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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仙之后的化虹、法身乃至掌道境界无不强调自身精神意识的强大。
但这是仙劫后时代的修仙道路。
在秦殇口中的那个古老时代，登仙大劫之后，仙可就再也没有灾劫了。
而没有灾劫的同时，登仙们提升修为也变得极为缓慢和低效果，
同时因为没有大劫的危机，很多登仙本身也并不太热衷于提升自己的修为。
在那个登仙之后便大多躺平的年代里，仙们享受着永无止境的岁月，肆意在世间挥洒着属于灵气文明的辉光。
最初的登仙们，其实和如今的修士在情绪上差别并不大。
但不够强大的精神修为，在无尽岁月的磨损后，仙异化了。
或是任由岁月磨去情感，化为彻底太上忘情的仙。
或是不断刺激自身情绪，追求更多刺激疯狂的魔。
但无论是仙还是魔，存续都是第一要义。
两者共同生存在一片大地之上，本身就埋下了冲突的伏笔。
秦殇的眼中满是怀念之色，他是一尊真正古老的真仙：
“我出生在原始老祖宗创立的‘无上自在门’，也是原始老祖宗的第一百零八代玄孙。”
“到我出生时，天地间的仙魔争端不过是刚刚掀起。”
“百年之后，我成为了宗门之中最为年轻的登仙，这让我有了觐见原始老祖宗的机会。”
“说实话，哪怕已经过去数千万载，我依然清晰记得那个午后。”
“在一座茂密的竹林之内，一位相貌清瘦的老者，带着笑容和我聊了一整个下午。”
“我至今也无法想象，那位老者，就是被当时整片天地共尊的原始仙尊。”
“登仙之后，我畅游了整片大地，甚至曾经去过那些妖族占据的瀚海。”
“仗剑、行云、降妖、探幽，匆匆便是百年光景。”
“当我再次回到门内时，却已经是我父母的葬礼了。”
“哪怕是那个时代，也并非人人都能成仙，而父母的离去，也是前半生中，最能撼动我心弦的事了。”
“之后，便是无尽的、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修炼。”
“没有仙劫的助推，只靠自身修炼，千年、万年都难升一重修为。”
“我也曾有过子嗣，甚至自己的子嗣也繁衍了百代，但望着他们如草木一般，春生秋死，我也渐渐失去了关心他们的想法。”
“在这不知岁月的修炼中，我的情感也越发淡薄，我知道这是仙的道路，是岁月与灵气的代价，但那时的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是在修炼的间隙，回想那个曾经的午后，我也曾有过一个疑问。”
“那位被天地共尊的原始仙尊，他在活过了如此多的岁月之后，他在见证了那么多子嗣离去之后，为什么还能在那个午后，那么平凡地和我说笑呢？”
秦殇的目光无比复杂，丝毫看不出他口中感情淡薄的模样。
一旁的老龙王不言不语，毕竟龙族在那时早已退出了时代的征伐。
那个时代，是属于灵气大世的仙道时代。
秦殇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仙之中，出现了一些自称为魔的存在。他们极情极欲，比凡人还要沉溺于自身的欲望。”
“世间的一切教法规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需要打破的存在，只有在这一次次破坏中，他们才能感到满足。”
“如今这个时代的魔宗，比起那时的魔，不过是玩笑罢了。”
“仙天然是排斥魔的，因为不稳定本身便是影响存续的因素，更别说魔所想挑战的，天然就是仙。”
“当矛盾越发积累，在一次次小规模冲突后，一场真正席卷整个修炼界的仙魔大战开启了。”
“本来，最初的我认为，在原始老祖宗的带领下，所谓的魔不过是必然被剿灭的异端，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与原始仙尊执掌仙道对应的是，在魔之中也诞生了一尊魔中之魔，他被称为魔主，仙们甚至认为他拥有与原始仙尊对抗的力量。”
“仙尊与魔主的对抗，让整片大地都陷入了战火之中。在那时，唯一的净土，或许就是妖族远居的海外了。”
“第一次仙魔大战持续了千万年之久，战争中有无数仙魔诞生和毁灭，整片原始大地都被打得山河破碎，几乎到了毁灭的边缘。”
“似乎是世界即将毁灭的危机刺激到了仙魔两方，在仙尊与魔主的主导下，于世界的边缘处，最后的大战开启了。”
“那个时代虽然没有仙劫，但是登仙之后仍旧可以修炼，而那时参加最后一战的仙魔，按照如今的标准，最低都是法身大圆满的境界。”
秦殇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天赋很好，在最终大战之前，踏入了掌道境界，不过那时我掌握的道，颇为奇异，就连我这位领悟者都一时无法捉摸它的本相。”
“但掌道就是掌道，我最终也是参加了那终极一战。”
“那一战，大地轰碎，瀚海倾覆，我也是在几位好友的扶持之下，才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但我宁愿自己从未活到那时，更希望自己从未领悟这奇异的道。”
第一次仙魔大战的终极战场上，
满身伤痕的秦殇颤抖着收敛了战友的尸体，他本以为自己已然忘情，但在这旷日的大战中，他才意识到，过去的自己不过是麻木了而已。
此刻，仙魔两方所剩下的，不过十数尊存在。
他这位初入掌道的仙，在这里，已经是最弱的一档了。
他能活到此时，除了老友的牺牲之外，也是因为在他身前，那一颗璀璨的白色大日横贯于空。
那是此世最强者原始仙尊的大道显化！
但在对面的阵营中，那一尊尊真魔前方，也有一个丝毫不逊色的黑色大日同样横贯于空。
魔主之威，与仙尊相比也是丝毫不让！
鲜血自秦殇的额前流下，染红了他的眼睛，他死死定着那些无法无天的魔，他要看到这场战斗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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