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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张原首先开口道：“回大人，那日是考试的最后一天，我二人负责丙字三号区域，只需照看十二名考生便可。因着巡考员在当班的时候，午饭就是一个馒头，是以当日发完午饭之后，我二人便站着啃起了馒头。刚啃完，四皇子便来了，随后就发现了孔如风趴在桌上。”
傅骁：“那孔如风是何时趴下去的，你们可有印象？”
张原：“回大人，因着我二人照看的区域分为两列，是以吃饭时，我们背对背站立，如此一来便能吃饭、监考两不误。下官是负责另一列考生的，并未看见。”
傅骁的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跪着的胡刃。
胡刃垂首说道：“回大人，那孔如风吃了几口馒头之后，便趴下了。因着这几日里，时常有考生午后会休息一会，是以下官以为他只是小憩片刻，并未放在心上，一时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趴下的。”
傅骁继续问道：“那孔如风的午饭，是谁分给他的？”
胡刃垂首道：“回大人，是下官给他的。但那些馒头和小菜都是事先分好的，下官只是负责将碗递给他而已。”
傅骁目露精光，冷声说道：“本官只是问问谁送的饭而已，并没有问你是否碰了他的馒头，胡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胡刃心中暗道不好，自己一时心慌，竟失言了！但事已至此，只能在接下来的问话中谨言慎行了！
傅骁接着问道：“四皇子来了之后，发觉有异，之后是谁上前查看的？”
胡刃回话道：“是下官上前查看的。”
傅骁：“你且将当时的情况细细说来，切不可漏下任何细节！”
胡刃点头应下，说道：“当时四皇子殿下让下官上前将人叫醒，下官以为孔如风只是睡着了而已，便上前推了推他。”
“推了何处？”傅骁追问道。
胡刃：“推了肩膀。起先下官只是轻轻推了推，后来发现他毫无反应，便加了些力道，谁知他竟倒在了地上。下官虽然是个文官，但平日里也没少看戏文和话本，知道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出了人命了。”
傅骁：“也就是说，你在他倒下去的时候，就认为他已经死了？”
胡刃：“只是有这种预感而已。随后我就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呼吸了。”
傅骁：“除了鼻息，可有查看其它地方？比如心跳或者脉搏。”
胡刃摇了摇头：“大人，下官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死人，没有探到鼻息已是十分慌乱了，那种情况下，实在没有想到要去听心跳或者摸脉搏啊！”
傅骁觉得胡刃所言也算合情合理，便接着问道：“然后呢？”
胡刃：“然后下官就一直守在一旁，直到大人您带人来为止。”
傅骁点了点头，转向了跪在一旁的张原：“是你去叫的本官？”
张原点头道：“是的！当时胡刃探了鼻息之后，冲四皇子摇了摇头，四皇子便叫我赶紧去找大人，下官说的那些话，也是四皇子让我转告您的。”
傅骁：“你来找本官的途中，可有耽搁？”
张原急忙摇头：“人命关天的事情，下官怎么敢耽搁，真是拼了命地跑啊！”
傅骁点了点头，觉得事情问的差不多了，最后例行问了一句：“你二人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张原和胡刃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已经悉数交代了。
就在傅骁挥手让二人退下时，张原忽然说道：“对了，大人，当日在孔如风身上找到的那个锦囊，是不是马尚书家的马公子的？”
傅骁眯起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日大人找到那只锦囊时，我们几个都看见了。这马公子也算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子了，再加上是马尚书的儿子，大家自然都认得，那日他进场时，下官还去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五皇子在检查他身上的锦囊。”
傅骁点了点头：“不错，那只锦囊确实是马景然的。”
张原：“哎呦！先前听说马公子的锦囊丢了，我们几个还一通好找，没想到被孔如风捡走了！”
傅骁：“哦？什么时候听说他锦囊丢了？”
张原：“就是在孔如风死的前一天吧。因着考生出去如厕，都需要叫专人陪同、并从后门进出。是以前一天时，陪马公子去如厕的巡考员在晚间交接班时说，马公子的锦囊丢了，让大家若是看到，便交到失物招领处，待考试结束时让马公子自己去领。”
傅骁：“哦？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张原：“巡考员们应该都知道。但是这种锦囊啊、护身符啊、发带啊，每日都有人丢，是以大家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总之若看见了，就交过去，没看见也就算了。”
傅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问道：“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张原和胡刃都摇了摇头，表示这下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
傅骁让小吏将二人带下去，随后看向了坐在一旁听审的朱修逸：“五皇子，可有什么发现？”
刚才听审时，沈云溪已经偷偷告诉了朱修逸，这个胡刃碰过孔如风的馒头，而且右手受了伤。如今朱修逸便正色说道：“傅大人，这个胡刃说了谎！”
傅骁：“五皇子缘何如此肯定？”
朱修逸：“我找到了人证，证实当日分午饭的时候，胡刃碰过孔如风的馒头。但刚才，这胡刃特地说了自己没有碰过，显然跟事实不相符合。”
傅骁点了点头：“不错，他特意指出这一点，反而让人觉得很可疑。”
朱修逸接着说道：“大人，不知您发现了没有，胡刃的右手今日一直握着拳头，即便是在起身或下跪时，也是握拳的状态，似乎是在隐藏什么。”
傅骁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下朱修逸的观察力，这个细节连他都没有发现，五皇子居然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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