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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谢曜文心口剧痛难忍。
她……就距在咫尺，而他却不能伸出手去，哪怕将她轻轻抱上一抱。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许若书期待地看着他。
谢曜文道，“我明天早上要开会，下午没事。”他停顿一会，“你如果有时间的话，陪我到处逛逛？”他笑起来，“跟你说个事，我其实是个路盲。”
许若书睁大眼睛，“啊？”她难以置信，“不可能吧，你是路盲？”她吃吃笑起来，“哎，简直是太好了，听到男神说自己有缺陷，简直让人开心。”
谢曜文失笑，“男神？我吗？”
许若书点点头，“是啊，你这类型的，统称男神。”
谢曜文心头五味杂陈，特别想问一声，周谨谕那类型的，会叫什么？但想必她的回答一定会让他神伤，索性强忍住。这样的傻，还是别犯的好。
他们步行往回走，街上颇为冷清，许若书有点遗憾，仰看看一眼天空，“为什么还不下雪呢？”
谢曜文看着她，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但她的表情表明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顾自向前走，偶尔自言自语，不时拿出手机来看，然后，像大梦初醒般，才想起还有一个他，赶紧将自己拉回来，跟他说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还没等他答腔，她已经转过身去。
即便这样，他也仍然盼望，这条路，能够再长一点就好了，他们在这条路上踽踽前行，不问世事，不惧未来。
如果能这样走上一生……
情不自禁地，谢曜文微微扬了一下嘴角。
离开韩国的前夜，许若书接到了李西儿的电话。
许若书正在敷面貌，这牌子是朴恩星介绍的，补水效果特别好，许若书用过一次就彻底爱上了，昨天才拉着谢曜文到专柜买了一堆，想着要给李西儿也带上几盒。
“什么事？竟然要打电话过来？长途哎，很贵。没重要事就别浪费这个钱！”许若书突然疑心起来，“你不会是特地来告诉我，你和我淳哥……又滚床单了吧？”
那头的李西儿呸了一声，“你能想点别的吗？成天担心这个！”
许若书笑起来，“我这不是心急嘛。我跟你说，你抓紧点儿，可别让别的女人趁机而入。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李西儿无奈，“是是是，我知道。”她停顿一下，“所以，我辞了工作，现在陪着你淳哥在北城呢。”
许若书一喜，“啊，真的吗？好好好！那可就恭喜了哈！正好就快过年了，到时候趁过年把喜事一办，普天同庆！”
“喂，许若书！”
“嗯？”
“……最近和周谨谕怎么样？”李西儿迟疑了一会再问道。
“没怎么样啊。”许若书有点奇怪，好端端地，李西儿问这个干嘛？女人的直觉让她警惕起来，“你特意给我打国际长途，其实是要问我这个？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出了什么事？”
“反应也太快了啊，妹子……我常常觉得你挺傻，其实一点都不傻。”李西儿喃喃道。
许若书急起来，“说啊，什么事！”
李西儿迟疑一下，似乎在斟酌要怎么说。
“是不是周谨谕他出了什么事？车祸？受伤了？”许若书声音都发抖起来。
“不。周谨谕很好。我听说，他和唐朝的妹妹订婚了。”李西儿终于道。
许若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李西儿加重一点语气，清晰道，“我是说，周谨谕和唐语双，他们俩订婚了。”
“神经！怎么可能！”许若书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李西儿不做声。
许若书好笑起来，“西儿，你哪里听来的谣言？做你们这行的，就爱东传西传。”
李西儿并不辩解，只缓缓道，“周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资金周转困难，不得不向唐氏求助。”
许若书突然想起来，似乎谢曜文也跟她说过这个话。
“……是唐朝告诉你的？”也许是太突然，许若书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得到伤心。
“虽然我已经辞职了，但仍然还在写稿……是我的责编告诉我，这个婚订得很低调，所有报道都被压下来。也许，若书，是周谨谕怕你去找他算账，破坏他的订婚礼。”李西儿冷静得让人倍觉她可恶，“我知道你明天回国，这事还不如提前告诉你。昨天晚上，你淳哥去找周谨谕了，但是没见着人。”
许若书终于醒悟过来。
这不是一场玩笑。
是真的。
她将手机拿远一点，机械性地摁下免提键，李西儿的声音不徐不缓地传过来。
“不用伤心，若书。这世上每一刻都有人在分手、失业，以及失去生命。”
许若书不做声。
似乎有把钝刀，正在一点点地剜下她的心脏。疼痛一点点地弥漫上来，很快便让她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怎么会……”许若书小小声地说道。
不可能的。他怎么会这样对她。
“这种事情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奇怪。若书，也许他仍然爱你，但他不得不牺牲你。周氏原本家大业大，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家道败落，那也不可能。”李西儿轻吁一口气，“你就当运气不好，若书，没什么了不起，早死早超生。”
许若书摁断了电话。
窗外没有风，也没有雨。许若书有点奇怪，这雨下了好几天，偏偏这时候就停了下来。
到处都很安静。
安静得让她清晰地听到了心碎开来的声响。
她简直要怀疑刚刚过去的刹那，其实只是一个梦。她只是在梦里，糊里糊涂地接到了李西儿的电话。李西儿跟她开了一个可笑得不得了的玩笑。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让她想像一万次，她也想像不出来周谨谕会这样对她。
不。
他绝对不会。
他那么爱她。
哪怕周谨谕自己指着她告诉她，他不再爱她，她也不能相信。
许若书突然间镇定下来。
是。周谨谕他完全不可能不爱她。
怀抱着这个固执的想法，许若书终于在凌晨卷着浓浓的疲倦而入睡。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发现天很晴。
谢曜文打来电话，说已经在过来接她的路上了。
许若书拖了行李出门。
李西儿发来短信，询问她的航班。
许若书没回复。
她想，她暂时不能见任何其他人。她得先回去看看周谨谕。
周谨谕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有订婚的流言传出来。他绝对不会因为周氏而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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