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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法律规定，向非特定公众群体，即普罗大众募集资金，必须持有国家派发的牌照，不然就算非法集资。这个道理简单的如同医生没考医师资格就没办法给别人看病一样。
唐沁的表姐夫根本没有资格筹钱，在不清楚国家政策的情况下，想要发笔横财，却不知道早就违法了。
叶燃打算先带着唐沁去医院看望下唐沁的姥姥，再去公安局了解下情况，把这些都摸透了，再去找吴倩倩。
可没想到，叶燃到了医院却发现她想做的事情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唐沁的姥姥被安排到了环境很好的单人间，唐沁的妈妈正在给她剥桔子吃，一边剥还一边笑着跟老人聊天，都没发现唐沁来了。
唐沁直接闯进病房：“姥姥！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了啊！担心死我了！！！”
唐沁的姥姥银发苍苍，面容慈祥，但能看出来是受了惊吓，看到小外孙女赶回来看她，又懊恼又感动：“哎呦，我的宝儿！你说你回来干什么，多耽误工作啊，你妈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没事，医生说了，就是裂了个骨缝。你说说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还让你同事提前帮我跑前跑后的，还安排了这么大一间病房，多浪费啊！”
叶燃跟在唐沁身后，刚踏进病房，就看到已经站在老人床边，无论气场颜值都无法忽视的男人。
唐沁也看到了方谦一，她又奇怪又感动：“小方，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老板让我来的。”
叶燃：“？？？”
“我？我什么时候让你……”
叶燃话还没说完，唐沁已经搂住叶燃的脖子一把抱了上去：“叶总，您对我太好了！原来您早就未雨绸缪让小方先过来照顾姥姥了！我太爱您了！您简直就是我的天使！”
叶燃：“……”
好样的，方谦一这一招声东击西，彻底让叶燃无话可说了。
“老人家没事最重要，你先在这里陪着，我出去一下。”叶燃瞅了一眼方谦一，自己往外走，方谦一跟上。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和庭的实习生？还是和熙的合伙人？”
叶燃还没转身，问题已经问了出来，方谦一默想了一阵：“如果我说以和庭实习生的身份，你就要送我回北京对吗？”
“很显然，每个上级领导都接受不了下属擅作主张。”叶燃回身，气场强硬，“关于你我之间的问题，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请你不要再做让我很困惑的事情。但要是你是以竞争对手的身份来胡州的，那另当别论。”
“白林宇、张新蕊和汪飞龙都来了。”方谦一道，“这次吴倩倩的老公程国强涉及非法集资，牵扯了很多化肥厂的底层员工入股，现在事情闹大了，化肥厂资金链断裂的事情算是公之于众了，舆论压力都倾泻到了黄凯身上。”
“所以现在的黄凯应该是六神无主，只要有人开价高条件好，他很可能不经思考就答应了谁的融资，我师兄和张新蕊他们就打算趁这个机会收了这个项目。”叶燃自顾自地分析，又觉得有些不对，“可项目走到这个地步，除了那块地皮值钱，其他的全是坑，我师兄怎么会看中这个项目？”
她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方谦一，方谦一耸耸肩，无所谓道：“可能他对于奚落我有什么特殊癖好吧，要是和熙丢了胡州化肥厂项目，估计很难完成当初投资农业的投资承诺。我的脸就会被他打的啪啪响。因为这件事，和熙的估值还可能大幅度缩水，业绩排名什么的，估计也难保。”
胡州化肥厂一案，可以说是各方势力的殊死一搏。一个案子，甚至就能决定今年行业内第一把交椅由谁来坐。
叶燃作为和庭的合伙人，当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她问方谦一：“可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情你说的却这么淡定？难不成你早就有了解决方法？”
“没有。”方谦一眨眨眼，“我在等着我老板在这个项目上给我个份额，赏口饭吃。”
“？？？”
叶燃被方谦一的厚脸皮惊到了，她差点就脱口而出，你大爷的，你在说什么梦话？？？
但方大老板不愧是方大老板，记忆力超群，说起话来也是有理有据：“记不记得当初我在停车场救鞠南生的时候，你答应过我，我丢了一个大项目，你就要赔我一个大项目，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wtf？？？
叶燃眼珠子都块瞪出来了，这哪辈子犄角旮旯的事，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关键她自己细细回想一下，还真答应过这么个缺德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撮合和庭与和熙联手对抗新诚和丰达？”叶燃强调，“大哥，拜托你清醒一点，丰达是我亲师兄的基金，我脑子进水了帮你这个前男友去打我亲师兄？”
