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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家娘子大晚上来找到我，说要撮合我们两个，还说要是我们能够情投意合，她愿意退出！姜公子，你对她一往情深，可她却没有如此待你！”
云暖暖清晰地感觉到姜开霁牵着自己的手用力了几分，捏着她的手掌有些生疼。
“那日的行为，是我的错，是我故意说气话来气她，一切的责任都在开霁身上，我向李小姐道歉。”
云暖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姜开霁会把那件事情的责任全部揽在他自己的身上。
李雪云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姜开霁依旧是以那副柔弱的面孔露出鉴定的神情。
他铁了心要护着云暖暖。
“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你们夫妻二人之间吵架，把本小姐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云暖暖正要开口说话，被姜开霁抢过话头：“李小姐，对不起，以后你若是来云家染坊，一律给您打折。”
“打折？！本小姐稀罕你云家染坊的衣裳？！”
李雪云实在是气疯了，她指着云暖暖和姜开霁：“你们两个记住了，今日这么对待本小姐，有朝一日，本小姐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李雪云撂下这么一句话，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香儿，我们走！”
香儿临走之前，也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才追上去：“小姐，您等等香儿！”
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云暖暖才咬着嘴唇，小声道歉：“对不起。”
姜开霁笑了，不知道是气笑的还是怎么：“娘子做的事，开霁是一件都看不明白了。”
云暖暖也很懊悔，这件事情绝对是她生平几十年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了。
“娘子就这么想把开霁推出去？”
云暖暖猛地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不是……”
“往日娘子说要与开霁好好过日子的话，难道都是哄我开心的吗？娘子是否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和我共度一生？”
“不……”
“那娘子可否答应开霁，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等事来了？永远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么？”
云暖暖张了张口，这个承诺，她给不了。
姜开霁眼中的期望，随着云暖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淡，到最后，竟是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如若是开霁做错了事，娘子随意惩罚我都可以，但唯独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这件事，着实让我伤了心。”
“相公……”
姜开霁侧过身去，不再看云暖暖：“娘子连一句承诺也不肯给，心里想必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的。”
“不是的……”
云暖暖想要解释，但是她没有办法，承诺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给，每一次的食言，都会让她陷入极端的自责当中。
更何况……对面是姜开霁。
万一她食言惹怒了姜开霁，本来能留个全尸，却因为这而被碎尸万段，是很可怕的。
云暖暖开始讨厌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娘子，很抱歉，我不能陪你看日出了。”
姜开霁说完以后，便走向车夫，也不知道是与他叮嘱了什么，他便走了。
云暖暖很想追上去，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地迈不开步子，更何况，她追上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暖暖就这么看着姜开霁离开，山顶之上，只有她和车夫二人，寒风吹起她的脸颊，冷得皮肤刺痛。
可姜开霁为她准备的披风十分厚实，足以遮挡那些。
云暖暖拢了拢披风，不让严寒从脖子钻进去，她想哭，转过身去看向悬崖那边。
喉头滚动，强\/压下酸涩，定定站在原地。
金色的光芒从云层透出来，渐渐的，太阳冒出来了一点头。
本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如今却没了任何欣赏日出的心情。
云暖暖睁不开眼去看那初升的日光，转身离开了。
“回去吧，姜开霁不在，日出也不好看了。”
车夫欲言又止，但看云暖暖魂不守舍的模样，也就没有选择说出来。
坐在马车上，云暖暖理了理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虽然一步一步都为了完成任务，但是，她失去了自己。
可一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照顾自己的双亲，云暖暖内心纠结无比，每一刻都十分煎熬。
系统：【宿主，你太圣母了。】
系统突然冒出来，吓了云暖暖一跳。
云暖暖：【我圣母？】
系统：【你没发现吗？你想对得起所有人，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能够对得起所有人的。】
云暖暖沉默着，不停思考着系统的这句话。
系统：【你选择了回家，就意味着你注定要对不起这个世界的很多人，但是回去了，你便对得起你的父亲母亲。】
云暖暖暗自咬了咬牙，似乎明白了什么。
系统：【有舍才有得，什么都想要，注定什么都得不到，不然你以为你在二十一世纪干了十年，为什么还是一个小主管？】
云暖暖其实知道答案，可她不敢揭开这块遮羞布。
然而现在，系统毫不留情：【因为你总以为以德报怨能够有好报，但你忘了，社会是吃人的，不是所有人都对得起你的善意！】
系统的话，残忍至极。
云暖暖极力掩饰，甚至装傻不想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一直没能晋升，在主管的位置上待了七年，她都没有深扒这其中的缘由。
那些比她后来的新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踩在她的肩膀往上爬，而她依旧笑着恭喜。
别人暗地里笑她蠢，笑她愚昧好糊弄，她都听见了，只是觉得没必要去计较。
刚才系统说的话，云暖暖一时间无法接受，因为那是她多年不敢承认的事实。
可羞愧过后，她茅塞顿开。
既然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为什么还要以笑脸相迎？
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
每次都是别人都把她的笑脸打烂了，她才浅浅地反击一下。
“不是所有人都对得起你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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