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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会是谁指使的?”文帝突然问刘骏。
“回父皇,这点儿臣实在不知,不过已经派小狼去追查踪迹了,现在尚无回音。”刘骏不欲此刻暴露自己的立场,那样反而显得刻意。皇帝疑心重,若让他产生怀疑,日后是很难修复的。愤怒要一点点积攒,最终一下爆发出来才有杀伤力,先让他多怀疑几日吧。
“回京后,青昭就不要再进宫了,你们自行给她安排住处吧。”皇帝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是,谢父皇。”刘骏明白,这是皇帝给他二人最好的犒赏。
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过去了,临阳公主肿着眼睛陪在戴法兴身旁,浅浅的睡去了。
一件长衫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临阳一惊,睁眼喊道:“你醒了?”
却见戴法兴依然昏迷着,而霍茂此刻正站在她身旁。
“怎么是你?”临阳不耐烦的斜起肩膀将长衫抖落在地。
“公主守了一夜辛苦了,我来看护戴兄吧。刚才问过冷姑娘,她说已经无碍,只是需要静养。咱们马上要启程回京了,公主可以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稍后还要在路中照顾他呢。”
“恩。”临阳公主听霍茂说的这样诚恳,心中倒也觉得有理,起身道:“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他若醒了快些叫我。”
“公主放心。”霍茂恭敬的点头示意。
这边何偃和刘元一早便去看望袁粲。袁粲伤的不重,此刻正单手收拾着东西:“景倩兄,你一个读书人胆量可不小,迎着刀口护驾啊。”何偃说着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开始帮他收拾。
“仲弘莫要再提了,我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呢,想到那一剑,一夜吓醒了好几次。”袁粲此时才知道后怕,想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当时也是把我吓坏了,还是景倩果敢,几日后恐怕就有擢升了。”刘元也在旁吹捧起来。
“侯爷,您就不要跟着仲弘取笑我了。”几人正说得起劲,皇帝突然走了进来。
“爱卿伤势如何了?”
袁粲见状立刻磕跪在地:“承蒙陛下垂问,微臣得天恩护佑,并不大碍。”
“好,回京后好好养伤,伤好后到尚书台报到。”
尚书台可是六部核心部门,他这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几人正说着,明相方丈来到了门前,看到文帝那头便拜:“鸡鸣寺主持方丈明相,参见陛下。昨日不知天威降临,怠慢无理了,还请陛下恕罪。”
明相想起昨日的一切,感觉胆战心惊。在经堂的时候,他端坐正位,皇帝进来时,他连眼睛都没睁,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不知者无罪。方丈来的正好,朕有话问你。”
明相一身冷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昨日你们的膳食是谁操持的?”文帝首先还是要确定他们有没有跟歹人勾结的可能。
“回陛下,是静聪。寺中一切大小杂事都是他在打点。”
文帝想起之前引他们到房间的那个静聪,继续问道:“他人呢?”
“这……”明相没想到皇帝会问起静聪,急忙向身后的人追问:“静聪呢?”
“没,没见到人。”身后的小和尚紧张的擦了一把汗。
“快带人去找,快去。”明相呵斥道。
正这时外面跑来一个小僧人,到门前看到方丈跪在地上,也是一愣。
“发生什么事了?”马彰看那小和尚紧张的神情,立刻产生了怀疑。
“额……静聪师兄死了。”
“死了?”马彰惊诧的看向文帝。
“死在哪了?还有什么发现吗?”
“今早,一位将军让我找管事的人问话,我去叫静聪师兄,发现无人回应,进门就看到他被人割断了喉咙,死在房间,尸身都已冰凉了。”
“做的很干净嘛。”
“不过,奇怪的是,在他房间的衣柜中,找到了被捆住手脚昏迷不醒的无让。”
“无让?”文帝哪里能记住这些和尚的名字。
“回陛下,无让是贫僧的弟子,昨晚武陵王见过他后,便消失无踪了。”惠行禅师走了进来,青昭跟在身后。
“哦,惠行禅师。”文帝微微点头。
青昭发现文帝对惠行的态度相比对明相更加和蔼一些。
“你们先出去啊。”文帝冲着众人一挥手,所有人都退到了屋外,连马彰都跟着退了出来。
在场的人见此状况都诧异极了,可是谁都不敢询问。
看起来文帝和惠行一早便是相识的。青昭仔细的回想昨日的状况,怪不得惠行直接识破了刘骏的身份,原因竟在这里。
沈庆之这时走来,冲着马彰拱手道:“马公公,一切打点妥当,可以起行了。”
“好,这一夜辛苦沈将军了。”马彰同样拱手还礼。
青昭找到无让,发现那小和尚吓的不轻,已经语无伦次了。
“无让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你们离开以后,我自己害怕,就想去找静聪师兄帮忙,结果走出不远,就看到静聪偷偷的带着几个人向群房走去,我也没多想,张口就喊他,他看到我后有些吃惊,继而走过来突然出手将我击晕,小僧那时隐约听到了他们几人的争执,那些人要杀了我,可是静聪拦下了,说有话要问我,然后我就没了知觉。”
“看来内奸就是那个静聪了。”青昭上下打量着无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们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我就一直昏着。”
先抓惠行,再抓无让,他们似乎不想杀这二人,那就可能是想从二人这里得到什么。他们究竟想问什么呢?
