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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们在悬瓠时,骗那李氏的话吗?”
映蓉想了半天才记起:“你说,你有蛊,可以让拓跋仁专情于她。”
“当时是骗她,但我不会骗你,这蛊名为执,可让中蛊之人,执爱与你,是我试着炼化的,你若真的放不下他,它可以帮你。”
映蓉盯着那瓷瓶出神,半晌才露出一丝惨笑:“师公怎么会制出如此无用的东西。情爱发乎于心,岂是一只蛊虫可以控制的?若真有糊涂人用了,那便是自欺欺人了。我尚有理智,不屑与此。”
映蓉虽然被情所伤,但依然心思坦荡。青昭见她恢复了一些神采,心中倒也欢喜,便收起了瓷瓶,不再多话。
刘劭回到东宫,如他所想,卜天与果然等在那里,脸色也不太好看。
“参见太子殿下,陛下有旨,你抗旨私闯南平王府,冲撞皇家卫率,系大不敬,还请您随我入宫面圣,跟陛下当面解释清楚。”
刘劭早已猜到,微微点头,示意卜天与带路。
文帝近来心中确有不快,太子势力滔天,武陵王也甘心辅佐,这样下去,自己的皇权便会受到威胁,偏偏在这时,太子又做出这样抗旨的事情,若不严惩,恐怕会让他的威信扫地,更助长了太子的气焰。
然而正当他要大加斥责的时候,刘劭突然下跪领罪:“父皇,儿臣知罪,今日抗旨闯入南平王府冲撞羽林军,确是大罪,儿臣甘愿领罚。”
“知法犯法,你可知这该罪加一等。”
“儿臣明白,请父皇息怒。”
刘劭一句都没有辩解,他的举动不禁让文帝好奇起来。
“你即知是大罪,为何明知故犯?”
“儿臣听闻南平王身体染疾,终日神情郁郁,便有些担心,所以才……”刘劭说着掏出奏章:“儿臣请旨,请父皇宽宥始兴王南平王,解其幽禁。一来,二人已经反省多日,诚有悔过之心,二来,北魏使团即将入境,幽禁皇子难免惹来他国非议,还请父皇定夺。”
这一下文帝倒是消了气,虽然他知道中间或许有些蹊跷,但是太子这样大度又识大体,不免让他有些动容。最终也只是罚闭门思过三日,准了他的请奏。
其实文帝此时还有自己考量,北方诸地在战乱之后,难免涌出了很多盗匪,势力日渐壮大,急需重兵围剿,而刘铄在军中素来很有威信,此刻放出他会起到安定军心的作用。况且,对刘烁他心中还是有愧的。
刘铄的母亲吴淑仪,与文帝年幼便已相识,有青梅竹马之好,文帝初见吴氏,便是惊鸿一瞥,她着一身明黄色的胡服,骑在马上,天真无邪,美貌无双,她不爱女红诗书,只喜欢舞刀弄剑,文帝对这个活泼率性的女子一见倾心,犹如着魔一般,发誓非她不娶。本来二人情意相通,已经定下了婚姻之约,企料皇室巨变,京中来人要迎他入京称帝,结果途中遇到暗杀,吴氏的父亲因为救驾而身亡。然而文帝为了巩固势力,听从权臣建议娶了现在的皇后袁氏。
吴氏得知父亲亡故,爱人背叛,悲痛万分,竟选择投河自尽,幸亏家人发现的及时,才被救了上来,不过就此落下了病根。后来文帝将她接入京中,也是盛宠一时,但最后还是在生育刘铄之后不久,旧疾复发,撒手人寰。
文帝偏宠刘铄,不仅仅因为他军功显著,更是因为那初见的惊鸿。文帝总是能从刘铄身上看到吴氏的影子,心中又爱又愧。所以即使是此刻,他怀疑刘铄,却还是心中不忍过分苛责。
至于刘睿,已经证实毒杀之事与他无关了,而潘淑妃又时常称病耍性子,闹得文帝也很头疼。
这时太子送来了台阶,那他也就顺势下了,毕竟两次事件,受委屈的都是太子,他都不计较了,文帝自然不会紧抓着不放。而且此刻放出二人,对太子的专权,也有克制的作用。
只是刘铄刺驾的事情还没有定论,文帝心中始终有刺,太子刚走,他便安排羽林军将刘铄暗中监视了起来。
刘劭退出大殿,长出一口气。
“殿下,怎么样了?”燕儿等得焦急,一见刘劭出来了,急忙上前询问。
“闭门思过三日,已是最轻的处罚了。”
“还好,只是三日。”燕儿放下心来。
刘劭没有说话,他知道京中风向很快会变的。二人解禁,这就会让他们的旧部蠢蠢欲动,而此刻自己被罚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京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会揣测圣意,觉得东宫盛事不再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换得解药才是当务之急。
此刻一抬头,发现离弘化殿不远,刘劭想到,那日雅宴众人不欢而散,也没顾上其他的,便吩咐道:“去看看临阳吧。”
“是,我这就让人传话去。”
然而太子一行,刚到弘化殿门前,却见传话的人急急赶了回来:“回太子殿下,临阳公主的宫女说公主身体不适,刚刚服药睡下了。”
刘劭盯着那紧闭的殿门,微微垂目:“回宫。”
圣旨很快下达,刘铄起身接过圣旨,盘算着很快会有人来索取解药,而他也想好了后面的对策。此次算是意外收获,倪满追查之后发现劫夺程家私产的就是暗宿团的人所为,刘铄倒是不甚在意,愿以此为酬,交换刘骏的解药。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长久的被软禁,那要再多的钱财都是没有用的,不如先换来自由,而且也可达成跟暗宿团更加稳定的合作。
不过那第二颗解药,他可没想乖乖的交出来,武陵王的性命现在攥在他手中,他还希望用此药再扳一局,如果太子就范,那是最好,如果太子不肯,大不了武陵王毒发,也可断他臂膀。多年的尔虞我诈相互倾轧,使他们的心都变得没了温度,他这样筹谋,却从没想过,他们都是骨血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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