已经挂断了，可在放进她手掌的一瞬间，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那三个字再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则灵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将电话放在了耳边。
她没有立刻说话，但对方的呼吸声却透过电话传递到了她的耳朵里。人的感觉系统真是奇特，有时候偌大的声音毫不在意，可有时候这样细微的呼吸声，却入了心扉。
“则灵？”仿佛有了感应，纪正扬知道则灵一定在听，于是先开了口。
“嗯......”则灵应声道。
“现在还好吗？”
两句话，再简单不过的两句话，似乎带着特别的方式传进了则灵的耳朵里。不知过了多久，半晌还是半分钟，总之在则灵的眼里，眼下的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而纪正扬的声音却是无比清晰的。
“嗯......”她轻轻地应着，伸手将头上裹着的毛巾扯下，一头大卷的长发披在了肩上。
“有没有受伤？”依旧是简短的问句。
“小伤而已，没什么关系。”她也跟着简单的回答，顺带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那点儿伤两天就痊愈了，不然她也不敢沾水洗澡。
电话那方又没了声音。则灵也不着急追问，只是拿着电话，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
“大使馆那方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找顾泠千。”终于电话那边，纪正扬再次开了口。
“顾泠千？”则灵挑了下眉头，转身坐到沙发上，对于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嗯，你应该有所耳闻，是顾家的人......”纪正扬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下去。
“嗯，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则灵在沙发上放松了姿态躺了下去。
“也是公务安排。”纪正扬回答。
两人终于进入难得的家常话题上。
“好，我知道了。”则灵点了点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感觉到快要结束这通电话的时候，纪正扬忽然说道。
“下午六点，国际机场。”则灵回答着，顺带着胸腔里的心脏开始加速着。
“好，明天见。”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困了就早点儿睡，明天等我。”
简单的叮嘱之后，电话那端传来了忙音。
窗外仿佛传来的风声还有零星的鸟鸣，则灵躺在沙发上手里还保持着握着电话的动作，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从加速变成了安稳的平常速率。
可手心儿里怎么就冒出了莫名其妙的细细黏黏的汗液，这答案已经不得而知了。
坐起身抱起了身旁的靠垫，忽然心里明了，自从酒店坍塌事件发生之后，自己在医院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郁闷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了。
算了......则灵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来到床前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总有一个人的出现是用来打乱你的意志的。
“则灵姐......”方淼淼推开卧室门探出半颗小脑袋来，笑眯眯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太晚了，我得睡觉了。”则灵掀开被子躺下。
“纪正扬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啊？”方淼淼继续笑嘻嘻地对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则灵问道。
“因为.....”则灵翻了个身，道：“我们俩认识啊。”
“只是这样吗？”方淼淼怀疑地皱眉。
“应该只是这样的......”则灵闭上了眼睛。
只是认识，如何认识，认识的程度，还会继续认识吗？这些缠缠绕绕的问题纠结在一处，则灵的处理方法，就是将这些问题搓成一个团，然后彻底地从自己脑袋中拿掉！
第二天一早，则灵带着方淼淼准备跟都都汇合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顾泠千一身干练深色的制服装扮，长发束起，眉眼间带着的伶俐沉稳是旁人不可比的。
“怎么是你？”虽然昨晚纪正扬听到了有事情可以找顾泠千，可没想到她居然亲自来了。
“我是来送你们的审核材料的。”顾泠千将手中的档案袋交到了则灵手上。
“谢谢，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则灵拿过档案费顺手就递给了方淼淼。
“工作职责之内，况且我也是受人所托。”顾泠千微微一笑点到为止。
则灵不是听不出言外之意，只是面对顾泠千的时候她是不会继续询问下去的。
顾泠千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的说话方式，欲言又止不可全说尽，是她的工作习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绝对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高手。
此外，顾泠千虽然也是圈子中的佼佼者，可甚少与他们在一处，这还是跟工作性质相关，顾家也是出了名的严于律己，毫不懈怠！
更是重要的一点，既然她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何苦求证于他人呢？
“有没有受伤？”顾泠千关心地问道：“我也是昨晚才接到详细的消息，真是没想到你和淼淼都在这里。”
她的目光扫向了则灵身后站着的方淼淼，嘴角带笑，目光却认真。
“顾姐姐......”方淼淼低低地喊了她一声。
“泠千答应我，这件事你要保密。”则灵拉住顾泠千的手腕，语气认真道：“我和淼淼也是意外遇到的。”
顾泠千机敏的目光微微一闪，轻轻扫过两人，敛了眉眼说道：“反正我长期在外，也见不到谁和谁的，不知道算不算是保密？”
则灵一把拥住顾泠千，在她耳畔说道：“哎呀，这才顾泠千嘛。”
三人终于相视一笑，尤其是方淼淼更是长舒了一口气。
亲自开车送了则灵三人去了机场，直到见着他们三人顺利进入候机大厅，顾泠千才离开。
方淼淼看着顾泠千笔直的身姿一闪而过，淡淡开口道：“顾姐姐人真的很好。”
“谁敢说她不好呢？则灵的目光盯着远处的停机场说道。
“那她所说的受人之托，受的是谁人之托呢？”方淼淼眨着眼睛问道。
“你说呢？”则灵收回了目光，vip休息室里的咖啡味道不太满意，她舒展了一下身体站起身来。
“只要不是方家的人就好，任谁都是好的......”方淼淼握着手里的咖啡，细细地叹了口气说道。
嗯，只要是他就好，任凭其他人是谁。则灵这样在心里想着。
“陪我出去逛逛。”伸手拉起方淼淼，大步走出vip候机室。
“去哪儿？”方淼淼跟着问道。
“挑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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