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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王爷被我逼上梁山了 > 第68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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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苑熙便回到了彭宅,看着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心中凄凉难忍。

    从前自己回来,堂妹都会笑盈盈的跑出来接她,将自己搜集的新鲜八卦一件一件的说来,还会央着她别再走了。伯父也总是准备好自己喜欢吃的点心,坐在堂内微笑,询问她学艺的进展。伯母这时会拿出新作的衣裳,为她比身量,然后心疼的叮嘱她好好吃饭,不要再瘦了。堂兄堂嫂会不好意思的让她诊脉,看看胎动。

    可是现在,诺大的彭宅却如鬼宅一般,没有一点生机,甚至连一家人的牌位都看不到。

    之前这个宅子被薛柏抢占了去,他还痴心妄想的想在这里成婚,最终也只是黄粱一梦。现在彭家满门自尽,薛柏又惨死,想来没人再敢打这里的主意了。

    看着那几个还在忙碌丧仪灵堂的士兵,苑熙狠狠咬牙。怎么可能让这个杀人凶手在自己的家中摆灵堂呢?

    “师姐,先忍忍。”青昭看出了苑熙的愤恨,赶忙相劝。

    “夫人,您回来了。”一个护兵看到苑熙,急忙上前打招呼,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拜堂了,叫夫人也算名正言顺。

    “恩。”苑熙冷冷的回应。

    “昨天不知道您去哪了,我们只能先行打点,您看这样可好?”

    “行。”苑熙眼睑跳动,努力克制着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师姐,快去找薛副将的东西吧。”

    “那个姓许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话不知可不可信。”苑熙想到许勉,难免心生厌恶。

    “许勉既然冒死来见,想来不会说谎,他既然说有证据在薛柏这,翻看一下亦无妨。走吧。”

    二人说说完话,青昭便拉扯着苑熙向后堂走去。而那个护兵听了二人的话则悄悄的溜了出去。

    当天深夜,刺史府格外安静,许勉坐立难安的守在桌边的烛灯前,一阵怪风刮过,吹开了房间的窗户,他急忙起身去关窗,待一回头,风已将烛火吹灭了,屋内顿时漆黑一片,连空气都霎时变得冰凉。

    此刻,一道寒光突然略过,直直的向他刺去。

    “啊!救命啊。”他吓得抱头鼠窜,然而还没等他喊完,屋内立刻发出了金属碰击的声音,电光火石只见,一个人出现,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再一睁眼,烛光已经亮起了。

    小狼此时正用剑尖指着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蒙面人,他只要稍动一下,剑尖便会刺穿黑衣人的喉咙。

    “你还是来了。”刘骏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臧质和沈璞,他二人都是刚刚被请来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见状“哐当”一声,扔下了手中的长剑。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沈璞看着这一幕感到莫名其妙。

    小狼此刻上前,拧住了黑衣人的胳膊,反手将他按于地上。

    “二位将军,今日我州衙就要在这审两个案子,其一是和泰楼毒杀薛柏一案,其二是安北军西营五命焚尸案。”

    刘骏话一出口,臧质和沈璞都下意识的看向对方。

    “恩?许勉?你不是死了吗?”沈璞这才看到角落中瑟瑟发抖的许勉:“怎么……”

    青昭上前解释道:“当日验尸,我发现五具焦尸中,有一具口中发出腐臭的味道,说明那是陈尸,内脏已经腐坏,肯定不是当日死去的,由此可见是有人借尸还魂了。”

    “不错。”刘骏继续说道:“那日侯大夫承认自己下毒杀人,却不承认焚尸,由此可知,肯定是有人为了混淆死者身份才故意放火,而后借营中士兵救火时的混乱,逃出生天了。”

    “那人就是他了?”臧质看着许勉的怂样,露出鄙夷的表情。

    “殿下,您说是两桩案子一起审,可是其中有什么关联?”沈璞敏锐的察觉出刘骏的意思。

    “不错,这两桩案子都是因为盱眙城中一户彭姓家族而起。”刘骏说着转头看向二人。

    “彭家……”臧质和沈璞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此事闹的这样大,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但此刻也不好承认知情,满城皆知是冤案,知情不作为也是大罪,所以二人同时选择了沉默,当然他们心中还各怀鬼胎。

