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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会驯马,待到上山之时,马儿已经温驯下来,不再反抗。只不过这个时候的陆闲,已经看起来有些许的狼狈,头发散了几缕,衣裳也被扯破了。
山上有卡口,陆闲用顺国北地方言说了几句黑话,叫人家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一路人,这会儿才自报家门:“在下是虎部头所遣,给龙大王报信!”
这仍是黑话,虎部头不是一个人,而是西北部山上的山匪,因为西北部山上总有虎出没,那群山匪打了虎皮做袄子,显威风,故而叫他们虎部头。
龙大王则是东北山上的山大王,也就是陆闲今日所要来找的人,这人姓赫连,算起来也是北部部族的大姓,却不知道他与北部赫连部族有多少关系。
所谓龙大王虎部头,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名字,两地之间全凭这些个暗号来认人,此刻陆闲自然是顺利入卡。
引路的山匪叫马爷,穿着皮袄子,腰上围着的是皮毛,可袄子并不拉严实,露出胸膛来,围着的皮毛也松松散散。东北深山挂着的风属实凌冽,但好歹也是四月份,总是能让人舒服一些。
倒是穿着粗布衣服裹着大布片子做披风的陆闲,此刻有些瑟瑟。
“马爷少走,兄弟是头一回来这儿,却有什么规矩没有?免得冲撞了弟兄们,咱不好说话。”陆闲道。
马爷斜他一眼,西北部的山匪和东北部向来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只不过大家都吃这碗饭,时不时的相互帮衬这些,也算是江湖道义。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西边还没有派人这么大半夜的往这边走,这是头一遭。
再说,就算再如何讲江湖道义,山匪就是山匪,大家同吃一碗饭,总是你吃得多我吃得少,面子上过得去,里子却未必。
故而马爷并没有给陆闲什么好脸色,往土里啐了一口唾沫,不干不净地嘀咕:“娘的,真是什么人都能吃这碗饭。胳膊腿儿跟扫帚杆杆儿有什么区别?骑个马还能整成这个狗日样子,虎部头瞎眼咯。”
陆闲眼神一凌,下一步伸脚过去恰好踩在马爷步子前,将马爷绊了一下往前扑去。不等马爷稳住身形,陆闲一手格挡,往空中一番,马爷整个身子便顺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转了一圈儿,最后摔在地上,痛得骂娘。
“来您这山头,便敬您一声马爷,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当我们虎部头是好拿捏的。”陆闲冷眼瞧他,十指一攥,指节咔吧咔吧响,“若你们龙大王是如此待客之道,那我算是来错了,告辞!”
说着,他便转了方向,反而往山下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有一个雄厚的声音大笑道:“兄弟莫走!还没能和兄弟喝酒吃肉,就放兄弟走了,算什么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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