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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阿音,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很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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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醉喜出望外,“什么礼物?”

    谢挽音披上外衣,下了床榻,从匣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坐在床榻边,递给东方醉。

    “我之前绣的那个荷包太丑了,你去剿匪的时候,我重新绣了这个。”

    东方醉坐着依靠在床榻的软枕上,接过,惊诧地发现,这朵莲花绣的有模有样,和上一个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拿着荷包看了又看,心里揣满了春风一样,处处都是暖意和欢喜。

    将谢挽音扯到自己怀中,抱着亲了又亲,“娘子,这个礼物我太喜欢了。”

    谢挽音不想破坏此时的好气氛。

    可是,有些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初十就是东方醉吃避子药的时间,那些药都被她扔了,东方醉找不到,必然会知道真相。

    她轻咬下唇,鼓足了勇气,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夫君,你以后别吃避子药了。”

    东方醉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还在心情愉悦地端看荷包。

    “不吃怎么行?我现在体内的毒没解,万一你怀孕了,生的孩子会和我一样自带胎毒。”

    “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我吃了,你不用再吃了。”

    谢挽音的声音很轻,气氛却因这句话变得很沉。

    东方醉的笑意全部僵在了脸上。

    他垂下头,死死攫着怀中人的脸,喘息都变得急促起来,气涌如山,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谢挽音心虚的不敢抬头,“你本来就有胎毒,避子药太伤身子……所以,我自己吃了。你以后不用再吃了……”

    “我吃的药,可以两年内不会受孕。”

    等了半天,屋里没有任何声音,空气变得铅石一样沉重。

    谢挽音能感觉到,东方醉浑身肌肉都僵硬了。

    她缓缓抬首,那个人脸上是她许久没见的凶厉和阴鸷。

    “你从哪里弄的避子药?是不是上官狂医给你的?”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气。

    谢挽音心里一紧。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上官狂医就是被虎门堂主救出来的杏林高手。

    是目前最了解东方醉体内胎毒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快速用玉莲芝制作控制胎毒药丸的人,不能死。

    “和他无关,是我自己要的。”

    “我知道了。”她的话没说完,东方醉淡淡扔下这句话,下了床榻就往门口去。

    谢挽音赤脚跳下去,扯住了东方醉的寝衣后摆。

    “他是斩玉阁的人,不听我的话就是叛主,这件事和他无关。就算不是他,我也可以找其他人要到这样的药丸……”

    “我吃的药除了暂时没有葵水,其他的没什么影响,不会影响以后受孕。”

    “这件事,要怪就怪我,你不准杀上官狂医。”

    东方醉僵着脖子回头,脸上从狂怒慢慢变成了惨然。

    他浅声问了一句,“阿音,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很废物?需要你吃药来保护我?”

    他懂一些医理,知道一个女子没有葵水,伤害有多大。

    “没有,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挽音拼命摇头,心被人攥住一样,紧的难受。

    “我只是不想你的身体再添负担,我……我……”

    东方醉如被人抽走了脊骨,挺拔的肩腰耷拉了下来。

    “阿音,我努力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不舍得伤你分毫,你却趁我不在家,吃了这么伤身子的药……”

    他沉默了片刻,眼尾猩红,琥珀色眸子里是浓郁的悲凉,声音干涩嘶哑的如嗓子里含了砂砾。

    “谢挽音,你不是在为我好,是在往我心上插刀。”

    谢挽音如鲠在喉,张了张嘴,眼圈渐红,“夫君,我只是……想和你同甘共苦,不想你独自承受一切。”

    东方醉的心像是被人用冰凉锋利的钢刀慢慢剜开,绞碎。

    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痛窒息。

    当初丧母的悲伤,没等到谢挽音回破庙的绝望,都不及这种心痛的万分之一难受。

    他一直担心自己的胎毒会连累到谢挽音。

    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挽音以为撒个娇,说几句软话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东方醉的反应如此激烈。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害怕被那种悲伤和心痛灼伤,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东方醉的脸。

