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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忍冬照常睡到日上三竿,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上书:粥再锅里,药在炉上。
旁边是褚正画的一个小人头,正龇牙笑着。
孟忍冬攥了纸条,去厨房喝了一碗白粥,又喝了一碗药,依旧被苦到。蜜里调油的好日子过惯了,要喝下这么苦的东西,还真是眼泪都快出来了。
孟忍冬出了厨房,绕了木屋一圈,见到褚正在木屋东边修整了一块地,划了几个区域,正在翻土。孟忍冬见他一铁锹插到土里,用脚将锹踩到土里二三十公分,按住木柄往下一压,原本平整的土地就轻松的被翻了个底朝天。此时他已经翻好两排,特别齐整。
孟忍冬踩在枯枝上,发出声响。
褚正回过头来,笑了,“药喝了没?”
孟忍冬道,“喝了。”
然后作了一个苦透了的表情。
褚正被她逗笑,又继续翻土。
孟忍冬道,”看你的手法,你以前经常做农活吗。“
褚正道,“是啊。还没进宫前。”
孟忍冬折下一根树枝,在手里把玩。“是做什么的?”
“乡野大夫。”
“那你怎入的宫?”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了。”褚正直起腰,目光穿透森林,像在回溯过往。
孟忍冬大气不敢出,只静静的看着他。
半晌,却听他道,“太长了,下次再说。”
孟忍冬觉得没劲,拿树枝丢他。“真的是……”
褚正龇牙一笑,拖着铁锹离她远些。一上午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过去了。午间,孟忍冬困乏的很,吃过饭就睡了。一觉睡到日落西山,醒来时,整个脑壳嗡嗡的疼。
睡太多了,她想。
等她走出屋子,看见马车回来了,孟重阳跟二凤大包小包的向孟忍冬奔来。
孟重阳的背后还背了一个小竹篓。
他将东西全都放在露台上,迫不及待卸下小竹篓,打开给孟忍冬看。
孟忍冬看见里面有一只肥硕的母鸡,还有五六只毛茸茸的小鸡。
孟重阳说,“大的这只今晚炖给你喝,小的我们将它们圈养起来。”
孟忍冬心想,这些小雏鸡养大需要很长时间吧。
二凤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拎了两大包东西,神情有些恹恹,很是疲倦的样子。
孟忍冬连喊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孟重阳将那只母鸡从篓子里提出来,往二凤跟前一伸,“待会杀了。”
二凤闻言抬头,接过母鸡的手顿了顿,小声道,“我没……杀过。”
想来很害怕。
孟重阳觉的有点太为难二凤了,道,“那……我来吧。”
二凤点点头,将鸡放入篓子里,自顾自抱着那一堆东西逃跑似的进屋了。
孟忍冬忍不住对孟重阳道,“她也是女孩子啊,你太不应该了。”
孟重阳笑笑,提留着一大些物资进了厨房。
褚正正在厨房淘米煮饭。
孟忍冬见厨房被他们两个挤的有些满,就站在门口,问重阳,“还顺利吗?今天。”
“当然。”孟重阳背过身子,将买来的蔬菜肉类一样一样往外拿。“去的时候还有人顺路栽了我们一程。”
“那……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没。”孟重阳说,“北水镇消息有些闭塞,连官兵都不曾有。”
“没其他的?”孟忍冬好想知道自己家现在是什么处境。
“你想听什么?”孟重阳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孟忍冬。
“没。”孟忍冬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嗯。”孟重阳冲孟忍冬安然一笑。
又是一天无风无浪的过去。今日收获颇丰,除了买了一些种子跟家禽以外,二凤还买了好些衣裳。晚间吃饭的时候,孟重阳说明日还得出去一趟,说要趁三月冰凌洪水来之前,将所有生活必须用品备齐。孟忍冬想了想也是,如果那时潭水上升,出口势必会被淹,进出可就真的不方便了。就这样,大概来来回回数十天,才将东西都备齐,不过就光买回来的油跟米来看,够四个人吃小半年了。比起孟重阳跟二凤的忙碌,褚正则显得悠闲多了,不仅多开垦了一下土地,还粗略搭建了一个鸡棚。
孟忍冬调笑他,是打算在这住一辈子了。
褚正很认真的回道,“要是孟小姐不介意将这幢房子送我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在这住一辈子。”
