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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堂走了出来,也看了一眼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望着花太尉的背影,犹豫了一番,走上前去,站在了花太尉身边:“爷爷。”
“嗯。”花太尉没看他,“青黛怎么样了?”
花满堂摇摇头:“仍然病着。”自从霍青黛得知霍青时离开遂国,就一直郁郁寡欢,终于是在这个秋冬交接的时候,病倒了。花家无论是看在霍青时的面子上,还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都不会慢待霍青黛,故而一早就请了太医来检查。太医只说是忧思过度,加上风寒,所以才病弱了些,只能调养,没办法根除。
于是花满堂和霍青黛的婚期一直都没能定下来,这两个人早就达成共识,倒也没觉得这桩婚事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再加上之前霍青黛和花满堂确实有些交情,也就当朋友处了。只是花太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满堂:“该不会是你们两个不愿意成亲,装病吧?”
花满堂喉头一梗:“既然爷爷知道我们两个都不愿意成亲,又何必强求这桩亲事?当时霍豫立来和花家求亲,您明明可以拒绝,又为何要答应?总归您并不愿意站在霍豫立那边,拒绝了他又能怎么样?”
花满堂这一席话其实是憋了很久的,他始终不能理解,一向对自己的事情尤为慎重的花太尉,为何会在婚娶这样的大事上面做出这样不尊重自己的决定,更不能理解当时花太尉究竟忌惮霍豫立什么。而花太尉之前所说的,所谓的想保住霍家的一个女儿的说法,在花满堂看来根本站不住脚。
他的爷爷是大将军出身,都说兵不厌诈,可是这位大将军却从来不屑于去以诈取胜,他太了解自己的爷爷,故而那样疏漏的谎言,他一眼就能看穿。
见花太尉不说话,花满堂心中也是郁郁寡欢:“爷爷,我是您从小带大的,如今也即将弱冠,您从来不曾瞒我什么事情,如今又何苦欺骗我?”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花家答应了这门亲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花太尉道。
花满堂叹气:“爷爷,我不是要退婚,我和青黛都说好了,亲仍然要成,只是您一日不告诉我这亲事从何而来,我这颗心一日不能安生!您若是当真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查了!”
“你真是翅膀硬了。”花太尉终于斜了他一眼,良久,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若是如此,我告诉你也无妨。满堂,你还记得,为何我让你发誓永不涉足朝堂吗?”
……
陆闲离开京城没有多久,裴天煜的病就奇迹般地“好”了。陆曜心中凉凉,知道这位裴相已经看出拿大事的是陆闲,皇权背后的人是陆闲了。如今裴家的重心被裴冬荣握在手中,裴皇后诈死离乡,陆安又被囚禁,好不容易用上战场才换来了自由,裴天煜也算是被打压的不轻。
以前贾忠还在的时候,虽然裴家和贾家打得不可开交,但是总归贾家是压不过裴家的,而如今司徒维桢成了右丞相,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叹一声,裴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果然不出陆曜所料,裴天煜甫一重返朝堂,就开始密集而激烈的反击曾经针对过裴家的人,而那些人一部分是贾派的,一部分是裴皇后留下的残党,如今已经被陆闲收入囊中,归在陆曜手底下。裴天煜疯狗一般的咬人,其实更体现出了裴家的盘枝错节,毕竟受了那么大的重创,还能再凭借一己之力在朝堂上掀起风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陆曜原本以为裴天煜虽然执着而坚定的站在陆安那边,但总归是一个爱国爱家的好丞相,总归是以国事为先的,不然之前贾忠数次反对在边疆增兵,数次在宣和帝面前挑拨离间,为何裴天煜都是最为暴跳如雷的那一个?他从来都是国家最坚定的守护者。
可是这一场病,让他彻底变了。上朝的时候,陆曜能感觉到弥漫在他身周的名为仇恨的气场,能看到他一双精明的眼睛中摄出的阴狠和毒辣,能看到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专横和危险。陆曜于是知道,裴天煜再不是之前的裴天煜了。
现在的裴天煜,危险至极。
然而,陆闲一入顺国,就音信全无,顺国仍在闭关锁国之中,若不是陆曜知道陆闲的本事,他都要以为陆闲已经被困顺国了。消息传不过去,陆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办,他从来没有和裴天煜正面交锋过,如今也经验全无。
“陛下,臣之所言,句句肺腑!”裴天煜似乎是看出了陆曜的走神,颇为不满,停下了长篇大论,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几乎是把陆曜吓醒。
陆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裴天煜,道:“裴相,朕已经说过了,皇兄和年监军之前的战役都是大获全胜,前线报回来的伤亡率尚在能控制之中,并不需要大动干戈地从京城遣兵去前线。”
裴天煜阴沉着脸道:“难道陛下看不出来,苻国这一次是要与遂国不死不休了吗?”
