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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状态不怎么样，大汗淋漓，胸口起伏，头发散乱，两眼涣散。
“在哪？”她咽了口口水，抓住一个不认识的人问路。
19楼现在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了，她连方谦一到底在哪个办公室都不知道。
“什么在哪？”被拉住的人问。
“方谦一办公室。”
那人一脸震惊：“小姑娘你胆子不小啊，大老板的名字你也敢这么直呼，很有前途嘛你！”
“……”
“在那儿，看见没，最大的那个办公室。”那人仙人指路一般往侧后方一点，“最近一段时间方大老板心情都不好，虽然不知道你找他去干什么，但是还是自求多福吧！”
“……”
听完路人的劝告，叶燃更是路都不会走了，一路飘到了方谦一的门口，颤抖地敲了敲门。
“请进。”
叶燃抖着腿进门。没办法，实在是跑得太急了。好久没运动，腿都抽筋了。
方谦一从笔记本电脑中抬起头，微微一笑，“叶经理，请问你是在路上遇到了拦路抢劫吗？”
“……”
的确，她现在这个样子有点狼狈，实在是不符合高大上的金融行业。叶燃开始解释：“那个，老板，是这样的，我……我就是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做贼心虚以后打算连夜卷铺盖逃跑，是这个事吗？”
“……”叶燃一脸被识破后的颓然，“其实我也没……”
“没什么？没做贼心虚还是没打算卷铺盖逃跑？”方谦一抿了口咖啡，“如果不是以上理由，你在知道了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之后，为什么要不惜请假出去找房子？”
“……”
叶燃被怼得哑口无言，反正他叫她过来也是挨骂的，她立正站好任打任骂就行。
但方老板训属下还不能单方面输出，人家得有互动。
“怎么不说话了？”
叶燃生无可恋：“要说什么？”
演双簧吗？那她倒是可以。
“李哲没跟你说明白吗？”方谦一说，“你来我办公室是做述职汇报的，不是在这边当旗杆的。”
“……”
这还不如竖着当旗杆呢。
方谦一屋里的空调很足，叶燃的汗消了不少，刚刚的凌乱也退却了不少，她把飞舞的头发往耳朵后面别了别，英勇就义般回答：“报告老板，我没什么职可以述。”
“哦？为什么没有职可述？有理由吗？”
“因为我司投资部，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投出过任何项目了，而且，”她顿了顿，“在之前那半年时间里，投出去的项目也都……一般。”
其实一般都是客气的，前期小老板投的项目，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投资逻辑，屎一般的收益率，还不如不投。
所以她真的没什么可以述职的，对于她小老板的那些投资奇葩事件，她也不想多说。
毕竟昨天晚上知道了：其实和熙和荣信还没到正式交割阶段，只是签了意向，所以目前和熙还是很危险的，荣信随时可能撤回并购。
小老板好不容易把和熙这个赔钱货甩卖给了方谦一，万一她自己口风不严，说出了点什么，让方谦一察觉，再撤回并购，那小老板还不得把她骂死！
所以，就是没述职，没报告，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但奇怪的是，方谦一对她的这种拒不配合、躺着等死的说辞倒是没有特别深究，仿佛已经知晓内幕，只是很严肃地在通知叶燃：“既然如此，那以后叶经理跟着我，还需要好好把之前的亏空补上，强度可能会大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未来很长时间，我都会把重心放在和熙基金上。但从目前来看，只有你一个投资经理可以和我一起去现场。所以一切事务可能都要由你负责。”方谦一笑笑，“包括安排食宿，人员接洽等等。”
这句话不免让叶燃想起了昨晚他在电话里说的——“肯定要一起出差，不然我养投资经理在家里窝着当情人吗？和金承安一样吗？”
“……”
但出差去看项目本来就是投资经理要做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好的，我知道了，老板。”
“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叶燃一惊，“去哪？看项目吗？我都还没看过商业计划书，怎么就这么快下现场了？”
方谦一笑笑：“叶经理，从现在起到你见到被投企业老总的这段时间内，你都可以看商业计划书，快吗？不知道金钱永不眠吗？”
“那我们明天去哪出差？”
“查收一下你的邮件，里面写的很清楚，对了，别忘了安排好行程，毕竟只有你我两个人下现场，你应该不会不专业到让我安排行程吧？”
“……”
完了，看着方老板这迷人的微笑，叶燃突然感觉这一趟很可能是死亡之旅……
——
整个下午的时间，叶燃都在项目资料的海洋里遨游，不断发出痛苦的嚎叫。
且不说这个项目怎么样吧。就这方老板给她邮件里面写的第一条内容，她就根本无法直视！
——“为了获取更真实的现场资料，去现场以后你说你是投资总监，我是投资经理，如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祝好，方谦一。”
搞什么啊！玩角色扮演吗？！
而且她才想起来，投资部所有的日常差旅酒店预订不都是综合部来做吗？除非有临时调整，才会投资部门同事亲自订，怎么现在改成她全程安排了？！
行政妹子小钱恰好回复了她的微信：“燃燃，我去打听了，老板说行政部和综合部职能重叠，这几天要合在一起，回头融合完了还要和荣信基金那边的综合行政部继续融合，这阵子部门里的人都在忙交接，估计这次出差要你们自己订飞机票了。”
叶燃心想，我他妈也得能订的上啊！这次去的地方叫胡州，这七线开外的小城市，叶燃在地图上愣是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然后发现那边根本没机场，要先坐飞机到上海，再倒八个小时的大巴才能到！
