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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宾笑着接过话,同时将视线转向不远处忙碌纷乱的产房。
福晋那一声声虽弱却高亢的喊叫断断续续,落入众人耳中,心理也是各不相同。
“齐格格所言极是,只是到底福晋生产事关重大,由不得不紧张,”宜修瞬间捏紧手心,余光扫过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甘辛恬,说话的声音刚刚好。
李静言自进来就一直留意着宜修的举动,见对方视线飘忽,心里有些恍然,看来这次福晋早产,宜修确实做了什么手脚,只不过人选十之八九就是甘辛恬。
“侧福晋,福晋这边生产恐要一会,若无旁的事,妾身就先回菡萏馆一趟,府邸的事堆得急,再不处理只怕不好。”
说着话,甘辛恬陡然从座位上起身,不顾宜修回答,扭头就要出去。
结果才刚迈到门口,就被守在一旁的婢女给拦了下来。
“甘格格还请稍等片刻,如今福晋生产,诸位暂不能随意走动。
一切事宜,要等福晋生产完毕或者贝勒爷回府再说。”
婢女不是柔则身边的贴身婢女,只是主院的一个二等丫鬟。
甘辛恬脸色难看,“我不是说了,待我处理完府邸的杂事就会回来。”
婢女摇头,依旧拦在大堂门口寸步不让,“奴婢奉命行事,还请甘格格见谅。”
甘辛恬:……
“呵,好一个奉命行事,我一介格格想要回去都不成了?”甘辛恬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宜修,言语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焦急,“侧福晋,主院一直是你负责福晋胎息,如今福晋因事早产,那罪魁祸首也被关了起来。
妾身一无嫌疑二无疑点,总不能连门都不让出去了吧?”
宜修一脸为难,“甘格格说的不错,但眼下福晋生产,若有人中途离开委实不妥。
若是可以,甘格格便再等等吧。”
甘辛恬闻言瞳孔一缩,虽飞快地收了起来,但还是让李静言注意到了。
嗯?甘辛恬身上有秘密?
心里挑了挑眉,李静言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已经转身回来的甘辛恬。
最终,她将眼角余光放在了甘辛恬身下那个挂在腰间绣着栀子花的荷包。
药包?
连忙呼叫脑海中的投胎系统,李静言抬起帕子置于唇鼻之间。
“系统,甘辛恬身上的荷包,是不是不对?”
过了好一会儿,投胎系统方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荷包里装着能够引动气血的草药。
份量不多,胜在药性稳健不易散开。
若此时有孕妇人与其接触,轻则身体不适,重则流红早产。”
“果然,”李静言唇角微翘,怪不得甘辛恬刚刚想要离开,是打算回去毁尸灭迹,毕竟草药之味,沾染上就很不容易消散。只不过主院的人不傻,福晋这边早产,其他人就都被强制留了下来。
而甘辛恬求助宜修,很明显,宜修应该知道,但极可能是保持中立,不阻止不插手。
若不然,甘辛恬刚刚不会就这般轻易放弃,和一个疯子讲逻辑,那很不现实。
甘辛恬表情悻悻地坐回属于她的位置上,只是此时的她心中焦急,比起一开始的胆大,如今的她有些怕了。
今天的事,有些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
别看她每日在菡萏馆时将话说的那么狠,就连来了主院请安也要时不时的刺上一句,但她心里,真的只是想给福晋一个教训,没想过真要对方的命。
可眼下呢。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喊叫之声,甘辛恬的心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不自觉的攥紧双手,紧抿着唇瓣,她竟不知怎么祈祷起来。
对面,宜修若是能听到此时甘辛恬的心理反应肯定会冷笑出声,做都做了,还摆出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模样,装给谁看?
福晋要不行了,肚子里的小阿哥也极有可能出生即殇。
忍不住做了个略有古怪的表情,宜修心里庆贺着自己即将成功得手,她的努力,她的隐忍没有被白白辜负。
那最后的锅,也要辛苦甘格格和苗格格背严实些。
‘放心吧,我会每年忌日多为你们送些纸钱下去的。’
心里想着,宜修单手撑头,整个人愉悦的不行。
大堂内的五个人,各有各的小心思,一时之间,难得风平浪静。
产房内室。
柔则挺直身体,努力向后仰着头,在稳婆的指挥下,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福晋,坚持住,已经开了三指,您很快就能将小阿哥生下来了。”
稳婆话说的大声,可惜对于沉浸在生子痛苦中的柔则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过于剧烈的疼痛让柔则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只知道,她要用力呼吸,才能缓解肚子带来的坠痛。
“菲纹姑娘,快去叫人煎药,”稳婆双手都没来得及清理就跑到菲纹身边,“福晋的身子太弱,根本没有力气打开产道。
再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小阿哥极有可能会因母体难产而身子受损。
保险起见,还是端催产药过来吧。”
虽说催产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上了肯定会伤及母体,但德妃娘娘曾有交代,务必要保住福晋的胎。
也就是说,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是最重要的。
至于福晋喝了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一介奴婢,只能尽力而为。
菲纹听完一脸紧张,点头之余不忘嘱咐稳婆一定要护住福晋和小阿哥。
稳婆自是答应,这本就是她的任务。
吸了口气,稳婆转身回到柔则身边,一边伸手按着柔则的肚子,一边继续给柔则加油鼓劲儿。
哪怕如此狼狈,柔则依旧是比常人还要貌美的存在,可见这样的容貌,就连生产都不能摧残半分。
……
“啊,啊啊啊!”
“福晋加油,加油啊!”
“快快快,快将热水端上来。”
“帕子,帕子,来一条干净的帕子给福晋擦一擦脸上的汗。”
“催产药好了没,好了就端上来,快给福晋喝下去……”
产房里乱哄哄的不行,听了动静的门外也没放心多少。
安静了一会儿的甘辛恬在听到柔则的惨叫声后下意识地一抖身子,又要离开。
可门口的婢女还是不放。
这样的举动直接逼急了甘辛恬,这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起来手,看起来是要打算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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