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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找了个偏后的位置座下，还是叶燃坐里面，方谦一坐外面，但好歹没那么挤了，方谦一的大长腿可以随意安放了。
“我们大概要下午6点才能到胡州。”叶燃打了个哈欠，“老板你可以多睡会了。”
“睡？”方谦一看了眼手表，“怎么可能，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吗？”
“……”
一分钟后，方谦一的手机响了，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一看就是请示工作的。方谦一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然后挂了。
接着没过几分钟，方谦一的oa又来了提醒，让他二十分钟以后电话拨入一个会议。
再然后，微信又响了，是方谦一在荣信的行政秘书提醒他批一个紧急的放款流程。
方谦一刚批完流程，电话又响了，是投资人对他嘘寒问暖，顺便问问最近基金的收益情况。他按照生意场上的那一套，游刃有余但没什么信息量地挡了回去。
二十分钟之内，方谦一就没闲过。
叶燃叹为观止：“老板你平日里都这么忙吗？”
想想她见他的第一次，他似乎连搬家都没办法顾及，好像还是从什么会场匆匆赶过来的，接着是她第二次见他，他全程在打电话，似乎一直在忙……
怪不得说要把手机当自己的器官一样，这何止是器官，这简直就是他的氧气管！
但方谦一不仅要用自己的氧气管，还打算占用叶燃的氧气管：“用你的手机，拨进去这个电话会议。内容发你微信了。”
“……”
叶燃作为下属，还是办公时间，无条件服从老板合理要求，把手机拨了进去。
方谦一从自己包里掏出来蓝牙耳机，和叶燃的手机配对，并给了她一个耳机：“你听着，需要我发言的时候跟我说。”
叶燃好心劝道：“老板，你好好参会不行吗？要是突然让你发言你根本不知道前面说的，你可怎么圆回来啊？”
方谦一死亡微笑：“那我就说，有请我最得力的投资经理叶燃女士，代表我进行发言。”
“……”
“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叶燃疯狂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燃强忍着困意，聚精会神地听了两个多小时的资产管理办法对私募股权基金的影响讨论会，并在一感觉到可能要方谦一发言的时候就拼命拽住他的胳膊。
不过也是神了，即使只戴了一个耳机三心二意在干别的事情，每每到方谦一发言他还是能很完美地说上那么几句，虽然不全是干货吧，但总觉得言之有物，让人深信不疑他正在好好开会。
殊不知在此期间他已经批了多少个oa，看了多少个合同，又否了多少议案，顺便还骂了几个荣信那边的投资总监。
你还真是牛逼啊。叶燃默默地想。
“叶燃。”
“老板什么事？”
“去买点水。再买点吃的，我饿了。”
叶燃抬头一看，刚刚开会太认真没注意，原来大巴已经到了高速公路服务站了。相比于真·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这种买水买吃的杂事，叶燃真的是太适合不过了。
方谦一说完他的需求，扔下她下车去厕所解手。叶燃也跟在后面去上厕所。
谁知道下一个服务站在什么地方，又能不能上厕所。有能解决的地方一定要毫不犹豫地脱裤子解决。
不对，是脱裙子解决。
现在是盛夏，叶燃穿着的是包臀西装裙，她自认为非常符合她老板保持仪态的要求。但不禁回想起来刚刚在飞机上他说她走光了？
不可能啊！里面明明穿了安全裤的！
男厕所人烟稀少，女厕所人声鼎沸。方谦一已经洗完手从厕所出来，叶燃前面还有五个人在排队。
“水和吃的买了吗？”来自老板不严厉但是很有威慑性的询问。
“……”
显然是还没来得及买啊……
方谦一只好自己去买了水，再买了一些面包火腿肠牛奶，扫了她和她前面仍然纹丝不动的队伍一眼，高贵冷艳地回了车上。
叶燃几乎是等到大巴快发车了才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手上的水都没甩干。
“知道我为什么说女生不适合干私募了吗？”方谦一低着头，还在微信编辑着什么。
烦死了，就知道看不起人。叶燃道：“我懂，我们女的上厕所都没男的快。那我下次和你们男的一样站着尿可以了吧？”
方谦一抬头，展露一笑：“你要是有这本事，我帮你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毒，毒死你算了！
已经到中午了，早晨在飞机上吃的早饭已经被两个小时的高强度会议消耗殆尽。叶燃饿了，她看到方谦一随手放在自己腿上的火腿肠和牛奶，不禁咽了口口水。
方谦一头也不抬地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全塞给了她：“想吃可以跟我说，以后别冲我咽口水。”
特别是冲着腿中。
他批示完最后一份报告，把手机屏幕锁了，抬头十分严肃地盯着自己的女下属：“需要我作为职场前辈，给你普及一下什么叫做性引导和性心理暗示吗？”
叶燃有些懵：“啥？老板你说啥？”
方谦一不管不顾：“如果我作为你的上司，盯着你或其他女同事的胸部或者臀部看，你会觉得受到了冒犯吗？”
“会啊！”
“这就是性引导。”
方谦一继续给无知少女开大讲堂：“假设一个男同事或者男上级和你讨论哪个女人身材妖娆床上功夫好，你会觉得尴尬吗？”
叶燃点点头：“还好吧，有那么一点点。”
“这就是性暗示。”
职场老鸟做总结陈词：“所以这些，你以后都不要用。”
“？？？？？”
我什么时候用过了？！
叶燃让这最后一句给击垮了：“不是……老板，这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吃饭吧，多反思，多进步。”
