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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远的脸瞬间血肉模糊。
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极小的呼救声，“娘亲救我……”
东方醉在旁边吹着笛子，缓步走向水榭。
白虎听到笛声，收起利齿，慢慢放开了谢思远，舔了一下嘴角的血痕，走到东方醉身边，亲昵地用身子蹭了一下东方醉的衣袍。
东方醉放下笛子，怒道：“回去！”
白虎如听话的猫咪，立马往另外一边跑走了，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东方醉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赵芹已经抢先一步冲上去，抱起谢思远，浑身发抖，眼泪直流。
“思远，思远，你醒醒，你醒醒……”
谢思远的右脸颊的肉完全没了，脸上都是抓痕，血肉模糊。
谢思远微微睁眼看了赵芹一下，而后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
赵芹嚎嚎大哭，“思远，思远……我的儿……”
东方醉跨步上前，抓住了谢思远的脉搏，“谢夫人，令郎尚有气息……”
赵芹大脑一片空白，听闻谢思远没死，抖着声音道：“国师，救救思远，救救思远……”
东方醉急声下令：“萧之，去把我书房里的雪灵丹拿来，快去！”
萧之不敢耽误，飞奔离开，很快拿来了一瓶丹药。
东方醉直接把整瓶丹药都倒进了谢思远的嘴巴里。
东方醉看向萧之，“我现在要送谢二公子去太医署，你带着我的令牌，先打马过去，给那边说一下情况，让周太医准备好治疗的东西。”
周太医是太医署医术最好的。
萧之应下，飞身离开了。
东方醉抱起谢思远，一身白衣瞬间被染红了。
“谢夫人，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快走！”
赵芹已经不会思考了，强撑着瘫软的身子，机械地跟上东方醉。
二人出了府，如意见到满身是血的谢思远，吓得面色苍白。
几个人上了马车，马车夫发狠的抽马屁股，往太医署赶去。
※
谢挽音今日没拦住赵芹，骑马慢腾腾地赶回了府里。
绿珠一直在府外焦急地等着，看到谢挽音回来，急忙迎上前。
“小姐，你怎么了？你一声不吭地骑马走了，奴婢吓坏了。”
谢挽音下了马，将马交给府里的小厮，感觉整个人有气无力。
绿珠快步跟上，“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谢挽音摇摇头。
“小姐，要不奴婢做点你最爱吃的佛手金卷、金丝酥雀，你每次心情不好，吃了奴婢做的点心就好了。”
谢挽音扯了扯嘴角，“绿珠，我真没事，我刚才一路打马狂奔，后背贴了汗，这会黏得难受，想回去洗漱一下。”
“小姐，刚好，你洗漱好，我的点心也做好了。”
主仆二人回到潇湘苑，绿珠去做点心，下人在准备香汤，谢挽音坐在窗户边，看着玉兰树出神。
她讨厌谢思远，香雪被虐杀的时候，她确实想杀了谢思远。
不过，那个想法在短暂地闪过后，最终消失了。
她若是为了一只猫杀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真的成毒妇了。
也许是她多虑了，东方醉不会发疯到对孩子下手。
无论如何，她能做的都做了。
赵芹非要一意孤行，随她去吧。
谢挽音洗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满头乌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在背后。
她刚收拾好，绿珠就做好点心端了进来。“小姐，点心好了。”
谢挽音尝了一口，“绿珠，你今日做的这个佛手金卷不错，你给嫂子送一份，一定要亲自送到嫂子手里。”
绿珠找了一个食盒，装了几块在里面，笑道，“小姐，奴婢明白，一定要递到少夫人手里，万万不可经过其他的手。”
谢挽音笑出了声，“我的绿珠就是聪明，快去吧。”
绿珠装好东西，拿着食盒便出去了。
没多大会，绿珠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小姐不好了！”
谢挽音心里一紧，“嫂子怎么了？”
绿珠跑得口干舌燥，拼命咽了一下口水，喘道：
“不是少夫人，是二公子……二公子在国师府，被老虎咬掉了半边脸，这会生死不明……国师送他去太医署了……老爷刚才已经乘车赶去了……”
“备马！”谢挽音抬脚就往外走。
“你去告诉白管家，不得让嫂子知道这件事，谁敢惊了嫂子的胎气，我决不轻饶！”
谢挽音一路打马狂奔到太医署，掏出谢家令牌，给侍卫亮完后，直接飞奔了进去。
里面的一个厢房外挤满了太医署的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这谢二公子的脸算是毁了。
谢挽音推开人群，挤进去。
一进屋，便看到谢思远躺在床上。
唇色苍白，双眸紧闭，脸上的血痕已经被擦干净了，右边脸覆了一层厚厚的药膏，但是明显能看出来，底下的肉缺失得厉害。
脸中间被撕开了一块，从额角一直连到下巴。
周太医正在用桑白皮给谢思远缝合被撕开的地方，旁边还站着两个太医。
赵芹红肿着眼睛，趴在床榻边不敢大声哭泣，不停抽噎。
庄闻扶着谢长儒站在一边，谢长儒面色难看得厉害，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东方醉一身白衣前面全部被血染红了，神色满是担忧，萧之默默站在东方醉的身后。
谢挽音无声走上前，默默站在了谢长儒身边。
谢长儒侧首，发现是谢挽音，戳诺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没说。
周太医缝合好了伤口，谢长儒最先出声：“周太医，怎么样？”
周太医叹息一声，“国师给他喂了一整瓶的雪灵丹，又送来的及时，命是勉强保住了。”
“缝合的地方能慢慢恢复，不过会留下疤痕，右脸没有肉的地方，老朽真的无能为力，令郎的脸，算是彻底毁了。”
赵芹腿一软，直接昏了过去，如意扶住她大喊，“夫人，夫人。”
旁边的太医道：“快快，扶着谢夫人到隔壁厢房去。”
如意扶着赵芹去了旁边的厢房。
谢长儒眼圈通红，对着周太医行礼，“周太医，今日劳烦你了……”
周太医慌忙扶起他，“谢掌院，你可别折煞了老朽，”
谢长儒又要对着东方醉行礼，“国师，犬子给你添麻烦了……”
东方醉稳稳托住了他的胳膊，“谢掌院，该赔罪的是我，令郎是在我府里出事的。”
谢长儒摇摇头，“阿芹说了，是思远自己跑掉的，思远这孩子顽劣惯了，他下午就说要去看大老虎，我知道他的秉性，我……”
话没说完，他的眼中溢出了泪花。
东方醉自责道：“谢掌院，你这么说，我更愧疚了。”
谢长儒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才发现，向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东方醉，此时衣衫上沾染的血痕已经凝固了。
斑驳不堪，腥味冲天。
“国师，今日劳烦你送思远来这里，这里有我看着，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挽音忽然出声，“父亲，我送一下国师吧。”
谢长儒急忙道：“对，阿音，你送送国师。”
东方醉没拒绝，对着谢长儒行了一个礼告退了。
谢挽音和东方醉并行，出了厢房，走到无人的地方，谢挽音环视四周，趁着无人，低声道：“东方醉，你故意的，对吗？”
“你这个疯子，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
东方醉收起了刚才的温和有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你是我未来的夫人，只要欺负你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谢思远的半张脸没了，他要养伤，暂时没时间烦你了；你继母要照顾他，也没时间招惹你了。”
“这个定情信物，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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