“那你也可以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让我一个孤家寡人，被你们三家基金一起围攻，然后因为投资承诺无法完成，偿付巨额赔偿金，最后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
方谦一竟然在这里装可怜？？？
叶燃白眼都懒得翻，撑起一个假式微笑：“我说方大老板，咱们俩就别在这摆这个龙门阵了吧？你的资产什么状况你我清清楚楚，即便和熙赔光了，你也到不了倾家荡产的地步，少在我这里装穷。”
“可我的资产每个月都在缩水，速度大概是百分之二十。季涵跟我说的。”
“？”
方谦一平淡地陈述：“所以我的资产情况现在是日日更新，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叶燃纳闷了，方谦一的资产怎么会突然缩水这么多？也没见着全球经济疲软股市大跌啊……
如果按照每月缩水百分之二十计算，那岂不是用不了半年，身价就跌没了？
叶燃试探道：“你……该不会是把所有资产都用来买什么劣质虚拟货，然后投资失败了吧？”
“噗嗤。”本来方谦一下一秒就打算借题发挥深情表白，结果被叶燃这一问完全打乱，他黯然失笑，“虽然我确实现在在你手下做实习生，但不代表我的投资眼光也是实习生水平，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重仓买进虚拟资产的人吗？你还不如直接骂我。”
叶燃追问：“那你的资产为什么缩水这么厉害？”
“有些时候，会觉得爱的人都不在身边了，留那些冰冷的资产也没用，不如卖了，一了百了。”方谦一望着叶燃，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犯规地发射深情信号。他向前一步，把叶燃逼近角落，有着十足的压迫感，“如果你都不属于我了，我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叶燃愣了片刻，问他：“所以你的资产都被你折价卖了？”
“对。”
你比所有资产都重要，你才是我心中的唯一，你若不在，任何资产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这才是方谦一要表达的。他低头看着叶燃，看着叶燃的表情五颜六色，不料她突然右手砸左手，猛地叫了出来。
“我靠，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才跟我说！早知道我就去接盘了！！你有好几个资产我都特别想入手！！！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总想起我，怎么轮到这好事了你就把我给忘了！”
“……”方谦一差点没被叶燃噎死。
“所以美国那个科技股的股权你卖了吗？还有那个生物医药的，在港股上市的，我的天，我昨天看它的时候它还在疯涨！还有你前几年投的那家ai公司，我算了下时间，你的股票下个月就可以解禁售卖了，到时候那这部分股权你要是能转出来给我，我这不就马上成富婆了？？？”
“……”方谦一捂着胸口，想去隔壁icu挂个号，他感觉自己有点心梗。
“怎么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么笨？”方谦一哀叹。
“嗯？”
“想变成富婆，嫁给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就像很早以前，方谦一曾经奚笑过她，要是把他睡了一切就都有了一样，故技重施，他无礼抬起叶燃的下巴，俯身贴了上去。
医院的顶层病区，除了护士站的护士，走廊里没什么过往行人，正当某人以为奸计要得逞之时，从病房里闪出一个人人影，他眼疾手快，一把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侧头尴尬地咳了咳。
“叶总！小方！你们在这里！出大事了，我表姐说化肥厂的黄厂长在家里跳楼自杀，让你们赶紧过去看看！”
——
黄凯的家就在化肥厂旁边的家属院，叶燃和方谦一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围观的化肥厂员工把小区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不绝于耳。
“看吧，上门女婿就这样，心里扭曲。”
“厂子干不下去了就想一了百了，我呸！那我们怎么办！”
“哎，老黄膝下无儿无女，他要是这么走了，留下老厂子的女儿，这么大岁数了，可怎么活啊。”
“下个月的工资估计都够呛了吧？咱们厂子就要这么黄喽！各回各家喽！”
“败德行的玩意儿，怎么不摔死。”
叶燃穿过人群，看着一张张看热闹的人，心里有说不上的感觉，人群最里面，有个穿橙色制服的消防小哥哥，她上前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现在黄总是被送去医院了吗？楼上还有人吗？”
“有的，家属都还在楼上，”消防小哥哥正在整理现场，“还好报警及时，没什么大事，人没跳下来，让我们拦住了，但是还是受了点伤，送医院去了。”
人没事就是万幸。叶燃感激道：“多谢多谢！”
叶燃看到外围还有几个穿厂区保安制服的人，又吩咐他们疏散围观的人群，不要做过多逗留，以免再发生口角和踩踏事件，这些处理好了以后，才和方谦一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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