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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谦一疯了，他揪住一个人问：“看见叶燃了吗？她去哪里了？！”
那人喝的酩酊大醉：“叶总啊，叶总好像和小唐老师出去了……”
方谦一两步并作一步，连忙往外疾走。
终于，他翻天覆地地找叶燃，在影棚外面的台阶小路上看见了她，但她似乎在和唐沁说着什么。方谦一按了按已经紧绷的神经，强迫自己冷静。
他从侧面走过去，绕到了叶燃和唐沁的身后。
“所以这就是您的全部计划吗？”唐沁的声音乖乖的，不像之前那么嚣张，“可您为什么才跟我说，让我白白生了您这么长时间的气……”
这语气，倒还埋怨起叶燃了，方谦一有些无奈。
“因为你那个时候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缠住，我怕你口风不严，泄露了机密，”叶燃把她的围脖给唐沁围上，说话的时候嘴里都在吐着热腾腾的白气，“现在张新蕊已经是瓮中之鳖，拿下她是迟早的事，我当然要赶紧过来哄哄我的沁宝。”
“您还知道我是您的沁宝啊！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唐沁说到这里不禁哭了，她抱着叶燃哇哇大哭，“您知不知道那晚我多伤心，我理想信念都崩塌了，我以为我看走了眼，我以为您和那些人一样！我又气又伤心！要不是我表姐拦着，我差点就写辞职信了！”
方谦一在他们身后默默哀叹，这小姑娘能不能快点，他也想抱抱自己媳妇儿，那晚他不比她要惨？他还没来得及哭呢！
唐沁这个时候还这么理直气壮，都给叶燃整笑了：“我说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个脾气，做投资哪能像你这样直来直去，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那晚那么多合伙人都在，你一点台阶都不给我下，转身就跑了，我没把你辞退了就算好的了。”
“别别别，”唐沁连忙捂住叶燃的嘴，“您别说什么辞退，吓着我了！”她瘪着嘴道：“您知道不知道，这个辞退就像在情侣之中说分手一样，说了一句就挖一下心，剜一下肉，说不得的！”
叶燃笑笑，给唐沁擦擦泪痕：“好，那我不说，以后我有事都会跟你提前商量，你也要多给我些信任，相信我，嗯？”
“嗯！”唐沁又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叶燃，像是个孩子似的，说变脸就变脸，又开心地不得了。看的后面在寒风中排队等老婆的方谦一酸唧唧的。
又是熊抱又是信任又是软语哄人的，他做梦都想拥有的，这小丫头片子一下子全占了。
“那叶总，您之前为什么要生生抬高化肥厂的估值啊？那个张新蕊是您以前的宿敌吗？以前你们是同事？”唐沁懵懵懂懂地问，“她是不是以前欺负过您啊，您要这么搞她。”
“说实话，她对我挺客气的。”叶燃的声音浸润着北京寒冷的夜，但方谦一听着却是暖暖的柔柔的，“但她欺负了我……嗯，我心爱的人，他那个人太特立独行，和其他基金关系不好，始终整不垮张新蕊，拖泥带水的，我就想帮他一下。”
方谦一愣了愣。
“然后您就先抬高估值，让张新蕊入局，用化肥厂拖垮她的现金流，再让丰达基金的白总断了她的后路，这样她就走投无路了？”唐沁的声音天真，“可她破产了以后怎么办？化肥厂会通过买老股的形式回到和庭嘛？”
“我想让它回到和熙。”叶燃声音清冽而干净，“和熙有完成农业项目的指标，如果它完成不了，今年的排名要往下掉很多，会拖垮荣信的。”
“可您不是很讨厌荣信吗？您跟我说您和荣信的合伙人有仇。”
方谦一：“……”
叶燃叹了口气：“其实不是有仇，荣信有个合伙人，我原来在他手下做经理，然后就……”
“然后就日久生情，在一起啦？”唐沁兴奋了，“天啊，办公室恋情！”
叶燃有些好笑为什么唐沁会在这里这么兴奋：“是啊，然后就在一起了，他是个很优秀的从业者，也是很优秀的领导、很优秀的男友。”
“他一定很有钱吧？叶总，到底是哪个合伙人，您快跟我说说名字，我去人肉他！”
“他可不是你能人肉的到的人，”叶燃不禁莞尔，唐沁八卦的对象其实就是她天天呼来喝去的小方同学，万一哪天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当场崩溃，“他背后的资本力量很大，他不想让你搜到，你就绝不可能搜到，而且他很注重隐私的。你还是别异想天开了。”
“哇！”唐沁泛着崇拜的目光，“这么厉害这么霸道的吗？”
方谦一在她们两个人身后傲娇的哼了哼。
“那后来您和他为什么分手了啊？”
