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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霍青时之前猜测的那样，因为他拆毁了部分大坝，导致下游原有的湖泊水量减少，而之前征集的兵马，就一直藏在那里。直到陆安到来之后，马郡丞将兵马调回城中，一万兵马，全部藏身城内。
如今城中有一万兵马，可是马郡丞并没有动用兵马和陆闲抗衡的意思。他来到城中，迅速集合兵马，就要往遂苻前线调运。
城有四门，陆闲堵住了西门，他们便从北门出去，大不了绕一下。
马郡丞脸色阴恻恻的，就算是调兵遣将，也是言简意赅，透露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很快，一万兵马在北门集结完毕，城门大开。
站在城墙上，马郡丞看着排成队出城的兵马，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全部兵马出城后，便将兵符交给了自己的副将，目送他们前行。可他自己却命人将城门关闭，从里面上阀锁死。
“大人，除了西门，剩下三门都已经上阀锁死。还有何吩咐？”
马郡丞阴沉着脸问：“西门情况如何？”
“那位大人仍在和那位副将缠斗。”小厮回报，“属下方才过去看的时候，怕是已经过了百招有余。副将已显露颓势，那位大人仍威力不减。若再此下去，不出半盏茶，副将必败。”
马郡丞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冷静幽暗的眸子中闪过几分疑惑，可这疑惑瞬间就被更加冷冽的光芒所取代。站在一边的小厮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寒噤，跟随这位大人多年，从未见他有过这种眼神。
是因为所谓的大业吗？小厮腹诽。他毕竟是马郡丞身边的近人，这些事情，他知道得很清楚。可他也是这陇西郡城民之一，有些东西，他也得背负。
马郡丞看见压低脑袋的小厮，却是笑出声来：“怎么？到这会儿，你却怕了？”
小厮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怕什么？该来的，终究要来。”
马郡丞抿了抿嘴，他双唇起皮，方才那么一抿，刺得发痛：“你跟了我多久？”
“回大人，七年。”小厮道，“若是你我还有明天，那就是整整七年了。”
“七年……”马郡丞笑得发涩，“七年……你也看了不少，听了不少，学会了不少。依你之见，这件事，会如何？”
小厮半晌没有说话，却是慢慢抬起头来，直视马郡丞。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直视马郡丞，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小厮慢慢开口，声音却有些喑哑：“大人，您会下地狱的。”
马郡丞闻言发笑，笑得大声，仿佛听见了什么绝顶好笑的笑话，笑得他直不起腰，整个人弓着身子像是虾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笑得喘不过气，声音也哑了。
“我们都会下地狱的。”马郡丞慢慢收了笑，抹了一把眼泪，不再看小厮，转而看向城中，“你，我，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小厮没有反驳，他眼中也露出悲戚来：“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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