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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魂不在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蛮师，此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圣树的力量？”老蛮师忽然冷笑一声，动用预灵术，且看到了这里的真相后，他已然想明白了很多。
“这哪里是圣树的力量，这分明是魔树的力量啊！”老蛮师悲哀地说道。
其他蛮师露出不解的眸光，作为汲取力量的蛮师，他们对圣树的力量最熟悉不过了，倘若真是魔树，他们岂会分辨不清？
见大家不信，老蛮师问道：“莽苍之地物产丰富，而我们东厥人擅御兽，衣食自然无忧。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喜欢啖食瘦弱大景人，热衷攻打东山，并视他们为两脚羊？”
众人一愣。
两脚羊，是东厥人戏虐大景人的称呼，是啊，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喜欢吃大景人的？一名上了年纪的蛮师若有所思。
那名年轻的蛮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们……我们不是生来就如此的吗？”
“扎那，你还年轻，所以并不知情。要知道在以前，我们的确不喜欢吃大景人，对大景的土地没有一丝兴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十年前？”一名年长的蛮师思索道。
其他蛮师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老蛮师望着身前竖立着数不清的青色石柱，声音悲哀而绝望：“原来，圣魂早灭，封印早就松懈，地底的恶魔虽然没有出来，但他们的气息已经污染了圣树。所以，我们崇尚自然的东厥人，开始变得暴虐，残忍……”
老蛮师说出了残酷的真相。
“而我们蛮师也在改变，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所以我们并没偶发现，直至来到这里，我们才发现了真相。”另一名蛮师苦涩地说道。
“其他蛮师被污染，能说得通，但大蛮师，大蛮师怎么也会被污染呢，毕竟……毕竟我们都能维持本心……”那名年轻蛮师不甘心地说道，要知道他一直视大蛮师为偶像，如今得知真相后，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看得见的魔，在我们脚下；看不见的魔，在我们心里。”老蛮师指了指胸口，道。
人心难测，魔心暗涨，一旦大蛮师不满足于现状，不用魔污染，自己就会成魔。
年轻蛮师踉跄后退，眸光也失去了神采，不过在眸光即将失去神采的最后一瞬，忽然再度明亮起来。
“你说看得见的魔在脚下，看不见的魔在我们心里。同样，看得见的圣魂在眼前，但看不见的圣魂呢？”年轻蛮师扎那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看得见圣魂已经死，但看不见的圣魂是……
一众陷入绝望的蛮师愕然抬头，若有所思地望着扎那。
扎那激动的握紧了拳头，身躯轻轻颤抖：“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修炼蛮术时，我们的第一句口诀是？”
“我心平静，向往自然，生于莽苍，死于莽苍……”一名蛮师轻轻咏唱道。
并不是每一个东厥人可以做蛮师的，必须能沟通自然，沟通莽苍圣树的人才能成为蛮师。
他们第一次于圣树沟通的时候，咏唱的就是这一句。
不过之前是试图从圣树那得到力量，这一次却是要将自己献祭给圣树。
“生于莽苍，死于莽苍……”
“生于莽苍，死于莽苍……”
……
众人跟着扎那缓缓念了起来，随着念动口诀，原本陷入绝望和恐惧的老蛮师，神色越来越平静。
预灵术的余力还在，血色的眼眸再度看到了不断飞逝的画面。
画面陡转，离开了圣地，离开了莽苍之地，沿着巍峨的东山而上，来到了东山之巅，一个颀长的身影，沐浴在霞光万道中。
众人由血雾凝聚的身躯缓缓消散，再度化为了血雾，血雾彼此融合在一起，均看到了老蛮师临死前施展的预灵术。
圣魂……圣魂不是灭了，而是再生了！忽然间，化为血雾的蛮师们心头涌起了这个欣喜的念头。
“生于莽苍，死于莽苍……”
……
虽然蛮师们化为了血雾，但奇异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穴中，经久不散。
浓厚的血雾随着声音缓缓深入了青色的“石柱”中。
没过多久，血雾消散。
忽然，青色的“石柱”轻轻颤动，恍惚间，有一道神秘的气息在“石柱”中涌动。
地面上。
蛮师们盘膝坐在地上，虔诚地念动着咒语，随着他们念动咒语，地底的光芒在开始散逸，不过并不是全部。
他们只是借助地底存在的力量，不是释放地底的怪物。
大蛮师一脸平静，哪怕即将要释放部分邪恶力量了，他的心境都没有半分波澜。
“老师，你和我的道不同，我不能说服你，你也不能说服我，那就只能用事实来证明了！”他心里默默想着。
时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蛮师，跟着前大蛮师潜入到了圣树底下。
前大蛮师，也是他的授业恩师。
他一脸震撼地望着犹如石柱的圣树根须，老师却是一脸悲伤和绝望，他用苍老的手，轻轻抚着青色的石柱，伤感都说道：“您的圣魂越来越虚弱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散吧。”
圣魂彻底消散？
年轻的大蛮师震撼莫名，他的老师则缓缓告诉了他真相。
……
“咦？”
陷入回忆的大蛮师猛然抬头，苍老的眼眸中心有一团奇异的黑色，那黑色悄然旋转，他看到了榕树的无数气根中，有一团团奇异的气流在飞速地向上涌去。
这是……圣魂的气息？大蛮师首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不可能！圣魂早已陨落多年，哪怕他老师献祭，也只延缓了一两年而已。
至于地底的那些傻瓜，即使献祭自己，也唤不醒陨落的圣魂的。
除非，圣魂从未陨落过，而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悄悄隐藏起来！大蛮师眸中陡然闪过一丝煞气。
为什么会这样，是对他的信念不认可吗？
一向冷静的大蛮师忽然怒气冲冲，他抬起手，榕树上空，云气凝聚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抓向了榕树垂下的无数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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