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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少帝一声厉吓，制止了朱岑进一步的指摘。
只是朱岑声声控诉，步步紧逼，矛头直指茗若，场下重臣议论纷纷，此事显然已经不是他随便的一句维护便可善了。
少帝端详着手中的纸条，眸色突然一沉，看向朱岑冷声道，“朱爱卿。借乌衣内乱之机进攻之事，是司瑛殿不久前临时调整的策略，此事从制定到执行都仅有几人知道，文言帅兵驻守对外都是打的驻守边防的幌子，如此绝密的行动，你是如何得知的？还有这传密，这显然是文言和司瑛殿传书的密信，连朕都没有见过，你又是如何取得？”
少帝平日一向随和，对着大臣们也大多礼让谦和，少有厉色。如今这番质问，声声如刀，带着透骨的寒意一句一句的攻向朱岑。
朱岑头一次见到这般的少帝，头顶冒出丝丝冷汗，稳住声音回道，“这是有人昨日留在微臣府门前的。”
少帝眉头一皱，语带威胁，“有人？一个不知来历的人送上门的消息，朱仆射也如此轻信？！”
“陛下！司瑛殿战前失守，想来是军中有志之士偷出的证据。”朱岑被少帝吓得语气有些微颤。
自军事图泄露一事，杨氏被端，朱家虽然留下一命，但地位权势也远不如当年。今日攻击司瑛殿，抢夺主帅之位，已是朱氏甚至是万安主和派大世族最后的机会。
听说东晋最近对世家颇多打压有扶持寒门之意，若这次不能趁机立功夺权，难保万安的世家大族不会步上东晋萧宁的后尘。
是以，朱岑话落后，殿内另外几名主和派世家重臣也纷纷开口附议道，
“陛下明鉴，证据的来源我们可以慢慢查证，可上书司瑛殿贻误战机之事是否是事实？若然，那司瑛殿难逃其咎，此番对晋主帅绝不可由她担任！”
“是啊陛下，我们从未质疑司瑛殿对我万安对陛下的忠心，可她毕竟年纪尚轻，又是女流之辈。坐在都城谈谈兵法、聊聊战事，或有些见识。可这上战场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如何能让个女娃娃挂帅？这。。这成何体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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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殿内针对茗若的指责和讽刺纷沓至来，文御心中的火气渐生。茗若多年来不辞辛劳，一手将原先重文轻武的万安，丰备成军器大国，如今更是在茗若亲身犯险之下，勉强找到机会可以对东晋出兵一战。种种成就，却在几个老腐朽的巧言之下，说的一文不值。
文御难抑心中怒火，正准备收拾眼前的一群老家伙。突然一旁的侍从上前递了杯新茶，而茶杯下正压着一张字条。
文御不动声色拿过茶杯，展开纸条略过，果然是茗若的字迹：
——顺势而为，择朱挂帅。——
文御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眼神轻轻瞟过殿旁的屏风，最后还是轻轻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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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岑走出朝云殿时，仍然没回过神。
准备好的一腔战斗热情尚未发作，便被陛下掐死在了嗓子眼。
怎么这么痛快就同意了？不仅没让司瑛殿出征，还应自己所请，点了自己的二弟朱嵩担任主帅？
陛下不是最维护这个妹妹吗？
——
重臣散去，殿内恢复了安静，茗若缓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朱嵩可是个出名的软骨头将军，你让他领兵，是想等他输了战，再名正言顺的接过帅印？”文御转头看向一旁走来的茗若。
“算是吧~”茗若把玩着手中的纨扇，不在意的开口道。
文御眉头微挑，“虽然平州我们没抢下，但我方到底占据了主动。可一旦朱嵩输给段穆后，局势可就不一样了。你确定你从朱嵩手中接过烂摊子后，能翻转回局势？”
“皇兄拭目以待吧~”茗若嘴角微勾，狡黠的笑笑。
“。。。”文御无奈的摇摇头，“朱岑今天攻击你的这手棋，应该也是我那位好妹夫暗中安排的吧？~”
“自然~除了殿下，还有谁能有这般手笔，迅速敏锐、直扎痛点~”茗若撇撇嘴，吐槽道，“他隔了许久才回到东晋，我还道是因他伤势耽误了行程。现在看来，只怕是他在回东晋前，还披星戴月的跑到大宁来走了一圈~哼~还借皇兄的手用迷药迷昏我，就是怕我清醒着会发现他行踪的异常。殿下这招釜底抽薪，还真是让人佩服~”
“。。。。”文御更为无语，“你们两人这般互下黑手，还真是。。。默契啊。。。”
茗若笑笑，“还好吧~他没有爆出自己的前王妃和万安的司瑛殿、乌衣的熙白祭司是同一个人，也没有牵扯到我娘的旧事，只是单纯的攻击我个人。虽然痛脚扎的准，但也是很客气了~”
“。。。。。。”文御语噎，“那你就由着他攻击你？让他这么轻易就夺了你的兵权？”
茗若眼睛却突然一亮，摆摆手道，“哥，你不了解他~殿下是个对弈高手，行事一向走一看三，留有后手。他既然要拦我出战，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今日朱岑当庭发难只是开始，如你驳了他所请，说不定正中殿下下怀，到时他占了先手，我们就更不好预测他之后的安排。”
“所以？”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弃子认输。之后由我主导，重开一局，棋手换成了段穆，我倒要看看到时殿下在桌外，还如何扭转乾坤~”茗若说着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浅笑。
文御看着茗若一副乐在其中，斗智斗勇的样子，又无奈又想笑又担忧。
这两个人之后该如何收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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