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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进去，便听见馆内响起的哀嚎声。
这是王强陪莫婉秋来这么多次以来，第一次随莫婉秋一块儿进去。
只是王强才刚刚踏进殡仪馆，莫婉秋脑海中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出去等着。”
“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小姐真的没问题吗？你脸色很难看。”
“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莫婉秋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身旁的人，直接松开了他的手。
说来也真是奇怪，走进殡仪馆之后，莫婉秋莫名觉得自己舒服不少。
至少已经没有刚才在外面的那一种昏天黑地。
眼前的景物依旧呈现出灰白色，这里的一切在莫婉秋看来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便是，莫婉秋才刚刚进去，便在走廊上看见了几个幽魂。
他们应当是最近这段时间被送过来的，幽魂徘徊在此，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莫婉秋的目光，他们也转头看了过去。
“你…你借了阳寿！”
其中最有眼力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莫婉秋的不对。
他震惊的看着莫婉秋，回过神来的第一瞬间便冲到莫婉秋身旁。
“你是怎么借到阳寿的？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是要借阳寿，我还有…”
这鬼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便响起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行走的十分缓慢，没有丝毫的着急。
鞋子落在地板上，那清脆的敲击声却莫名和莫婉秋的心跳产生了共鸣。
虽然还没有看见人影，可莫婉秋已经猜到了来人。
这些鬼似乎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他们忌惮的看了莫婉秋一眼，随后退到了一旁。
周霆宴的身影由远至近，身旁那些孤魂野鬼努力的压低脑袋，恨不得马上就找个缝钻进去。
可便是如此，周霆宴也没有体贴的放过他们，“还不赶紧走？”
“先生，我，我还有心愿未了，我…”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周霆宴冰冷的视线就落到了他身上。
那双眼睛闪烁着许些不耐，像是没有心思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那几只鬼被周霆宴看得发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仓促的跑了。
莫婉秋目送着他们几个人离开的方向，转而将目光落到了周霆宴身上。
“他们不是有心愿未了吗？我可以帮他们呀。”
“他们都是自然死亡的人，没有经过任何意外，即便你帮了他们也得不到阳寿。”
“我也并非全是为了阳寿。”
莫婉秋不太喜欢周霆宴这种一概而论的态度。
难不成她主动要求帮忙，就一定是为了阳寿吗？
不过是因为感受过那种痛苦，所以想要帮帮旁人罢了。
可在周霆宴看来，她似乎没有那么好心。
周霆宴抬眸对上了莫婉秋的眼神，望着那一汪深泉，莫婉秋不自在地避开了视线。
“若是你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愿意点头帮忙，那些孤魂野鬼就会一直不停的找你，你这是在自找麻烦，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思帮助别人？”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了？”
周霆宴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不过面对莫婉秋的询问，他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只是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见状，莫婉秋也只能认命的跟上周霆宴的步伐。
接近灵堂的时候，莫婉秋觉得头疼欲裂。
那一团团黑气徘徊在她身侧，其中还时常发出刺耳的声音，若是仔细倾听，便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莫婉秋实在没有心情。
她讨厌这种感觉。
周霆宴注意到身后的人，停下脚步，转身重新回到莫婉秋身旁。
周霆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如同清泉一般，清甜甘洌，在这一片痛苦当中，也能抚慰莫婉秋的痛楚。
“这些黑气是什么东西？”
“人死后执念不散，就会产生怨气，怨气过浓，不愿投胎就会化作厉鬼，你看见的黑气都是怨气。”
“那这殡仪馆的怨气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莫婉秋进来之前便注意到，殡仪馆的上方被黑气笼罩。
即便是进来了，也四处可见涌动的黑气。
不过刚才撞上的那几个幽魂倒是没有。
他们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就像是鲜活存在的生命。
也是莫婉秋现在一片灰白世界中，唯一能看见色彩的存在。
“这里是殡仪馆，这里的人只负责他们的后事，自杀他杀意外，不管是哪一种，都会留下怨气，这一点你不是应该深有体会吗？”
“我？”
莫婉秋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转念一想，那个时候的她，若不是因为执念，就不会听从周霆宴的指令了。
她是如此，又何况别人？
不过说来，刚才在门口遇见的那几个鬼，应当是她这些日子里遇见的最为平和的鬼。
其他的鬼一个个张牙舞爪，看见她，第一时间就会冲上来，那一个个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那会像这几个鬼一样，还一副有商有量的。
想到此处，莫婉秋又忍不住在这灵堂四处搜寻着他们的身影。
“不用看了，这个人是意外死亡的，他阳寿未尽，命不该绝，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他执念太强，方才环绕着你的黑气皆来源于他，若是他七天之内不能转世投胎，那便只能堕为厉鬼，永远徘徊于此了，寻常的鬼若是染上了不属于自己的执念怨气，也会被同化，那些家伙不杀，他们不会来这种地方。”
灵堂凄惨的音乐并没能增添悲伤。
在周霆宴平静的叙述当中，莫婉秋竟莫名生出了一种一切都理应如此的感觉。
人躺在花台之上，洁白的衣裙宛如仙女。
只是仙女陷入沉睡，身旁人的哀鸣也没法将她唤醒。
莫婉秋呆愣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开口，“她是怎么死的？我可以借她的阳寿吗？”
身旁的周霆宴诧异于莫婉秋的主动，不过还是给出了中肯的回答。
“她并不适合你，更何况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再借一个人的寿命会增加你现在的负担，命运轨迹不同，只会给你造成麻烦，你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人趁虚而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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