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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他妈也能当艺人？”
“这是谐星吧？”
“容我先缓缓。”
好不容易面到最后一个人了，小可出去叫人，回来的时候眼睛瞪得像能发射激光：“这个好帅，外面这个人巨帅！”
“？”
是什么人能让小可都说这样的话，叶燃和邓卿卿非常好奇。
叶燃看了下名单：“最后一位，崔明帆？请进吧。”
崔明帆一进门，叶燃和邓卿卿果真被惊艳到了。
好家伙，眼睛大而有神，鼻子高挺，棱角分明但胶原蛋白充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像是带着夏日的热风袭来，连阴冷的会议室都好像没那么寒凉了。
但美中不足的是，崔明帆穿得非常磕碜，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短t短裤人字拖三件套，感觉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钱。
叶燃对他整体印象都不错，往他身后瞅了瞅，问道：“你经纪人呢？”
通常情况下，一个艺人再怎么离谱也会配一个经纪人，而他是自己一个人进来的。
崔明帆笑笑，左侧露出一颗小虎牙：“我没经纪人，是我二婶让我过来的，她说我形象不错，也来面一下，搞不好还能赚点钱什么的。”
“二婶？”
叶燃翻看他的简历，才发现一个重要问题，这个崔明帆不是聚星的签约艺人，而是公司的报表会计？？？
邓卿卿急需氧气罩：“妈啊，窒息来得太突然了，我都没准备好。”
叶燃也差点破功，谁能想到，她们面了一下午，长得最帅最有气质的人并不是聚星的艺人，而是聚星的后台员工？？？
叶燃想让聚星的全体经纪人都去眼科看看眼睛。
小可看到两个领导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说话了，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和崔明帆聊天：“那你二婶是谁呀？”
崔明帆没隐瞒：“就是现在的财务主管刘远敏，她招我进来的。”
邓卿卿道：“全公司唯一一个不瞎的果然还是远敏姐。”
叶燃：“……”
邓卿卿问崔明帆：“那你不是科班出身，有什么才艺能展示一下么？”
崔明帆：“我都可以，唱歌跳舞演戏，看你们想看什么。”
邓卿卿乐了：“小伙子口气不小啊，三栖艺人。”
叶燃沉吟片刻：“那我给你这么一段情景，你演一下。”
“你是一个在海边渔村长大的男孩，没见过什么漂亮的女孩子，突然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个貌美的小姑娘，你见她时的第一反应。”
崔明帆马上进入状态，定定地看着叶燃，左手不经意间搓揉着裤腿，神情仿佛静止，之后又马上回神，尴尬地眨着眼睛侧向一头看，只是嘴角上扬还没消散，透漏出大男孩的羞涩。
邓卿卿：“可以啊！很有代入感！”
叶燃继续：“然后你发现，这女孩子其实是你的杀父仇人。”
崔明帆立刻把眼神转换成不可置信，他再次直直地看着叶燃，只不过这次眼里饱含着背叛和欺骗，似乎在用眼神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然后你再发现其实真凶不是她，她是因为爱你才隐瞒这一切的。”
崔明帆转瞬间从不敢置信的眼神换成动情真挚的眼神，眼尾颤抖着带着红痕，他用那种失而复得、悲喜交加的表情看着叶燃，几乎要又哭又笑。
“可以，表演得不错。”叶燃低头勾画，“是个好苗子，艺人的合同今天你也签一个吧。最近不要出北京，等我通知，我带你去试戏。”
“这么快就试戏了？”崔明帆马上退出表演状态，除了眼角还是带着要哭的样子，人已经完全脱离，他既兴奋又雀跃地问，“那试戏有钱吗，多吗？”
“试上了就有，而且是大钱。”
“我靠，你别吓我，”邓卿卿明白了叶燃要干什么，“你不会要带他去试那部戏吧？”
“对啊，难道你觉得他不合适吗？”
叶燃从崔明帆进会议室的一瞬间就有了灵感，她有种直觉，这大男孩就是解救聚星出泥沼的最大筹码。
她对崔明帆说：“小朋友，看过《涛生》吗？我要捧你做这部剧的男一。”
“哦。”崔明帆点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炸了毛：“你、你说什么？？？！！！”
——
第二天上午，聚星传媒公司。
叶燃昨天面试了整整一下午，删删减减了好多人，留下了很多待定和观察的，整个聚星的全貌才算是摸了个差不多。
邓卿卿连夜整理了法律建议和裁员名单给她。
“我觉得吧，现在公司领固薪的大多数是经纪人，可以先裁经纪人，毕竟经纪人带一个人也是带，带十个人也是带，现在聚星这种业务量，没必要雇这么多经纪人。这名单上是我觉得可以裁掉的人，从昨天的面试表现和他们签的劳动合同综合判断的，应该能压缩你百分之三十的人力成本。”
“好。”
“至于艺人嘛，”邓卿卿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可以不裁，艺人本来就没固薪，而且他们主动解除合同，还要付给公司违约金，咱没必要裁。”