“因为意见不合吧，主要还是三观不一致。”叶燃惋惜，“他太高高在上不接地气了，有的时候他无法get到我的观点，也不care我的观点，而我也不能完全接受他的一些做法和观点，所以就分开了。”
方谦一在叶燃身后，默了默，他手心攥着的戒指，已经被他捂得滚烫。
“叶总，我是不是提及您的伤心事了，”唐沁有点不知所措，“您不要哭啊，我从没见过您哭，您哭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也会跟着哭的。”
方谦一听到叶燃哭了，马上不想再隐藏了，眼瞅着就要出去，叶燃却淡淡地说：“没，我没哭，别瞎说，我只是有点伤感而已。”
叶燃叹了口气：“我为他流的泪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流了。”她笑看唐沁：“和他分手以后，我就努力做个没心没肺的人，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方谦一幽幽叹了口气，您老人家是效果不错，可把他虐的够呛。
“可叶总，那个荣信的合伙人好惨啊……”
方谦一：“？”
头一次碰到帮他说好话的，他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猜他一定很爱您的。”唐沁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您看，当初您把丰城项目带走，听说那个项目在荣信内部很受重视，但他也没打击报复您，后来咱们投《无名》，明摆着和荣信他们打擂台戏，荣信那边也没太大反应，然后就是化肥厂项目，我都没看见荣信、和熙的人来，一看也是打算放弃了，不和您争了。”唐沁总结：“我想那个合伙人应该还是舍不得您，才放弃这些项目的。”
方谦一感动了，头一次看唐沁顺眼了。
结果叶燃却说：“靠，他倒是想抢，他抢的走吗他，是劳资牛逼好不好？关他鸟事？？？”
“扑哧！”方谦一被叶燃逗乐了，他彻底没绷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叶燃和唐沁都听到了。
她们俩都机警地回头：“谁？！”
方谦一暴露了，只能无奈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摊摊手：“不好意思，喝多了，出来透透气。”
唐沁跳脚：“你！你懂不懂规矩啊！怎么能偷听领导讲话！像你这样的，在别家公司指定被老板开除了！”
可叶燃没说话，她敏锐地看到了方谦一穿的大衣，她怀疑他已经发现戒指了，就是来找她的。
“唐姐，能麻烦给我和叶总留点单独的时间吗？我有事想和她聊聊。”
“不行！”唐沁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跟你说，你别对我们叶总再抱什么非分之想了！我们叶总择偶标准最起码也得是荣信合伙人这个级别的，你这种土包富二代小小实习生根本不可能！别以为我让你演了个角色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大晚上的，我们叶总才不和你单独聊天呢！”
方谦一有些头疼，这小丫头片子，正得叶燃欢心，又是很难沟通的主儿，要是平日里他就忍了，可今晚他说什么也忍不了，不问清楚他今晚根本别想睡了。
方谦一乖乖作揖，讨好求饶：“唐姐最大，求求你了，行个方便，只给我十分钟就好。”
唐沁回头询问叶燃，此时此刻，叶燃也有些手足无措，她想唐沁在她身边替她缓解尴尬，但又不忍心看方谦一再怎么卖怂下去了，只能吩咐她：“你先回去吧。”
“好。”唐沁还是听叶燃话的，她恶狠狠地瞪了方谦一一眼，“你给我小心点！”
然后才回了屋里。
北京夜晚的风停了，世界好像安静的只剩方谦一和叶燃两个人。
叶燃的围脖给了唐沁，她粗心大意的带走了，方谦一就把他的浅咖色羊绒围脖套给了她。
两个人站在幽幽的路灯下，相互对望，呵出来白色热气散到天上，再无影无踪。
“叶燃。”
方谦一有些紧张，他其实有很多想问叶燃的，他们两个人之间，他突然成了那个十万个为什么，有超级多问题想跟她确认，可到了嘴边，他突然失去了语言的组织能力，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所以他索性道：“我可以吻你吗？”
叶燃眨了眨眼，像是在看一个高颜值的大白痴：“当然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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