孟忍冬骂,“你想的美。”
说起房子,孟忍冬就想起了嘉栩。
按理说,已经十来天,嘉栩应该也已经从江清月那儿得知消息赶回来了。他将这事跟褚正提了一下。褚正让孟忍冬不要着急,说是江清月找到赵嘉栩还需要一点时间。
孟忍冬又安下心来等了十天,仍然没有消息,又问褚正。
褚正正在煎药,“这不像你啊,这么沉不住气。”
喝了快半个月的药了,孟忍冬已经对这股味道免疫了。
听了褚正的话,她没说话,默默转身走了。
她又去问孟重阳,孟重阳在河边做木筏。
孟忍冬问他有没有爹娘的消息,孟重阳仍然回答“没”。同样,安慰了她一番。
这段时间,他与二凤也从没让自己闲着,砍了些桦树,做了两张床,放在二楼,褚正跟二凤也就搬上去了,他说等这个木筏做好了,就穿过这片湖泊去对面的岛上看一看。
在赵嘉栩画的地图显示,这座岛的后面有个瀑布,也就是说,这个湖泊的水与石壁外的潭水并不同源。而石壁外的潭水,最终流向的是另一个地方。赵嘉栩在那个出口画了个红色问号,标注“未知”。
大概又过了一个月,三月中旬,春回大地,潭水回升,出口被淹,孟重阳与二凤不再出去,撑着木筏上岛了。
孟忍冬的身孕已经四个月了,这段时间静养下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孕肚微显。
趁着他们上岛的时候,孟忍冬就坐在湖畔的大榕树下,专心致志的在块半个巴掌大的木头上雕刻。
褚正坐在她旁边,靠在榕树上,双手枕头。
他看见孟忍冬脚边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小木牌,都是做重阳做木筏的时候给她留下的。
褚正道,“盒子我能看看吗?”
孟忍冬用脚将盒子往褚正旁边踢了踢,“拿去,里面也有你的。”
褚正脸上的神情微微停了一下,但只一瞬,就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
他坐正身子,低头在盒子里挑挑拣拣,终于看见刻着自己名字的小木牌,上面坠着红绳。
他重新靠回树上,举着木牌,做工实在是糙的很。
“你刻这么多牌子做什么?”
“胡思乱想的时候最好还是找点事做。”孟忍冬不自觉就叹了口气。
这两天她已经刻了好多,现在刻的是赵嘉栩的,他的名字有些复杂,刻起来就特别的慢。
“哪来的刻刀?”褚正见她身上的斜挎包里林林总总的工具一大把。
“重阳的。”孟忍冬在他房间的桌子上看见的,“不过这些工具我也不是都能用上。”
褚正伸出手指从她兜里夹了把刻刀,又从盒子里挑了个没刻字的空牌子,胡乱刻画起来。
孟忍冬刻完后,探头看了一眼,见他刻了个龇牙笑的小人头。
孟忍冬见到新鲜事了,道,“栩栩如生啊。”
褚正得意的挑眉,那个小人头旁边还有一行竖写的小字——天下第二神医。
孟忍冬问,“为啥是第二。”
褚正顿了顿,道,“谦虚。”
孟忍冬笑着白了他一眼,伸了个懒腰,然后抱着膝盖看着湖面,也不说话。
褚正将红绳穿过木牌,垂到孟忍冬眼前。
他道,“送给你未出世的孩子。”
孟忍冬接过牌子,“怎么着也得是玉的吧。”
褚正将刻刀放回她的布口袋里,“这叫礼尚往来。”
孟忍冬纠正,“这叫抠门。”
褚正作势要打她,忍住了,抱臂靠在榕树上。
孟忍冬说,“你怎么不是靠着就是倚着。”
褚正道,“我太懒啦。”
孟忍冬哈哈笑起来,她就是觉得很好笑,褚正的这个语气就像看破红尘了。
孟忍冬从盒子里找出一块牌子,献宝似的在褚正眼前晃了晃,“这是我给我姑娘取的名字。”
褚正睁开眼,手捏住晃动的牌子,“盼儿?”
“嗯。”孟忍冬的神情看上去满意极了。
“你咋知道是个女孩。”褚正松了牌子,心想我都看不出来。
“重阳说的,说女儿多像爹。”孟忍冬将牌子放到盒子里,笑的傻兮兮的,“我就觉得像她爹挺好的。”
“像你也挺好啊。”褚正道。
“哪里好?”
“就是……”褚正词穷了。
孟忍冬踢了他一脚,“做人有时要勇于直言。”
褚正生生挨了一脚后,怕她又来第二脚,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与她拉开距离。
孟忍冬也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候褚正指着远方,“回来了。”
两人一齐跑到湖边,却见孟重阳浑身湿透,而木筏上除了他们二人以外,竟然还有一人平躺在木筏上,看上去像是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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