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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时骑着马,却并不挥鞭,只是随意地让马儿自己寻路回城,悠闲得像是饭后散步的老头。
在霍青时的世界里,陇右这边,已经是黄沙漫天飞,可眼前的陇右,却还有不少植被,在这盛夏光景,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只可惜,如此盛景,却不能安然享受了。
待到霍青时回城,夜已深了,可府衙的灯还亮着。霍青时走进门,便看见马郡丞坐在那里,正静待她回来。
“特使大人。”马郡丞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又问道,“副将大人呢?”
“……”霍青时卯足了劲儿,一巴掌抽在马郡丞脸上,将其抽得七荤八素,打了两个摆子才稳住身形,“你还好意思问我!”
“这、这这……”马郡丞被霍青时一巴掌打懵了,别说霍青时习武手劲大,就说霍青时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儿,将他打得踉跄,就不是一般人能消化得过来的,“特使大人……这是所为何事啊!”
霍青时眼神凌厉,却露出些许的颓废之色,语气愤恨又不失悲伤:“昨夜衙役偷盗一事,我已经不计较。你又怎能派人杀他!今天你派去带路的衙役将他推下河道,自己也被他带了下去,双双毙命,一眨眼的功夫,再看不见人!”
“什么!”马郡丞闻言惊诧异常,“副将大人……死、死了?”随即又反应过来,连连辩驳,“特使大人,此事下官是一概不知啊!不管是昨夜的偷盗,还是今日的……谋杀,下官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用说是主谋啊!下官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年岁,又怎能做些以下犯上的事情?”
“你说这不是你做的?”霍青时冷笑,“那衙役是你的人。正如你所言,你在这陇西郡做郡丞已有十三年,我就不相信你连几个小小的衙役都操控不了!昨日盗取赈银,今日谋害朝廷命官!好啊,待我修书一封,回禀陛下,看你有几颗头够砍的!”
谁料马郡丞听了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变,并没有求饶的意思,反而道:“特使大人,下官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您亲自回京面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想必陛下会为本官还一个清白!”
霍青时眼珠子微微一转,这话里话外,怎么还激将自己回京?看来马郡丞果然有猫腻,若不是陆闲没死,这事儿是自己胡编的,恐怕还真会因他这几句话而回京复命,派人捉拿他。
想让我走?哪有那么容易!霍青时心底暗笑,脸上却惆怅了一会儿,道:“既然马郡丞能如此说话,想必确有冤屈。本官方才一时情急动了手,还请马郡丞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本官损失了一个副将,还是你的手下……唉……”
霍青时能看出马郡丞眸底闪过的诧异,想必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容易妥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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