“但是他们有费用。”叶燃道，“艺人的衣食住行都是用公司的，冗余的艺人队伍会给外界造成聚星培养艺人水平差的印象，而且会挤占优秀艺人资源。”叶燃顿了顿，“崔明帆你签好了没？”
“签了，不过那小哥儿不愧是学财务出身，别看跟个阳光傻小子似的没心眼，其实贼精贼精的，他只答应签五年的合约。”
“那最后签了？”
邓卿卿道：“签了啊，还挺顺利的。毕竟你给人家画了那么大一个饼嘛。谁不动心。”
叶燃点点头，若有所思：“下个周《涛生》海选，你和我一起陪他去面试。”
“我也去？”邓卿卿惊了，“我又不会演戏，我去干什么？”
“人多力量大，有个人还可以多参谋下。”
叶燃继续问她：“昨天一下午加今天一上午，都把公司盘了个大概，你觉得现在聚星达到清算标准了么？有清算可能？”
“这个嘛……”邓卿卿想了想，“其实也没所谓的清算标准，聚星想清算，现在就能清算，我昨天看了，公司账面上也没什么负债和纠纷，全都是和熙一个冤大头在投钱，没什么实质性障碍。”
“但是我觉得不至于啊，”邓卿卿道，“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花生豆她们，再看咱的希望之星崔明帆，我感觉聚星还是很有希望的。你们这些大机构别一看不行就放弃啊，典型的上层架构思维，就不能站在底层老百姓角度考虑考虑问题？永不言败，绝地反击，咱也得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啊！”
“你少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没你这八个字。”
相比于邓卿卿站着说话不腰疼，叶燃现在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她深刻地知道聚星这个项目压力有多大。
账上的钱没剩多少了，但伸手要钱的地方却有很多。
想开张，想绝地反击，也要有那个资本。
现在想要主推的艺人都有了，只缺钱。
钱。
去哪弄钱？
——
时间过得飞快，叶燃和邓卿卿聊着聊着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刘远敏给她们带了外卖到会议室，三个人继续边吃边商量拯救“聚星”计划。
“远敏姐，最近帮忙看下附近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办公地点吧，我们不可能一直租地下室，以后商务谈判如果约到公司，这场地根本没脸见人，艺人们看到公司这个状况也提不起精神。”
“还有，以后大门口接待处的电视不要再放广告了，现在公司根本没外人来，放聚星自己的广告就是浪费电。”叶燃思索了下，“改放些励志电影吧，找一些豆瓣评分比较高的，给大家提提气。”
刘远敏一一记下：“好的，没问题。”她问道：“那叶总，新办公地点的租金预算，您看多少合适？”
“这个……”
叶燃心里想着那个一百万的上限，实在是无法说出个数，她生怕说一个数，费用就爆了。
“害，这个好说啊，咱们先不用租整个平层，就简单租个一百平米的，找那些已经精装修过的，我们就说那个是接待大厅和会议室，主要是给高层谈事用的，这里这个地下室是艺人训练室，专门给艺人训练用的，业务和接洽分离，有理有据，我们既省钱也有面子。”
邓卿卿出谋划策完，擦擦嘴上的油：“这样一顿操作下来，估计一年二十万差不多能拿下。”
叶燃觉得这个方案不错：“行，远敏姐，就先按邓律师的方法来吧，如果不行的话你再跟我说，我们再调整方案。这个月尽快给个结果出来。”
刘远敏点头：“好的，明白。”
“哎我操，怎么回事？”
刚拿起手机准备刷会儿微博的邓卿卿喊了一句。
叶燃问：“怎么了？”
她把手机拿给叶燃看。
只见股票交易软件上，最近一直没什么涨幅的飞龙医药，今天上午猛地拉起了一个涨停板，红彤彤的交易数据显示着它的异常波动。
“怎么会涨停了？！”
叶燃心里咯噔一下。
下午才要开吹风会，结果上午就整出一个涨停，这明显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在拉盘，她作为今天下午吹风会的一员，说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叶燃还要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胳膊不小心碰洒了外卖，米饭和着菜汤一大碗全扣在她的裤子上了。
坏了！
叶燃急忙起身，可还是晚了，汤汁和米粒哗啦啦地从她裤子上流了下来，又油又腻，脏得不行，她整条裤子算是彻底废了。
“我的天，快拿卫生纸擦擦！”
邓卿卿抽了好多纸巾给叶燃擦，边擦还边絮絮叨叨地数落：“哎呦你说你着什么急，少看一眼它又不会再拉一个涨停板。这下可好了，都油成这样了，你这怎么见人？”
叶燃也懊恼：“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我下午的会怎么办？”
刘远敏在一旁建议道：“那个叶总，我们公司有衣服，不然您将就一下，换我们的衣服去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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