离开鸡鸣寺时,已经是辰时初了,晓风晨露完全冲洗了夜晚的血腥气。沈庆之的军队,护着皇帝的车驾,浩浩荡荡的下了山。走到那茅草屋附近时,青昭缓缓撩起车帘,低声道:“这佛门之地也非净土啊。”
刘骏原本还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微微的睁开眼睛,回道:“空门之中亦多是非。”
青昭低头伏在他的膝上,二人眼中露出诡黠的笑意。
看着大队离山,闾娴媛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禅房。第一次跟这个暗宿团合作,让她觉得十分震惊。他们的行动力实在不是普通的杀手可以相比的。昨夜的刺杀总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却让三个顶尖的禁军高手毫无还击之力,若是援军再晚到片刻,文帝的性命就被了结了。
“少主,是属下办事不利。”明相方丈突然出现她身后,伸手揭下了假面,正是贺乙。
“这个女人命可真硬,几次三番都没杀成。”
“属下一定再找机会下手,下次绝对会做好万全准备,不会再失手了。”
“奚总管什么时候到?”
“算时间今晚应该能够到达鸡鸣寺。”
“就让他看着一个老头一个傻孩子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少主,不如除了这二人吧,留着也碍事。”
“暂时还不行,老宗主留下的细作也都不是白给的,一旦杀了他二人的消息走漏出去,我的身份就会暴露,那他们也就不再受控制了。”
“其实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换了不少的人了。”
“肯定还有隐蔽的,我不信当时刘义康没在宫中留人,只是这老家伙不肯交给我而已,可是闾佑肯定知道。”
“那宗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铁山寺是呆不了了,今晚趁夜撤走吧。”
“那原本的寺众呢?”
“处理掉。”
“是。”
时至深夜,贺乙带着一群假扮僧人的手下,来到了藏经楼,冷冷的吩咐道:“抱些柴火,将这藏经楼烧了。”
“那楼里人的尸首还需要掩埋吗?”
“不用了,只要别留下咱们的踪迹就可以,其余的让官府来处理吧。”
“是。”
这群假僧人领命后,便用柴堆将藏经楼团团包住。
而此时藏经楼内传来了高声的喊叫:“你们不是柔然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抓走少主?”
“黄泉路长,你们省些力气吧。”贺乙冷漠的看着大门,面无表情。
“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里面又传出喊声。
贺乙抬头看了看月亮,确定时辰后,一声令下:“点火。”
那群假僧人正要点火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喝止:“慢着!”
贺乙一惊,寻声看去,竟是刘骏。
一群官兵已经控制了外面放风的人。
“又见面了,你的眼睛可好了?”刘骏挑衅的看着贺乙。
贺乙惊诧片刻,看了看寺内外的官兵,冷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刘骏无奈的摇摇头:“当夜你袭击我之后,我让人暗中跟上你,你确实很小心,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铁山寺,进寺之后就没了踪迹,后来官兵来了,将这里团团围住,你不可能再离开,这就说明你肯定还藏身在寺中。今早你假扮明相出现在众人面前,惠行禅师与明相交好数年,知道他又腿疾,不可能那样久跪。而你的声音,也让我想起了荒山客栈中的店老板,这就不难猜出下文了。”
“所以你又杀了一个回马枪?”贺乙无奈的笑笑。
“不错。”刘骏收起笑意,凛冽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闾娴媛又是什么人?”
“武陵王,从我这里,你是什么也问不出的。”贺乙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拿下他们。”刘骏懒得跟他再废话了,然而他话音刚落,贺乙等一群人突然扔出了火把,点燃了脚边的木柴,继而所有人双眼圆睁,口吐鲜血,齐刷刷倒地身亡了。
“快救火,寺众还在藏经楼里。”刘骏高声命令道。
兵士一顿慌乱的扑救,还好火势不大,片刻便被熄灭了,藏经楼内的所有人也都被安全的救了出来。
“多谢,多谢各位施主搭救。”明相满脸熏的焦黑,见到救他的士兵就连连道谢。
“明相方丈,有些话是要我问你,还是你自己说?”刘骏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已经猜出了一二。
“您是武陵王殿下?”
“不错。”
明相沉吟片刻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低声说道:“我们阖寺众僧都是柔然人,我们的宗主就是闾娴媛。”
刘骏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铁山寺竟然就是他们的据点。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相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轻叹一口气,伸手示意,将刘骏引到了经堂,二人坐定后,明相才将他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我们都是老宗主闾锵的部下,早些年受命潜伏在铁山寺。几年前宗主过世,而原本应该接任宗主的闾佑却突然得了疾病,最终变得痴傻了,不得已,我们只得拥护宗主的女儿闾娴媛,继任宗主。”
“哦,原来那个男孩就是闾佑。”刘骏这才知道那男孩的名字。
“几日前贺大夫突然带着闾少主来到铁山禅寺,说要借处隐蔽的地方炼药,起先老衲安排二人到藏经楼下的暗室内,可是贺大夫说炼药需借日光之力,所以老衲便让他们去了那个林中的茅草屋。贺大夫特别叮嘱,不能将他们的处所告诉任何人,包括宗主闾娴媛。”
“恩,那闾娴媛恐怕是假的。”
“不错,贺大夫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老衲是看着宗主长大的,怎么会不认识她的样子,所以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然而昨日傍晚,宗主突然来到寺内,让我们参与刺杀之事,而我那时刚从惠行处得知你们的身份。殿下知道,我们的目的是想请求大宋出兵,助我们宗主复国,如果真的刺杀了皇帝,那与我们的目的是背道而驰的。”
“不错,那你们就算彻底跟我大宋结仇了。不仅不可能借兵,还会倾举国之力剿灭你们。”
“是啊,而且在这之前程甲死了,那些京中细作此时也慢慢的不再跟我们联络,想到这些再想到贺大夫的话,老衲才开始怀疑宗主是假的,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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