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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国的使团是由当朝皇帝的次子国安王出使,显然是不想被遂国的贤王比下去。
两个使团既然都到了,顺帝自然要宴请宾客,光是不谈国事的接风洗尘宴就开了三天三夜。霍青时早知道接风洗尘宴要开三天,懒得凑这个热闹,于是在第三天的晚宴,才姗姗来迟,露了一个面。
霍青时去的晚了些,到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喝了不少,场子也热了,她想着自己不过是来走个过场,于是低调地走了进去,没有让太监唱报。
可谁料她进去没一会儿,就迎上了一个身着苻国服饰,气宇轩昂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站在霍青时面前就好像一堵墙,他胸前的衣襟微微开着,露出结实的肌肉和小麦色的健康肌肤。霍青时抬头看了一眼,这男人显然是喝多了,脸色烧红,眼神也迷离了不少,看着霍青时的表情让霍青时很是嫌弃。
“美人儿……”男人咧着嘴叫道,“来陪本王喝两杯!”说着便要去抓霍青时的手。
霍青时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苻国的二皇子国安王。虽说她并不喜欢轻浮的人,但是国安王的威名她却不能忽视。国安王虽然不是苻国的太子,但却是苻国的战神,他无心争权,一心辅佐自己的大皇兄,也就是真正的太子,所以主动揽下了战场上的事情,为苻国训练强兵,打了不少胜仗。
“国安王,请自重。”霍青时微微一个闪身,巧妙地躲过了国安王的手,“我并不是什么陪酒的美人,而是顺国的大臣!”
国安王脑子没反应过来,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姑娘,怎么不能陪自己喝酒?难不成是瞧不起自己?于是拉下脸来道:“美人儿!我可是苻国的战神,国安王!你没听说过我吗?快来,把爷伺候好了,以后包你吃香喝辣!”
说着又要伸手来揽霍青时。霍青时知道自己和国安王力量悬殊,自己的武功虽然不差,但在这个苻国战神面前,也绝对舞不了几下,于是准备继续退让。
就在这时,乔灼和陆闲同时看见了这一幕,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只是乔灼距离霍青时更近,步伐更快,直接冲到霍青时面前,挡住了国安王。
霍青时看了一眼陆闲,示意他稍安勿躁,眼下自己和陆闲没什么关系,陆闲不该为自己出头,更不该招惹苻国的使团。陆闲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动,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回去,生怕霍青时吃亏。
“国安王。”乔灼不动声色地把霍青时挡在自己的身后,笑着冲国安王道,“这位是舍妹,是顺国的侍中,并非陪酒舞女。这儿美人众多,让我来为您寻一个,保证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
霍青时一瞬间有点恍惚,不知道乔灼到底是御史大夫还是青楼老鸨,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有点想笑。国安王根本听不进去乔灼的话,盯着乔灼笑道:“咦,那个美人儿不来,你来,你也是个美人儿。”
这下霍青时和乔灼的脸都黑了,这国安王怎么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合着见谁好看都想要呗?
周围的几个大臣也听见了国安王的话,说实话,乔灼一帆风顺的晋升和霍青时的状元早就惹得这些人不满,他们自然不会出言解围,反而还会窃窃私语,在一旁看热闹。
“乔大人!”陆闲终于忍无可忍,他难以忍受国安王一口一个美人的叫着霍青时,更难忍受那个醉汉以如此亵玩的目光打量霍青时,于是高喝一声,佯装打招呼,走上前来,“好久不见!”
就算知道陆闲是来解围的,乔灼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只是碍于霍青时,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
“呀,时大人和国安王也在。”陆闲不动声色地插进几人中间,把霍青时又往后挤了挤,道,“国安王这是在和两位大人说什么呢?”
虽然陆闲的容貌也非常出众,但是国安王绝不会叫他一声美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早年那个和自己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少年,他们俩年龄相仿,上战场的时间也相仿,自然对他记忆深厚。
“陆闲!”国安王脸色阴沉,看着陆闲便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闲笑了一声,冷冷道:“我还当国安王谁都不认识了,这不是还认得我嘛。我原本以为,这次苻国出使,是来和顺国洽谈合作的,没想到原来是来顺国猎艳的!看来这次的合作,我遂国势在必得啊。”
“你放屁!”国安王冷笑一声,“本王奉旨出使,就是知道遂国使团竟然是你这个逃兵带领的,便专程过来杀杀你的威风!这次与顺国的合作,和你遂国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顺国,别最后哭鼻子!”
