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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世俗中的神武。
想要在这片天地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非成帝不可。
只是一世一帝，独对禁区，无非是守一世罢了。
亘古亘今，岁月流转中，无帝的年代何曾少了？
万古三十帝与皇，大部分时间的虚妄都处在无帝的时代。
圣武便是极致。
面对禁区，圣武如同孩童，无法抵制。
一番谈话，让刚刚踏入神武的谢宸，又多了很多的紧迫感。
他抬头看了眼城外万里的冰原，白茫茫一片中，如同太多修途的武者，看不到前路。
冰山浩瀚，万里雪白。
北原通往西漠的路上，人烟稀少，莽莽古路，少年一人独行。
风，如同开刃的战刀，吹割在脸上。
冬季的风，寒冷刺骨。
在北原，没有四级的轮替，只有冬季和大约在冬季。
翻过冰原之后，又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滚滚黄沙，卷起漫天的烟尘。
八千里黄沙，对寻常人来讲，如同生命的禁区。
沙漠中，除了少数的沙漠绿植，只有被阳光炙烤后滚滚发烫的黄红相间的沙粒。
西漠，确有沙漠。
八千里路，于谢宸而言，不过是想用多久就用多久的事。
转眼间，他已经能隐约间听到一声声侵入灵魂的佛音禅唱了。
西漠境内，一草一木皆有灵。
雷音寺上的佛唱，终日不绝，传遍西漠每个角落。
可在破败的老君城内，却无半点佛音。
谢宸眯着眼，放慢了脚步，停顿之后，踏出了八千里黄沙最后一步路。
西漠边缘，放眼望去，有很多寻常的百姓虔诚的向前走去。
这些人三步一叩首，口中念念有词。
隐约间，一缕缕微弱的信仰之力从这些人的头顶飘出，向着整个西漠最高峰汇去。
那里正是大小灵山所在，雷音寺主峰。
“这就是佛门神秘的来源吗？”
谢宸凝眸望向远方，不得不佩服释迦摩尼大帝的强大与不凡。
以万灵信仰，巩固万里灵山。
试问世间，还有哪一座古城能有用信仰之力凝聚出来的长城坚固呢？
那些朝觐的人乐此不疲，路上的格桑花不管开的多么娇艳，却是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至于谢宸，他们更是未曾理会。
谢宸跟在人群后面，最后他独自停在了一座破败的古刹前。
而那些人依旧未曾停留。
古刹破败，似乎已经弃用多年，寺内亦是没有半缕佛音传出。
谢宸想都没想，直接走了进去。
“道友一路风尘，所来为何？”
“有人邀我。”
谢宸看着那个身穿白色袈裟的光头小和尚轻轻一笑。
“既是有人相邀，何必来此逗留？”
小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说话的口气有些老气横秋，更像是在打机锋。
“都言西漠遍地佛，我在这见不到真佛？”
谢宸依旧笑了笑。
“施主果真非常人，惊禅师兄败给你不冤。”
小和尚也咧嘴看着谢宸，之前装出来的佛陀形象一瞬间全毁了。
“他为何不来？”
“他怕你。”
“你不怕我？”
谢宸打量了一下小和尚，疑问道。
“大人不记小人过，堂堂谢宸如果打一个和尚或许没什么，可是欺负一个孩子可就要被天下人耻笑了。”
小和尚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一点也不惧怕这个年轻一代第一人。
“你可知我今年多大？”
“十七岁！”
“未满十八岁都勉强算孩子，我揍你，也就是大孩子揍小孩子罢了。”
听完谢宸的话后，小和尚终于是有些不自在的变了变脸，谢宸的话，真的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接招。
“你名满天下，哪怕十七，可是高大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小和尚摸了摸光可发亮的小脑袋，对着谢宸笑到。
“你叫什么名字？”
谢宸越来越对这个小和尚感兴趣了，他似乎从这个小和尚的身上，便能看到佛门的底蕴与神秘了。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金蝉。”
那个比谢宸足足矮了两头，算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和尚，在这一刻如同金刚护法罗汉一般，浑身中有微弱的佛光闪出。
惊禅，金蝉？
西漠果真非凡！
谢宸眯着眼，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名叫金蝉的小和尚，将来成就或许可以胜过惊禅。
“你是不是在想我比惊禅师兄强多了？”
“其实吧，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评价我。”
那个宛若会读心术般的小和尚，一点也不谦虚的拍着胸脯自夸道。
“至少脸皮比他厚。”
谢宸耸了耸肩。
而一旁的小和尚终于不说话了。
破败的古刹院内，两个小大孩就这样打了半天的机锋，却从没有人往佛殿内看过一眼。
一旁的小和尚金蝉几次打量谢宸，想找话题，可是发现那个少年的眸光深邃，似乎心并不在此。
“施主，果真非池中之物，小僧佩服。”
小和尚再次合十双手，念了一声道号。
终于，谢宸转过身，眸光终于扫过了那座破败的佛殿。
西漠有佛，佛出灵山。
西漠有魔，魔在脚下。
佛殿之内，一丝一缕的魔气，如同阳光下蒸发的水蒸气一样，隐约间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
谢宸皱着眉头，足足沉默了半天后，他才听到小和尚沉重的声音：“佛度万物，可也度不了的。”
“所以度化不了的就成了魔？”
谢宸盯着小和尚，淡漠的问道。
金蝉小和尚摇了摇头，笑到：“非也，施主也是佛门度化不了的人，难道也是魔吗？”
谢宸笑了笑，并未多言。
世间之事，黑白之分，有时候也不过是一家之言罢了。
他做人做事，从不问黑白，从不听善恶。
自己长着眼睛，既然能看见的，就尽量不去听。
别人说的，终究是别人说的。
他等了片息后，终于向着佛殿内迈步走去。
然后三步之后，金蝉已经急的脑袋冒汗。
“施主，这里不能进。”
“你说的，还是佛说的？”
谢宸并未回头，停在佛殿门口淡淡说道。
“都不是。”
小和尚这才明白，一向神秘莫测的师兄惊禅为何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惧怕不已，果然不是一个善茬。
若是能够度化，他真的恨不得念上七天七夜度人经，让他皈依佛门。
“是师祖说的。”
无奈之下，小和尚连忙补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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