“正因为朕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朕才会派遣贤王亲自去洽谈合作的事宜!”陆曜确实有些畏惧裴天煜,但是他并不打算屈服。
裴天煜左右看了一眼,一边是一直没说话的花太尉,一边是站在陆曜那边的司徒维桢,他暗中唾骂了一句狗贼,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笑了一声,道:“陛下不愧是贾相教出来的,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说罢,裴天煜像是没看见陆曜阴沉的脸色一般,退了回去,仰着脑袋不再言语。
陆曜怎能听不出裴天煜的暗讽?贾忠之前数次在宣和帝面前挑拨离间,在战争之时劝宣和帝不要调兵,导致肖将军被俘阵亡,导致司徒维桢和霍豫立在前线受伤险些回不来。这些事情他都是从陆闲口中知道的,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贾忠竟然做了这些龌龊事。
而如今裴天煜用这件事情骂他,无非是想向众人说明陆曜拒绝增兵,是想看着陆安死在前线。裴天煜的变化并不小,但是也没有到人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再加上他之前几十年的大公无私的形象在那儿摆着,不少中立派可以说对他崇敬有加。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再加上陆曜和陆安之前的纠葛,偏向谁一些,自然心中有了计较。
是啊,陆安在前线为了遂国拼命厮杀,陆曜大手一挥,一个兵都不增,对面可是五国之中兵力最为强盛的苻国啊!宣和帝的真正的死因,陆曜和陆闲都没有公之于众,所以众人对陆安的罪名仍然停留在误信老道上。只不过是误信了老道,就被自己的弟弟囚禁在大皇子殿,连个封号都没有,如今还将功补过在沙场上拼命,自己的弟弟却想借此至自己于死地!
陆曜瞪着裴天煜,知道这就是他的目的了。利用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不能说的事情、众人心中猜测的事情,来引导他们拼凑出一个裴天煜想要的“真相”。裴天煜不愧是几十年的老油条,实在是狠辣!陆曜一时招架不住,口舌干燥,不知道说什么反驳才好。
“陛下,之前探子来报,苻国也收到了顺国的邀请。”有一个大臣上前一步,道,“如今顺国到底要与谁合作,还是未知之数,若是顺国选择了苻国,以顺国不讲诚信的先例来看,贤王一众很有可能被困在顺国当作人质。臣以为,裴相所言有理,就算眼下看来前线战事高捷,也应该提前准备,屯一些兵,防患于未然。”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晃眼,朝堂上已经跪下了几十位大臣,有的是裴天煜的人,有的是中立派,这些人言辞恳切,想必是已经被裴天煜的话洗脑,又对陆曜的能力不信任。
这些人大都是支持陆安一派,从来看不上陆曜,如今陆曜虽然遵照宣和帝遗诏坐上了皇位,却也不能服众。陆曜下意识看了一眼司徒维桢,却见司徒维桢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便知道这件事确实难办了。
是啊,当初自己亲自去顺国求兵的时候,就被顺帝扣押在了顺国,以至于宣和帝险些用城池和亏空国库来换回自己,导致自己的支持率和名声下降了不少。如今自己又怎么能相信顺国就能诚信?就能做到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司徒维桢不言语,陆曜也没话可说了。他声音微微发颤:“你们这是要逼朕啊!”
众人连忙跪下高呼:“臣等不敢!”
还不敢?
这还叫不敢?
陆曜欲哭无泪,最终还是妥协道:“既然如此……陇西郡周边三郡各调兵在陇西郡附近进行训练,随时准备支援,咸阳城再调取一万精兵。”然后看着裴天煜,咬牙切齿:“裴相,您可满意了?”
“谢!陛下!”裴相跪下行礼,谁也没看见他弯下腰后,扬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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