    “战后修整之时,洪田军副将薛柏,看中了善贾之家嫡女彭苑蕙,欲娶之,但彭家人不从,薛柏怀恨在心,伙同许勉及焚尸案中的其余几个死者,将彭家强行陷害入狱,后夺其家产和女儿,然彭家人刚毅不屈,最终在酷刑之后,满门自尽。本王手中有彭苑蕙的绝命书及许勉的口供为证。”

    “这个大胆的薛柏,竟然如此胡作非为!”臧质气的瞪圆了双眼,这可真是给他丢人丢到家了。

    刘骏没有停下,继续说道:“由此引发两案,首先是那个侯大夫,他说为了给彭家报仇,毒杀许勉等六名安北军军官,凶手已经找出,不做赘述。之后就是彭家侄女彭苑熙也是为了给家族报仇,意图毒害洪田军副将薛柏。”

    “彭苑熙?什么人?”臧质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是我。”苑熙从堂外盈盈走入。

    “你就是凶手?”臧质一眼认出就是那个新妇,心中发狠,这个薛柏真是好色成性,死了一个,又找来一个,最终还是死在了女人手中。

    “本王只说她意图谋害,但凶手不是她。”

    “哦?那凶手是谁?”二人都一惊。

    刘骏抬手一指:“是他。”正是那个被小狼擒住的黑衣人。

    “这到底是什么人?”臧质冷冷的打量着那个人。

    “韩都尉,你可知罪啊?”

    “韩都尉?你说韩陆?”沈璞惊诧的看着那个黑衣人。

    小狼猛然伸手扯下了他的面巾,果然是韩陆。

    “殿下,韩陆不知所犯何罪。”韩陆微微低着头,神色镇定的反问了回来。

    “没关系,知道你会这么说了,人证已经预备下了。虽说你做的很干净,能说话的都被你除掉了,不过你一个人毕竟还是分身乏术,侯大夫就没有来得及抓吧?”刘骏平静的凝视着他:“因为我们捷足先登了。”

    “什么?”韩陆眼神闪烁了片刻,立刻恢复如常。

    “你指使侯大夫下毒杀害许勉等五人,而后嫁祸彭家鬼魂,难道就真的不怕那些冤魂来找你讨公道吗?”

    那侯大夫此刻被带了进来,侧头看了看韩陆,一言不发的在旁发抖,全没了之前的慷慨凛然。

    “侯大夫,你已被揭穿,将之前招认的话再说一遍吧。”

    “是……是他指使我的,让我下毒杀许校尉几人,还说一旦被发现了,就咬死是为彭家报仇,他会护我性命,而后给我钱财远走。”

    “侯大夫当日承认是为彭家报仇,此刻只是为了脱罪才嫁祸于我,殿下如何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原本确实只是一面之词,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才设下了今晚这一局,请君入瓮。现在你的行动已经是最好的实证了,不是吗?”

    韩陆咽了口吐沫,没有再争辩,自己此刻手持兵器出现在这里,已然是铁证了,多说也无意。

    刘骏也并不需要他回答,继续梳理案情:“至于那日杀害薛柏就更容易了,你只是将银针刺入他背部命门,直接导致薛柏毙命。不过是这彭姑娘下毒在先,扰乱了尸体表象,你才得以脱身的。”

    “这又有何证据?殿下,你莫要找不到凶手,便想将所有罪名嫁祸给我。我为什么要杀害薛副将?”

