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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霍青时揉了揉眼睛，她原本打算等封冥退烧就回去休息，没想到一直等到后半夜也不见退烧，倒是把自己给折腾困了，趴在他床沿就睡了过去。
如此睡相，难免腰酸背痛。霍青时扭了扭腰，便听见咔吧咔吧几声响动。她伸个懒腰，自然地去摸封冥的额头，却被封冥给躲了过去。
霍青时一愣，气笑了：“怎么着？现在树起太子架子，不让我碰你了？昨晚你怎么不说？”
“昨晚？昨晚怎么了？”封冥脑壳发昏，还没回过神来，脸色一下子发白。他昨晚在皇宴上，被乔灼激得灌了好几杯酒，他长这么大也没喝过那么多酒，等乔娴回来，就没什么意识了。难道自己竟是酒懵子，酒后……乱……性了？
“昨晚？你不记得了？”霍青时知道他想歪了，却因着气性故意逗他，“折腾到后半夜，你都想不起来了？”
封冥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整个人支支吾吾，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你高烧到后半夜才退，我给你换了一晚上的帕子！”霍青时好气道，“你想什么呢？”
封冥立刻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未消，脑壳子也嗡嗡的：“哦……哦。这样……我没想什么……”
“行了，你歇着吧，我回去睡了。”霍青时见他反应那么大，也算是消了气，便站起身来准备回去睡觉。
却不料封冥拉住了她的衣袖，踌躇半天，这才认真道：“乔娴，对不起。”
“我知道，你昨晚上都说了。”霍青时耸肩，叹了口气，“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我会点武功，昨天晚上是死是活，还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我去见封行的，又见你昨天晚上为了这件事发了一宿高烧，也算是挺折磨人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还有……”封冥咬着牙道，“还有，父君要我今日上朝，带着你去。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我不去，你也别去，违逆父君便违逆，我不可能再让你涉如此险境，否则愧对你对我的好。”
他这么多年一直俯首做小，卑微到了尘埃里，这些年，宫里一直陆续有人来给自己传达命令，让自己配合父君行事，成为靶子，他都没有任何异议的接受，并且完成了。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对他好，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站在他身边，他又怎么能再如此自私？
就算乔娴有目的又何妨？就算乔娴来路不明又何妨？他扪心自问，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又能否违背良心再让乔娴涉身险境？
他做不到。
霍青时一愣：“父君？指示你做这些的，是国君？”
封冥点头，抿了抿唇，接着道：“这些年，总有宫中的人出来给我递话，告诉我一些宫中的安排，叫我配合，叫我安分。都是父君安排的人。”
霍青时纳闷：“不对啊，昨天那件事只可能是宋妃安排的啊。国君没必要安排自己看见一场春宫，还搭进去自己一个儿子啊。这很明显是宋妃的一箭双雕之计。那些宫人每次都告诉你他们是国君派来的？”
“是。”封冥闻言也是大惊，连忙道，“他们每次来的人都不尽相同，但是都会说自己是父君派来的人。而且他们所说的宫中之事，事无巨细也都契合，我便……”
“能将涉及前朝后宫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知晓，出了那个有着宋家做背景的宋妃，还有谁。”霍青时冷笑一声，“狗仗人势，借着国君的幌子操纵你。之前把你当靶子的事情，都是你暗中配合才能完成的吧？恐怕宋妃还用这个邀过功呢。傻小子，你被骗惨了！”
如此一说，霍青时心中倒才通透了起来。原本她和乔灼以为，封冥是怕极了宋妃，才对她言听计从。如今看来，原来封冥是把来人当成了国君的人，这才事无巨细，听之任之。这样一来反倒好办，毕竟霍青时的目标也不是国君，如今将这件事拆穿，封冥对宋妃定然好感全无，怎可能再站在她那边？
“竟然如此！”封冥震惊半晌，这才苦笑道，“我竟被骗了如此之久，还盲目听信，人都说眼盲心不盲，却不料我是眼盲心也盲，险些酿成大祸！从今以后，宋妃再不可能让我为她做事！”
霍青时却摇头：“别急。要我说，今日的早朝还得去。现在是寅时，你也该起床了。”
“为什么？”封冥皱眉，“你明知道去宫中要被刁难，甚至有性命之忧，为何还要去？”
“你不知道什么叫将计就计吗？之前她欺负你不知道真相，现在我们知道真相了，她自以为在暗，却不料明暗对调，她早就暴露。如此，我们却仍让她自以为掌控全局，不就能先她一步把控全局了吗？”
说的有道理，可是也太过冒险了吧？封冥虽然点了头，但是神情仍然犹疑，并没有接话。
霍青时知道他怎么想，毕竟他刚才听信他人，把自己推入虎口，恐怕一时半会儿，他还不敢冒险。
“你放心，我懂武功，轻功也不错，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跑脱。再说了，我现如今好歹也算是有名有姓，昨夜里又在国君面前露了脸，宋妃一时半刻不敢杀我。多半又是像昨夜里一样，找茬或是诬陷罢了。”
“可……若是他们人多势众，我这样连自己也护不住的废人，更不可能保你……”
“你听好了。”霍青时闻言，陡然严肃起来，“世人都能说你是废人，连你爹都能说，唯独你自己不能说！你不说，其他人说的话便都是放屁，你说了，那就成了真的了。宋妃几次三番害你，你忍得了？昨夜之事，我忍不了，她既然招惹我，我就要还她些颜色看看！”
封冥愣了半晌，仰起头来：“叫人来，替本宫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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