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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挽音觉得轻松了不少。
一早给裴澈上药后，出门找客栈洗漱，买早点。
中午让客栈伙计送饭上来。
傍晚抱着雪球出去放孔明灯，打听消息，买饭菜。
今日是第三天了，裴澈的后背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痂，正常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了。
早上，谢挽音给裴澈上药的时候，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我今晚放完最后一个孔明灯，你的属下多久能赶来？”
裴澈系好上衣，回答：“靠近京都的每个城里都有我安排的眼线。”
“他们看到信号，会立马飞鸽传书给我的属下，顺利的话，这些人两个时辰内就能赶到。”
谢挽音喜上眉梢，“太好了，我们可以顺利离开这里了。”
看来，要想办法留在这里才行。
当铺的掌柜说梵天宗的机关鸟带着瓷瓶从这里飞到潞城需要一天。
潞城花那边取九灵花需要两天，回信需要一天。
关于九灵花的事，最快明日傍晚有消息。
现在说什么要想办法留下。
晚上出门前，她抱起雪球，亲了亲雪球的额头。
“雪球，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一会放了孔明灯，我带你好好逛一逛这里的夜街。”
“我陪你一起。”坐在桌子边的裴澈脱口而出，谢挽音惊诧侧首，“你背上的伤……”
“无妨，只要不用内力，基本无碍。”
“也好。”谢挽音翘起唇角笑道，“你在屋里闷了两天，确实该出去透透气了。”
二人收拾一下，出了门，在客栈屋顶放了孔明灯后，随意吃了一些东西，缓步来到了这里最繁华的夜街。
边疆的战乱并未影响到这里。
晚上天气凉爽，华灯初上，灯烛辉煌，街上行人熙攘，到处都是商贩的吆喝声，一片繁华。
谢挽音抱着雪球，心情愉悦地溜达了起来。
她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驻足，观看路边的小摊贩制作各种大丰特色小食。
裴澈跟在身侧，耐心地解释这些小食的来源。
谢挽音听得津津有味。
路过一个捏面人的摊位时，见旁边围了不少人，谢挽音也欣喜地跑了上去凑热闹了。
摊主是个年迈的老伯，摊位上摆着各种捏好的面人，个个栩栩如生，憨态可人。
一个围观的孩童闹着要个小猫，孩子母亲让摊主帮忙捏一个，摊主十指如翻花，很快捏好了。
孩童眉开眼笑地接过东西，母亲付了钱，带着孩子有说有笑离开了。
“你想要那个小猫？”谢挽音正看得聚精会神，裴澈陡然出声。
谢挽音转过身，笑吟吟地把雪球塞给了他，“帮我抱好。”
她挤到摊位前面，蹲下来问道：“老伯，我可以自己捏一个面人吗？我愿意付双倍的银子。”
老伯笑道：“夫人，不必付双倍银子，你自己捏便是。”
说完，他从身后的木箱中拿出了一个小凳子给谢挽音。
“多谢老伯。”谢挽音脆生生地感谢了一句，坐到板凳上，开始认真捏小猫。
裴澈抱着雪球，站在人群外，静静注视着她。
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男子路过，轻轻撞了一下裴澈。
裴澈回首，和那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抬眼看了一下另一个巷子尾，那人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
围观的人发现谢挽音捏的居然是一只碧眼白猫，和裴澈怀里抱得一模一样，不禁稀奇了起来。
摊主也发现了，不停夸赞道：“夫人，你捏得真好。”
谢挽音捏好，付了钱，兴高采烈地挤出人群，举到裴澈面前，问道：“像吗？”
裴澈笑，“像。”
谢挽音并未去抱雪球，而且用面人点了一下雪球的鼻子，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雪球，你看，我捏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小猫……”
“喵呜……”雪球忽然大叫了一声，从裴澈怀中跳下去就跑了。
一只小小的猫溜进熙攘的人群里，几乎瞬间就失去了踪迹。
裴澈怔了。
谢挽音愣神一瞬，立马疾步去追。
“雪球，雪球……”
裴澈回过神，也跟着追了上去。
两个人顺着雪球跑走的方向一路去追，谢挽音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一只白色碧眼的猫，行人纷纷摇头。
她寻遍了整条街也没找到雪球的踪迹，情绪有些崩溃，红着眼睛，准备跳上屋顶去找。
裴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另外一个巷子尾的无人处。
这里站着几十个黑衣人，看样子早已等候裴澈多时。
众人见到裴澈过来，齐齐行礼，低声喊道：“主子。”
裴澈并未回应，而是双手按着谢挽音的肩膀，平视她的眼睛，冷静地说道：
“我会安排人留在这里寻找雪球，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必须离开。”
谢挽音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扯掉裴澈的胳膊，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我不走！找不到雪球，我哪也不去！”
“你知道雪球对我来说多重要吗？”
裴澈的心骤然一紧。
他知道。
这件事，责任在他。
他没想到雪球会忽然跳下去，刚才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到回神，雪球已经没影了。
“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会帮你找到雪球。”
“我不要你掘地三尺，我只要现在就找到它。”
谢挽音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了下来。
“裴澈，算我求求你，让我留在这里，你安排几个属下给我，让他们陪我一起找雪球。”
“找到了雪球，我立马去找你。”
说着说着，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泪水从指缝里不停滑落。
“你说得对，我夫君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雪球是他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如果雪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澈呼吸微窒。
相处到现在，他从未见谢挽音哭过，更未见她如此伤心。
他伸手想去拥抱一下谢挽音，谢挽音后退了两步，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哽咽着恳求道：
“裴澈，我求求你了……”
“让我留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雪球……”
裴澈沉默了许久，最终决定，让一个属下去客栈房间看看，如果雪球没回去，就让谢挽音留下。
那个属下飞檐走壁离开，很快回来了。
他说：“找遍了那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一只白猫的踪影。”
谢挽音心如死灰，肩膀全耷拉了下来。
好像被人抽去了筋骨。
裴澈默默从黑衣人中挑选了六个高手。
再三叮嘱他们，留在这里帮忙找到雪球后，立马带谢挽音去找他。
还有，务必保护好谢挽音的安全。
众人齐声应下。
裴澈深深看了一眼谢挽音，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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