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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皇宴安排在凤池宫不是没有道理,这凤池宫的设置不似皇宫威严,更有闲来把酒的怡情之感,既能排遣前两日与文武百官同饮的严肃,也能展现出封国的大国实力。
故而今日的皇宴,不是谁都能参加的。与其说是皇宴,更不如说是家宴。此次宴会,文武官员只留了亲近的,更多的却是后宫的宠妃和皇子皇女们。看来传闻封国礼数周全,不仅不假,还更甚于传言。
霍青时一如既往扶着封冥往前去,这回他们有意来得早了些。这些皇子皇女可不比朝堂官员,他们是兄弟姐妹,自然不用忌讳太多,可以亲密接触。加上霍青时和封冥都不知道封国国君用封冥保的是哪位皇子,万一有谁觊觎封冥的位置,寻衅滋事,他们也难以招架。
来早一些便省去了当着他们的面走路的事情,也算是掩藏一些端倪。霍青时和封冥商量好了,若是有人上前搭话,封冥便笑,封冥一笑就眯起眼睛来,倒也看不出眼上的薄翳。
原以为霍青时和封冥是来得最早的,却不料乔灼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太子殿下。”乔灼行了一礼,风度翩翩。
封冥点头:“乔使者来得甚早?”
“早就听闻封国凤池宫天下一绝,在下又怎能不抓住这个机会来参观一番?想着一会儿开宴,总是不好四处乱走的,故而就提早来些时候,一饱眼福。”
封冥一笑:“乔使者所言甚是,凤池宫乃是本宫父皇为母后所建,建造时间长达十年之久。可惜母后……并没能享受几年。”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封国要修建凤池宫的时候,五国之中就传得沸沸扬扬,不为别的,只为这凤池宫之所建,是为了封国皇后所建。封国皇后闺名就带一个凤字,封国国君一心觉得其姿容艳丽,与凤池相互辉映,便为其修筑行宫。
而事实上,封国皇后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甚至算不上名门之后,她不过是京城宗室旁支之女,偏了八辈儿的亲戚才能混上一个“宗室”之名。当年封国国君铁了心要娶她为妻,扶她做后,招致非议无数。封国国君当年也不过是刚刚登基,地位不稳,却能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些非议压下,硬是将心上人娶回了家。
皇后入宫当年,封国国君便着手为皇后修筑凤池宫。之后十年,二人也算是携手并进,育有一女,为长公主。可好景不长,凤池宫修好不久,皇后便产下封冥。封冥双目天生盲冥,封国国君也是毫不留情为其取名作“冥”,这对皇后来说,无异于巨大的打击。
此后几年,皇后一直致力于求神问卜,或是满世界搜罗云游名医,想要为封冥治好双眼。可最后,还是无能为力。当皇后发现就连封国国君也渐渐放弃之时,她终于支撑不住,自杀了。
这段故事若是写成话本子,也算是让人肝肠寸断。说帝王无情,可十余年恩爱不是假的,当年封国国君不惜一切代价扶其为后也不是假的。可说帝王有意,却不料物是人非,十几年过去,在这凤池宫婀娜顾盼的,早已经是更年轻的宠妃们了。
可真正让诸位看客不知这位帝王究竟有情还是无情的,还是因为皇后死后这么多年,那么多名门贵女,那么多宠妃爱妾,却没有一个,能再次登顶后宫,成为皇后。于是时至今日,封国人所称的皇后,也就只有自杀的那一个。
霍青时看了一眼封冥,他双眼无神,便不能从其眸中看到他的情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反而成了他的优势。至少现在,霍青时揣摩不来他心中在想什么。
闲话了一阵子,宾客三三两两入场,原本空阔的大殿内渐渐热闹起来。封冥这些个弟弟妹妹倒没什么异样,生疏而不失礼数地一个接着一个过来行礼。霍青时在旁边提醒,封冥便像是能看见一样,笑着点头,说些客套话。
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这般说话,霍青时想象不来。如今看到这些流着一样的血却生疏得象是陌生人的兄弟姐妹,她不由得唏嘘。
若是青玉青枫青黛这三个也这样和她说话,她可受不了。
封国国君果然是最晚来的,只不过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位美人。
这位美人就是宠妃宋妃了。宋妃在封国之名,仅仅落后于皇后。当年国君要娶皇后之时,当朝丞相便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明摆着要他将自己的女儿扶持做皇后,以此来反对国君的决定。
那位女儿,就是如今的宋妃。算起来她比皇后入宫还早些,也甚是受宠,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就是她最受宠,权力最大。皇后死后十多年,也是宋妃一直在打理后宫,尽显母仪天下之风。只不过饶是如此,封国国君也没有封她为后的打算。
只不过这封不封的,也不过是一个头衔的差别了。如今这位宋妃,可算得上是后宫所有女人巴结的对象。曾经也有人想将她搞下台去,却没人能做到。
这女人聪明也就罢了,其背后还有一个丞相爹,丞相到现在也没有乞骸骨还乡,又有哪个敢与之争锋?不都安安分分,生怕什么时候得罪了贵人,吃不了兜着走。
霍青时看了宋妃一眼,虽不算人老珠黄,但也确实能看得出岁月的风霜。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自己的魅力。就算脸上有了些皱纹,体态也有些丰盈,但还是称得上美人二字。
这样的女人,有权有势有美貌,能混到现在也定然有头脑,看来不容小觑。霍青时顺势看向了宋妃的儿子五皇子,心思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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