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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序从窗边往外看,一对年轻的情侣稚嫩又朝气蓬勃的面孔闯进她的视线,女生手里拿着两杯印着寇塔logo的奶茶,不停地在男朋友身边扭来扭去。“刚才被蚊子咬了——人家很难受。”那女生娇怯怯地说。
“蚊子咬一下不会死的,放心。”
“可我觉得头晕晕的,是不是很烫,你摸试试,你摸么。”她要男朋友摸她额头,他却干脆利落地亲了一下她的唇:“满意不?”然后一把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又亲一口她的额头:“没烧。别闹。”
她觉得年轻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有趣又带着俏皮的气息,看了一眼正在接电话的卢凛垣小声说要去洗手间,
他挂断电话,却发现她放在桌子一角的手机响起,足足五通电话,然后是叮的一声短信,足足叮了六七声,
其实,不管是谁,都与他毫无干系,要给对方保留足够的隐私,卢凛垣知道,并且对于以前的任何一任女友都做得很好,可是,他却还是鬼使神差的,一把拿过手机看了下。
这几通电话,都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存储的号码打来的,还有几条的短信。明知道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好,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伸手按了下去。
“宁序,接电话!”
“宁序,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对不对?”差不多都是来确认到底以前他们是不是认识,
最后一条,让卢凛垣定了很久。
“宁序,不管你怎么否认,我都能找回关于你的记忆,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带着一丝恳求,
他若无其事,又将手机放回原处,
宁序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全部上齐,
“亚会的逾易要与勒琳臻结婚。”
“上次在美术馆好像听你们谈起过?挺好的。勒小姐是个很爽朗的女孩子,就算是同为女性,我也很喜欢她。”
卢凛垣无意中接了一句:“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婚姻罢了。”
“什么?”
他不想扫她的兴,又不欲她知道太多:“吃吧。菜凉了。”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的碗中,
她放进口中,便下意识呀了一声,无数回忆浪潮席卷而来——她以前在宁家的时候,宁氏财务部王主管的拿手好菜,糖醋排骨,但是在她离开之前,王主管就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离开了宁氏……
“王叔烧的排骨!我好久没有吃到了!”
卢凛垣难得看见这样孩子气的她,拼命忍着笑。
“这家饭馆是王叔开的?”宁序顿时觉得这餐馆生出一股亲切感,
卢凛垣笑着点一点头。
“你特地带我来这里吃饭?”
他认真问她:“你以为卢凛垣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序看着面前的人,内心斟酌许久,在没有嫁给他之前,感觉他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风云人物。认识之后,心思慎密手段冷酷这种印象总是跑不掉的。
“你说过你需要的是冷天给你暖手的丈夫,需要的是对你百分百信任的丈夫,需要的是无论任何时候绝对不会先放开你的手的丈夫,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变成你想要的模样,虽然有点慢,但是宁宁,我想叫你知道的是,我关心你,我想靠近你,想陪伴你,我不在意别人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只介意你的看法。”
喝了几口汤,宁序终于说出了她一直想说,但没有勇气说的话。“可是你不了解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你会像那些人一样避我不及的。”
卢凛垣不诧异她的话,只是顿一顿,拿起桌边的纸巾,在空白页画了一个圈,分成四等分,指着第一等分,柔声道:“这是你遇到我之前的人生,宁家阿序。”
他又往下一部分画了个箭头,“这部分,是和我结婚之后的医生宁序,”
又往后,“这部分是现在我决定相伴一生的妻子宁宁,”
“还余下四分之一,是我们要一起走下去的余生。”卢凛垣放下笔,看着宁序,“我知道你有个对你残忍的母亲,可你仍旧爱她不愿放弃她,有个对你不管不问的父亲,有个十分维护你的弟弟,有个善解人意的继母,也知道你很尊敬你的爷爷,所以才会嫁给我,我知道你爱吃糖葫芦,知道你喜欢黑色白色一切冷色调,知道你喜欢糖醋排骨,知道你讨厌咖喱牛肉饭。我知道的还有很多。虽然我不知道让你夜夜惶恐到不能入眠的噩梦到底关于什么,但是宁宁,我们还有很远的未来。”
王主管一直在厨房里忙碌,听见大堂经理进来嘀咕:“刚走那一对客人其中那个男士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们打开门做饮食生意,来的常客自然是眼熟的。”
“老板,不是哦,那个男人太特殊,一眼就看见了,哦我想起来了,是卢先生,没想到卢先生也知道我们店诶,还带着一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女子诶,”
“卢先生?……?”王主管一跺脚,一把扒掉厨师帽,又从柜台下翻出几盒特产—一边叫着“卢先生”一边旋风般卷出门去,
他当年因为财务问题被人陷害之后被宁氏辞退,之后进入业界黑名单,一度找不到任何工作,是卢凛垣投资,替他分析,替他选址。是卢凛垣肯定他的一技之长,若不是当初在困境之时受到帮助,现在他又如何能有安身立命之本。
早在他喊第一嗓子的时候,宁序就已经听到了。她正想转身,卢凛垣一把拉住她:“不要回头。”他搂着她,躲进了一个拐角,
“你不想见到王主管?但是为什么你们认识?”
“机缘巧合,我投资他的店铺,”卢凛垣淡淡一句话简化那些过往,但是声音有些为难:“不是不想见他,而是我受不了这样热情。”
“可是躲在这里被发,到时候岂不是更难堪。”
他笑了一声:“不可能。”
宁序拽他袖口,“难道你做过很多次这种事情?躲在角落,”
他只笑不语,突然伸手捏捏宁序的鼻尖。亲昵的触感,惹得人心都化掉了。
“王叔好像回去了。”宁序低声悄俏在他耳边道。但卢凛垣仍紧紧箍着她的腰,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垂下头去,带着一点无奈的羞怯。
他半玩笑半认真地追问:“你是不是以前说我绝对不会对别人好?嗯?我冷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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