而且由于时间安排不开，她想要订的那班飞机，从北京飞上海的头等舱和商务舱全都告罄了！
“方总的差旅标准是什么？”她发微信问，祈求自己能判个死缓。
“当然是头等舱或者商务舱。老板不可能坐经济舱的。”行政小钱直接给她判死刑。
“对了，你级别不够，要是想坐头等舱或者商务舱，得提前走申请，所以你自己还是尽量坐经济舱。”人家还友情提醒了下。
叶燃欲哭无泪，小钱不知道，现在不是她级别够不够的问题，而是方谦一方大老板要降级别坐经济舱了！他那种戴着二三十万甚至上百万名表的性冷淡男坐经济舱，经济舱都会受不了好不好！
最恐怖的是他要是生气了还会阴森森地笑，所以可能整个飞行过程中，经济舱的同胞们都会不停地感受这死亡般的微笑，叶燃甚至怀疑方谦一会不会直接把空姐或者坐他身边的人给吓出什么好歹来。
来不及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如果再不订，一会儿经济舱都没了，那就只能改坐高铁去上海。如果真是那样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叶燃急急忙忙付了款锁定最后两张机票，完全没理会后面有个标注是“特价机票”。
刚付完钱，内线电话响起来了。
电话上面显示的一串字是“公司董事长方谦一”。
叶燃颤颤巍巍地接起来：“老板？”
“你上来。”
然后就挂了。
啊！冤家！
叶燃锁了电脑闷头往外跑，最近电梯在检修，四部电梯只有两部好用，叶燃等了好久才上来一部，她快步走进去。
到了门口敲门后，方谦一让她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他本人如沐寒风似的笑了。
我操了，好恐怖！
为什么微笑这种传递正能量的东西会如此的窒息！？
为什么！？
“你用了五分钟二十七秒才上来。”方谦一看了眼他名贵的表。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牌子竟然还带计时功能？这是富人专门用来整穷人的工具吗？
“老板，今天电梯检修，所以我……”
“就一层楼以后爬楼梯吧，快一些。”
“哦。”
方谦一把他的手机递给叶燃，“你加一下我的微信。”
“……”
“不动是什么意思？不想加吗？”
叶燃硬着头皮回答：“老板，我没带手机上来，您没说是要加我微信……”
“……”
完了完了，眼见着方谦一又要冷笑了，叶燃立刻举手：“老板，我知道了！我一回工位就加您微信，我记住了！我肯定不会忘的！”
“加不了。”方谦一说，“只能扫我的二维码才可以。”
“叶经理，你不会以为那种什么搜索手机号码、搜索微信号的方式就可以搜到我吧？如果是那样，那我岂不是要被那些想要拉投资的人烦死？”
这语气，仿佛在说我这种神仙和你们这群凡人不一样，你们拉屎我不拉屎，而且拉屎很烦人。
叶燃耷拉着眼，承受着方谦一的降维打击。
“以后记得手机不离身，你要把它当做你的一个外挂器官，懂了吗？”
“懂了。”
“现在去楼下把手机拿上来。”
“好，这就去。”
这次她可不敢坐电梯了，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走。不到三分钟，就气喘吁吁地回到办公室。她脚还没站稳，方谦一又来劲儿了：“叶经理。”
叶燃现在听这三个字就头疼，强忍着装专业：“老板您说。”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仪态。你不觉得你这种散乱的精神风貌无法打动投资人，更无法让被投企业相信我们挥一挥手就能给他们十多亿吗？”
是的是的，我散乱，我精神风貌萎靡，我无法打动投资人，就你能，你最能了，全公司就你最帅，就你最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你能打动所有人行了吧！
叶燃腹诽完毕，面带微笑：“明白了老板，我这就去勤学苦练肺活量。保证以后五公里以内拉练大气都不会喘。”
“祝你成功。一个月以后我验收成果。”
“……”
——
加了方谦一微信，受他一顿数落后，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听行政小钱说方谦一晚上有饭局，还让她往车后备箱里准备了茅台和红酒。
方谦一要是有饭局先撤了，那自己岂不是也可以走了？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更何况明天还要出差，今晚还得回去收拾一下。所以叶燃彻底不干活了，趴在18楼的大落地窗前观察地库车辆来往情况。
“那辆！就是那辆！方总的车。”小钱指指。
叶燃抻着脖子看，原来方老板的座驾是一辆奔驰7座的保姆车。这车车顶极高，车内宽敞，里面甚至可以躺人，有豪华版小房车的美誉，之前小老板更是亲切地称它为炮车之王。毕竟在他眼里，只要能躺下的地方都是可以做他爱做的事情的地方。
叶燃趴在窗上，开始怀疑这刚认识的方大老板是不是生活作风也有问题？
毕竟之前的血泪故事还历历在目，让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而且她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按方谦一的身价，绝对可以在北京买n套大别墅大平层，为什么非要选择住在她那个小区。那个小区虽然也不便宜吧，但肯定配不上人家方总这土豪的逼格。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叶燃窝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时候还在想这个事。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看都没看就接了。
“喂？哪位？”
“叶燃，你都不知道存一下老板的电话吗？公司花那么多钱买来的oa系统你是当闹铃来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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