陆闲并不在意国安王的“逃兵”之说,他俩相识就是在战场上,只不过后来自己因为种种缘故回到了京城,而国安王仍然征战沙场,却再也不见他,故而羞辱他是逃兵罢了。
“呵呵……”陆闲皮笑肉不笑,知道国安王已经酒醒了一半,这才道,“国安王准备怎么洽谈合作?眼前这两位一个是顺国御史大夫,一个是顺国侍中,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职,对这次的合作很有话语权。您倒好,一口一个美人儿……呵呵,原来这就是苻国商谈合作的方式啊。”
国安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霍青时和乔灼目瞪口呆,他一个苻国皇子,从小便觉得朝堂上的人都是腐臭酸泞,哪里见过这两位清新脱俗,出淤泥而不染一般的仙子?自然下意识以为这两位是舞女或是乐师,这才口出狂言。
如今得知两位身份不俗,也是慌了神,他当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涉及到他兄长的事情,他都是要小心三分的。这次出使,就是兄长为他求来的机会,他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对不起!”国安王憋红了脸,冲霍青时和乔灼道,“本王……我不知道您二位是顺国的大臣,方才出言不逊,又举止不雅,实在是罪过!还望二位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次,不要因此迁怒于我的国家。”
乔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冲国安王说:“不知者无罪,方才王爷不过是酒多了,酒后的话自然不用在意的。”
霍青时见壮也淡然道:“只是希望王爷铭记酒多伤身,适量为佳。”
国安王连连点头,乔灼给他台阶下,带着他去了别处,临走前还叮嘱霍青时道:“不要乱走,坐在你的位子上。”
陆闲和乔灼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强烈的敌意,可是碍于霍青时在场,两个人谁也没有发作。霍青时则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冲陆闲点头示意了一下,又开始装不认识了。
陆闲心中难免痒痒,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自己不远处,可是自己还不能去攀谈,只因为在旁人眼里他俩根本不应该认识彼此。他知道,霍青时行事严谨,肯定不容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纰漏,所以也只好忍耐。
原本国安王离开就没什么事了,可偏偏乔灼发现,国安王的眼神一直往霍青时那儿瞟,和自己说话也是心不在焉。乔灼多人精?他一眼就看出国安王眼神中别样的情愫。乔灼看了一眼在热闹宴会中淡然处之的霍青时,心中也是一动。
是啊,这样的女子,单凭相貌就已经能让人心动,更别说其内在,更是一个又一个的惊喜。这样的人,注定要被仰望,注定要被更多的人惦记。乔灼心中微痛,只觉得自己不得不做出一些手段来,不然霍青时是不会留在自己身边的。
看着国安王望向霍青时的眼神,乔灼便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他人侵犯了的感觉,心中郁郁不畅,表面上却还佯装才发现,顺着国安王的眼神扫了一眼霍青时,这才笑道:“国安王可是在盯着舍妹?”
国安王脸色仍然很红,但是并不掩饰:“是啊,令妹实在是姿色出众,这样的美人儿竟然还是顺国的侍中,可见其秀外慧中!”
“那是自然。”乔灼轻描淡写道,“舍妹可是顺国的新科状元。天底下独一份儿。”
国安王略显惊讶,他只想着霍青时能坐上侍中这个位子,乔灼这个兄长应该出了不少力,并没想过霍青时自身的本事就足以坐上这个位子。没想到霍青时还是新科状元,这一下子就让国安王打消了霍青时借势上位的想法。
“舍妹入朝为官第一天,我朝陛下就想要纳她为妃。”乔灼看了他一眼,有意讲了这件事,“只不过被舍妹当众拒绝了。”
“拒绝了贵国陛下?”国安王更显得惊讶。
“没错。当中拒绝,毫不留情。”乔灼暗自笑着,顺帝都被霍青时拒绝了,那这个国安王再有什么心思,就都要掂量掂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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