“……”
叶燃这顿饭吃得也是云里雾里，不小心把奶洒到裙子上更是惹来了方老板的呵斥：“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要有性暗示！”
“……”
叶燃五脸懵逼：“我到底暗示你什么了？我怎么自己都看不出来？”
但不管怎么样，老板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这就对了。
剩下的一个下午，叶燃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方谦一让说话她才敢说话。方谦一没叫她，她就看风景，绝对不敢转头看他。就这么一路一直坚持到胡州汽车总站。
“老板，到啦！”
坐了快八个小时的车，叶燃已经快坐吐了，方谦一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能看手机，不知道是有个铁眼睛还是有个铁脑子，简直就是铁人三项冠军得主。
叶燃从大包里翻出一双黑色高跟鞋换上，再把自己的船鞋放回包里。一站起来，嚯，已经可以愉快地顶到方谦一下巴了。
“老板，是不是穿了高跟鞋，更有仪态了一些？”叶燃嬉皮笑脸。
“……”
方谦一很冷静地看着她：“叶经理。”
“啊？”
“你一定要明白你这次是带着下属来看项目，不是和未婚夫来度假，请保持你的专业态度，谢谢。”
“……”
“少傻笑。”
“……”
“包给我。”
叶燃一惊：“啊？为什么啊？”
“男下属难道不应该给女老板拎包吗？做戏要做全套，而且即便是寻常社交礼仪，男士也该给女士拎包的。”
“那你一路上也从来没给我拎包啊？！”
“你是女下属，不在这个范围里。我没让你给我拎包已经非常仁慈了。不要异想天开。”
“……”
——
叶燃和方谦一这次要在现场尽调的是一家化肥工厂。这种夕阳产业，本来很少受到私募基金的青睐，但由于之前和熙申请成立基金的时候，把扶持农业及农业相关产业作为了必须完成的承诺项目。所以他们只好过来看看了。
说到底，方谦一这也是在给小老板和自己擦屁股，叶燃也是心存感恩的。
叶燃之前已经电话联系了化肥厂的老总黄凯，她一下车，几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就围了上来，为首的那个人用不大纯正的普通话问道：“你是北京来的叶总吗？”
叶燃瞟了一眼被落在身后备受冷落的提包小经理：“是的是的，我是和熙基金的投资总监叶燃。您几位是……？”
“啊，我是财务的张海涛，你们叫我老张就行。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黄凯黄总。”黄牙错落好似犬齿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地介绍。
被介绍到的黄凯脸盘大而圆，长耳长鼻，眉眼一横，很有老总气势。他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握住叶燃的手说：“啊，叶总是吧？咱俩电话沟通过，没想到叶总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
可不么，一晚上的时间就被生生提拔到总监，她也是非常意外。叶燃回握了黄凯的手：“黄总客气，今天高速公路有点堵，让各位久等了。”她从人群落寞处拉出真正的隐藏大佬，硬着头皮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同事，方谦一，方……经理。”
“方经理好。”
“方经理好！”
“方经理和叶总一路辛苦了！”
几个大男人都和方谦一握手。叶燃这才发现，仿佛和她握手的只有黄凯，但和方谦一，却是每人都握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性别差异男女有别，都是男士好沟通？
在汽车总站寒暄片刻，叶燃和方谦一就在人群簇拥中被送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马不停蹄地送往下榻酒店。
胡州实在是太偏远，最好的酒店就是一家连锁快捷酒店，可收费还不低。叶燃一看价格，嚯，真敢要——四百块钱一晚！
和北京的快捷酒店一个价格了！
叶燃刚要刷卡被方谦一拦住，只见他轻车熟路地跟前台说：“不要服务。”
前台小妹说：“这位帅哥，我们这精油推背远近闻名，你体验一把，绝对舒服的！不舒服不要钱！不然给你打个折喽？”
“不用。”方谦一重复，“把服务费撤了，我们住两天就走。”
方谦一本人气势很强不容拒绝，前台小妹看推销不成，只得作罢：“好吧，那二百四一晚，刷卡还是付现金啊？”
叶燃心里明白过来，原来这四百块钱一晚是含服务的，而且怎么感觉这个服务好像带点颜色？这方谦一都能猜出来，看情况是很有经验啊！
“刷卡。”
方谦一打开钱包，拿出来自己那张黑色的百夫长信用卡，在叶燃震惊的目光中递给了前台。
这个百夫长卡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信用卡，得银行邀请你你才能有，持卡人非富即贵。这卡在国外是没有消费额度限制的，在国内好像最高可以一次性刷一千万。
在叶燃心中，只有土豪中的土豪才配用这卡。
“这么贵的卡你也不怕暴露身份！”
方谦一一副胸有成竹地微笑：“小地方，不识货。不然为什么让你戴欧米茄？”
“为什么？”
“因为这个牌子是他们的认知上限。”
“……”
噗噗噗！降维打击，这方老板又开始他的降维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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