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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那日在医院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周霆宴的与众不同。
那时，他在担心医院众人的安全，甚至在担心整个墨尘市的安全。
可周霆宴却没有表露出分毫慌乱甚至可以淡定的决定鬼婴的去留。
如此人性淡薄的人，他出山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
最关键的是，这种人居然还如此厉害。
不过人性淡薄，倒是避免了会被那些孤魂野鬼操控。
想到此处，老道士不禁叹了口气。
人性淡薄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男人并不知道身后老道士心中的想法。
他直接拎着箱子走到那两具尸首旁，放下了手中的化妆箱。
“有什么不会的再问我。”
“好。”
莫婉秋微微颔首，打开化妆箱，从其中拿出手套。
她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青涩，动起手来速度也丝毫不慢。
身为女人经常化妆的缘故，相较于周霆宴极高的重塑度，莫婉秋化妆更加柔和几分。
她将手下这具尸体的优点勾勒的淋漓尽致，也在同一时间遮掩了他脸部的缺陷。
面前死状凄惨，被开膛破肚的男人在莫婉秋看来就像是一幅画。
她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专心致志。
“你对月圆之夜有什么看法？”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询问。
莫婉秋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转头看向周霆宴，“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月圆之夜会出什么事，眼下我也只是隐约知道一些，周先生觉得月圆之夜该如何？”
“月圆之夜，鬼门大开，是这些孤魂野鬼进入地府最好的机会，同样也是逃出地府最好的机会，你借了阳寿，会是那些地府鬼魂首要的目标，这段时间里边好好在家里学习，或者去我那里，月圆之夜我不会出手，一切交给你。”
听到周霆宴说的这番，莫婉秋点了点头。
转头的同时，她余光瞥见了自己手上的红点。
便是那么一瞬，莫婉秋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将目光停在了周霆宴身上，“周先生，我有一点不解，鬼门大开是否意味着其中所有的鬼都有可能出现？我能否进去？”
“借了阳寿还想进去？”
周霆宴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难得见他情绪外露，莫婉秋颇有几分尴尬。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去那书中描述的极为可怕的地方，可手上这红点总该解决吧？
如果鬼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她就只能趁着月圆之夜进入其中。
若是能找到之前那个吃包子的少年最好，若是找不到，那就只能随缘了。
“周先生你也看见了，不是我要去找死，只是这一次我非去不可，你有办法吗？”
“今天同我一块回去，去问问白玉瓷瓶里那个家伙吧，那桃木碗你也不必用在索命阴兵身上，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地府，那东西里面带在身上防身，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我明白了。”
莫婉秋点了点头。
她没有在说什么，转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远处的老道士静静的端详着两人手上的动作。
手中不停转动的指针在旋转片刻之后直向了别处。
老道士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情况。
他的确没想到周霆宴和莫婉秋在替别人化妆的同时，也在遏制那人心中的怨气滋生。
这一点的确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下看来殡仪馆这些鬼魂是不必担心了，可外面那些孤魂野鬼又该如何是好？
就凭他和那个小道士，可没法解决这么多的事情。
殡仪馆重新恢复平静。
莫婉秋这一整天都在殡仪馆中度过。
老道士孜孜不倦的跟在他们身旁，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直到周霆宴和莫婉秋一同离开殡仪馆，他这才迅速追上了两人的步伐。
见两人上车，他下意识的要追上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王强便已经挡在他跟前。
“大师，做人还是得懂一些界限的，您说呢？我和周先生还有事要做，不便招待您，有什么事情咱们改日再说吧。”
莫婉秋说完这句话，车辆疾驰而去，只留下老道士和王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大师，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附近没法打车，我把你送回去之后我也能下班了，所以您最好自己上车，别让我动手，我只想快点下班。”
面对王强的威胁，老道士叹了口气，只得上车。
两辆车向着同一条线路疾驰而去，不过在遇上分岔口的时候，不可抑制地踏上了道路两端。
回去的路上，莫婉秋再一次遇见了那片荒地。
可这一次，手背上的红点没有任何反应。
鬼婴便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路边上站着的黑色身影格外引人注目，莫婉秋还没反应过来，那家伙便出现在车上。
“情况如何？有没有找到什么？”
“让你失望了，我都快把这里的地皮翻过来了，什么发现都没有，会不会是你感觉错误了？”
听着鬼婴质疑的话，莫婉秋摇了摇头。
手背上带来的灼热感很是奇特，她绝对不可能感觉错误。
怎么会没有发现？
莫不是那个家伙在移动途中。
除此之外，莫婉秋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开车的男人像是没有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自始至终目视前方。
半个小时后，车辆在院门前停下。
不等鬼婴开口，周霆宴随手挥出四张黄纸，直接笼罩在桃木之上。
“走吧。”
莫婉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虎视眈眈的鬼婴。
闻言，鬼婴这才点了点头，“你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干什么？你倒是不受影响，可你别忘了我。”
“月圆之夜，地府门开，总该准备准备吧？”
“什么意思？你还打算去地府？”
意识到这个可能，鬼婴不由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女人像是没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跟着周霆宴一同走入书房。
周霆宴随手拿起架上的白玉瓷瓶，一纸纸符落下，一道虚影随之出现。
虚影太不真实，立于灯光之下，近乎透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把我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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