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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箱子里装的全都是些化妆用具。
周霆宴不会想着拿尸体给她练手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种可能性，莫婉秋莫名有些紧张。
虽然已经习惯了那些孤魂野鬼的存在，可让她在尸体上动手，她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周霆宴并未在意莫婉秋疑惑的目光，两个人就这样对坐着，直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周先生，人已经送过来了。”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探进了脑袋。
等他看清坐在周霆宴对面的人之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好。”
周霆宴合上自己手中的书籍，拿上一旁的工具箱便直接向门口走去。
见状，莫婉秋也拿起周霆宴准备的东西，匆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冷清的殡仪馆还带着一股寒意。
聚集在走廊上的孤魂野鬼看见周霆宴到来，纷纷点头打招呼。
周霆宴视若无睹，没有搭理过任何鬼。
“周先生，情况出了点问题，这两位都是车祸的受害者，他们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糕，您这是打算让这位小姐帮忙吗？要不还是不要让她过去了…”
两个人刚刚走到尸体停放间的门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就着急忙慌的走了出来。
他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还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说完这句话，他便再也忍不住，向着一旁跑去。
听着那一旁传来的声音，莫婉秋不禁侧目，直觉告诉她，她应该拒绝周霆宴的要求。
可现在他们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她真的能拒绝吗？
周霆宴并未在意刚才那人说的话，直接就向里走去，看到这一幕，莫婉秋只觉得一阵为难。
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跟着周霆宴一块进去。
“愣着干什么？站那么远能看清楚吗？”
“可是他刚才不是说…”
“不想学？”
周霆宴一句话堵死了莫婉秋的疑问。
莫婉秋自然听得出来周霆宴这句话里的深意。
想来，若是她真不愿意进去，周霆宴也不会教她。
思来想去，莫婉秋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站在一旁，静静的端详着被白布盖着的两个人，周霆宴倒是姿态随意的，戴上手套，随后将盖在两人身上的白布通通摘下。
白布之下的身躯早就血肉模糊，非但如此，莫婉秋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的鲜血居然还在止不住的流淌着。
这一幕实在刺激眼球，莫婉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强忍着那种反胃的感觉，莫婉秋不断的吸气。
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见多识广的殡仪馆人员也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搞了半天，这两个出车祸的人早就已经被撞的不成人形了，他们胸口血淋淋的几个大窟窿依稀可见其中的内脏。
即便已经换下了一身衣服，也依旧盖不住那溢出的鲜血。
不过人都死这么长时间了，这血…
“人死之后都这么难看吗？”
身旁的滴答声让莫婉秋汗毛倒立。
她下意识的往旁挪了一步，转头就看见刚才所站的位置身边居然多了两个人。
鲜血从他们腹部胸口不断的涌出，直接滴落到地上。
洁白的地板上，那鲜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妖艳的花朵。
莫婉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看见的不过是那两人死时的景象。
她现在眼里的世界还是灰白色，又怎会看见其他的色彩？
“不是人死之后，是你们死后。”
周霆宴平静的拿出自己盒子里准备好的湿巾，一点一点将面前那人脸上的污渍全都擦干净。
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他还不忘抬头，冲着莫婉秋扬了扬下巴。
“你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真的要我来吗？我虽然会化妆，可给死人化妆，我…”
莫婉秋还是没有办法克服自己的心理恐惧。
即便现在已经睁开了眼睛，说话时也只是固执的对着周霆宴。
她根本就不敢去看那两句尸体，就连余光都不忍落到上面。
“过来吧，我会教你的，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别忘了你现在的情况。”
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突然坚定了莫婉秋的信心，她点了点头，不再恐惧，快步走到了周霆宴身旁。
躺在床上的人脸上毫无血色，还有几处希拉的伤口。
只要不去看他头部以下的伤口，其实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吓人。
刚才那工作人员之所以被吓到，估计是因为看见了他流出来的肠子。
“给他化妆吧，按照你想的，昨天竟然已经看过那些驱鬼术，那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化。”
“你的意思是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咒画在他的脸上？”
莫婉秋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周霆宴，有些反应不过来周霆宴这话的意思。
直到周霆宴点头，她才恍惚的回头，若是在纸上画倒是可以一试，可这要画在脸上…
她之前也观摩过周霆宴给死人化妆，却从来没有发现周霆宴在他们身上画过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怎的突然到她这儿就换了一个规则。
莫婉秋的手久久没动，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忧虑。
“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我需要看一下理论。”
莫婉秋说完这句话直接就走到了周霆宴身边。
看着身旁女人的神情，周霆宴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
“害怕？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接近过死亡，你应该明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霆宴的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莫婉秋最不理解的就是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言论。
是人都怕死。
如果她不是因为怕死，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死亡的恐惧是真的。
不知为何，莫婉秋总觉得身旁的人和他们完全不同。
周霆宴对待这些尸体时的态度十分淡漠，就像是在看熟睡的人。
所有的尸体于他而言都像是一块画板，只需要他稍稍抬笔。
这种心态莫婉秋自认做不到。
相信即便是在商场上厮杀的那些前辈，也无人能做到。
公司的更替和这真正的死亡完全不同。
即便是商场上杀伐决断的人，到了生死抉择面前，也会流露出同样的恐惧。
正是因为如此，莫婉秋才更加好奇。
什么人一点恐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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