    “那你敢不敢说说你杀害许勉的动机?”刘骏俯身逼问。

    “我……”韩陆一时被憋的说不出话来。

    “许校尉,还是你来说吧。”

    文帝在窗外暗处偷偷的看着沈璞和臧质的反应,二人竟然都很平静,始终一言不发,臧质不像那天那么气愤,沈璞也不那么慌张了。即便如此,堂内的气氛却使人觉得更加微妙。

    “正如殿下之前所说。薛柏看中了彭家女儿,便怂恿我替他上门提亲,被拒绝后,薛柏气愤难当,当即让我联络几个人合伙陷害他们,薛柏想要借此理由霸占彭家的财产和女儿,我也是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谁想之后彭家满门自尽,城中人皆说是我好色起意,陷害人全家。我感到事情不妙,恐怕他们让我做替罪羔羊,所以准备逃走,正巧发现侯大夫想要杀我,如此才想到了借尸还魂这一招,心想我若诈死了,他们就不会再找我了。”

    “就是说,薛柏想要掩盖抢占他人财产一事,才要杀你灭口?”

    “我原本以为是薛柏,今日才知道,竟是他韩陆,一定是薛柏指使他的。”

    “没人指使我,想杀许勉,我只是出于义愤。就算你们说我是被薛柏指使,那我何必再杀薛柏?”

    “原因当然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但证据我们已经有了。”刘骏此刻不欲揭破他的动机。

    “什么证据?”韩陆侧头避开刘骏的眼神。

    刘骏冲青昭略点了一下头,青昭会意,上前说道:“那日我发现尸体命门中的银针几乎全部插了进去,而且伴随着出血,甚至浸透了衣襟。我想银针这么细,若想全部插入不被人发觉,定是用手掌大力的拍进去的,那你的手掌上应该也有被针尾刺破的痕迹。”

    “你可以查,根本没什么针刺的伤口。”听到这里,韩陆笃定的说道。

    “就是有,三天也都愈合了,但是你的手既然有了伤口,那死者的血定然会沾到你手上的伤口,薛柏那时可已经中毒了,若毒血渗入伤口,你现在的手掌肯定会有痕迹的。韩都尉不妨抬起手来,让我们看看。”

    “看吧!我手上并无异常……”韩陆说着伸出双手,然而瞬间就愣住了,他的左手掌心,真的有铜钱大小的淤紫。

    “你现在还能说什么呢?”青昭厉声责问。

    “这不可能啊。”韩陆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上的淤紫,用力擦了擦却还是擦不掉。

    “这就是你杀害薛柏的铁证!”刘骏继续逼问。

    “不,这不对,根本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你左手的中毒痕迹?分明就是你用左掌拍入银针时沾到了。”

    “不可能,我当时用的是右掌!”韩陆情急之下,想也不想的嘶吼了出来。

    “不错,是右手。”刘骏青昭同时松了一口气,得逞的相视一笑。

    “那是刚才小狼涂上的黛草汁,就是为了诈你说出实话,你做事太缜密了,我们真的没有找出破绽,不过既然做过,就还是有迹可循。说吧,你为什么要杀薛柏?”刘骏长出了一口气,这招太险了,完全是攻心。

    “我……”韩陆绝望的看了看臧质和沈璞,突然大喊了一声:“人都是我杀的,我就是在为彭家人报仇!”说完他下颚一用力,一股鲜血顺口他的嘴角淌下,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青昭在一旁看着他一嘴的血也是愣住了,反映了片刻,才想到去救人,但已经来不及了,韩陆死的决绝,直接咬断了舌根。

    刘骏正了正衣襟叹了一口气,韩陆确实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今日之后,即使他咬死了不说,也难免要被灭口,还会祸及家人,但他如此烈性的死去,那个被他袒护的主使之人就不会伤害他的家人,可能还会有所恩养。这个人的才智和勇气没有用在正途,实在可惜,现在也算是机关算尽了。

    “二位将军,这两桩案子已经解决了,你们可还满意?”

    “呼。”这一场下来太紧张了,臧质和沈璞此时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许勉韩陆是安北军的人,那个罪魁祸首薛柏是洪田军的人,再闹下去两方都不好看了,见事情如此结束,正好合了二人心意。

    “凶手既然自裁,此事就此作罢吧。”二人看着韩陆的尸体,脸色都不太好看,说完就要告退。

    “二位将军,时为多事之秋,都请擅自珍重吧。”刘骏轻蔑的扬了扬衣袖,转身向屋外走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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