    “夫君,我从未觉得你是废物。”

    “因为你对我很好很好,所以,我想和你白头偕老,想让你长乐永康。”

    这话让东方醉的心痛更甚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消化此时的心情。

    他这一生,除了父母,从未有人像谢挽音一样对他这么好。

    可他连夫妻之间最简单的承诺都没法实现。

    在体内的毒没解之前,白头偕老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奢望。

    屋里的空气静谧郁沉,地龙烧的暖如春天,两个人却感受不到暖意,

    垂着头,谁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好半响,东方醉轻轻拨开谢挽音的手,“我答应你不杀上官狂医,我今晚去书房睡。”

    他不忍心责备谢挽音,也不能杀人,这件事,是他的胎毒引起的。

    一切错误在他。

    他需要独自消化完这件事。

    谢挽音松开手,站在原地,看着东方醉打开屋门,赤着脚,穿着寝衣,顶着寒风,走进幽深的黑夜。

    泪水慢慢盈满了眼眶。

    东方醉不许下人夜晚在屋里守夜,绿珠每晚睡在侧厢房。

    听到外面有开门声,看到东方醉赤脚离开了院子,她立马披上外衣,惊慌地往里屋跑。

    “王妃,怎么了?王爷怎么走了?”

    谢挽音转过身,背对着绿珠,仰起头,吸了一下鼻子。

    “无事,王爷去处理紧急公务了,你去睡吧。”

    绿珠听出谢挽音的哭腔,有些担心,又不知所措,站着不敢往前。

    “王妃,既然王爷不在,就让奴婢睡在这里守夜吧。”

    谢挽音努力让自己声音淡定,“不用,你去把雪球抱来。”

    雪球之前晚上跟着萧之,绿珠来这里后,雪球晚上跟着她。

    绿珠立马跑回自己屋子,抱来雪球,谢挽音默默抱紧雪球,躺到了床榻上。

    “绿珠,我没事,你去睡吧。”

    绿珠跪坐在床榻边,帮她把被角掖好,“王妃,你睡着了奴婢再走。”

    谢挽音扯了扯嘴角,本想和绿珠闲聊几句,结果眼皮如坠铅石,越来越沉。

    她好像从未如此困过,就像几天不曾睡眠一般。

    在这种无法抗拒的昏睡感中,她没有力气再说话,缓缓阖上眼眸。

    呼吸很快变得沉稳而绵长。

    绿珠等了一会,发现谢挽音确实是睡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剪灭蜡烛,退出了屋子。

    站在门口,怎么想都不对劲,干脆穿上衣服出去,询问值夜的侍卫,王爷去哪里了?

    侍卫说,王爷去书房了。

    绿珠想也没想地朝着萧之的院子去了。

    萧之睡的正熟,听到外面有人大力敲门,烦躁无比,眼都没睁,“谁啊?”

    “萧之,是我,绿珠。”

    萧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绿珠半夜来找他,不会是对他有不轨想法吧?

    他下意识地抱紧自己双臂,“绿珠姑娘,深更半夜,男女有别,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绿珠急了,狠狠拍了两下门,“萧之,王爷刚才把王妃一个人扔在了屋里走了,你快去看看。”

    “什么!”萧之彻底清醒了。

    东方醉恨不得把谢挽音捧在手心里,就算天塌下来,也舍不得半夜离开谢挽音。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他飞速跳下床榻打开门,抓着绿珠的双肩,激动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萧之穿的寝衣有些松散,露出了整个心口,精瘦的身子居然肌理分明。

    绿珠羞的别过了脸。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爷忽然独自去了书房,我问王妃怎么回事,她不愿意说。王爷喜欢听你的建议,你赶紧去书房看看。”

    绿珠耳尖如鸽子血一样红,萧之意识到不对,低头看到自己的寝衣,立马尴尬地松开绿珠的肩膀。

    拢了一下衣裳。

    “你等着,我穿好衣服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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