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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抿了抿唇，踟蹰好一会儿才开口轻轻道：“三爷。若是你无心大位，那叶家不应该是你的束缚。”
在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看到了祁湛的另一面。
不似在京都般如同神?般冷漠无情，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都是天之骄子，祁湛有自己的束缚，叶然亦然。
如今叶家式微，却也早就生出了退出这场纷争的念头，还在苦苦坚持无非是因为心存希望。
叶然深知自己这话说得自私，但。某种意义而言，他的确也不希望祁湛再回京都?这一趟浑水。
虽说天下之大，皆是莫非王土。
但作为世家大族，总还是留有自己的底牌。
在除了京都外的地方，想要护住祁湛一家子，对于叶家来说也并非难事。
祁湛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叶然嘴里听到这样的规劝。
是的，规劝。
昔日的豪门贵公子，风光走马的探花郎。
却说出这样如同丧犬般的话。
恐怕。也是因为这腿疾吧。
薄唇抿成一条线，祁湛心绪烦乱。
“叶然，这事以后还是不必再提了。”
一声若有似无的苦笑，飘飘荡荡闯进叶然的耳朵里，放于膝上的手却一瞬便捏得骨节发白。
“我不争，那背负的代价，不仅仅是叶家。”
“在芝川县这段时间，你还不明白吗？”
“我的那几位兄弟，被利益蒙了眼，听不见百姓的哀痛，也瞧不见民生的艰苦。”
祁湛离开了房间，直接去了隔壁简单做洗漱。
而叶然却是久久无语，唯留一句喟叹。
沈玉宁带着石膏回望月楼的时候就发现，一直望着窗外的叶然有几分悲凉。
但这悲凉中却不是因为他自己。
抿了抿唇，压下了自己心中奇怪的念头，沈玉宁直接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
“叶然！我们回来啦！”
叶然循声回望，就看到一脸笑意的沈玉宁。
是了，对于祁湛来说，如今需要守护的人不但有叶家。
更有眼前这个明媚又坚韧的女子。
唇边不自觉牵出一抹笑，刚打算开口告诉她祁湛回来的好消息。
却听到隔壁的房门被人推开，下意识选择闭上了嘴。
有些东西，还是他们夫妻俩好好谈吧。
沈玉宁自然也看到了叶然的神色几变，愣了愣下意识朝隔壁门口投去了目光。
是祁湛。
望月楼他自己的那些衣裳，祁湛自然穿了叶然的新衣。
大抵是这些世家公子都爱一袭白衣来体现自己的矜贵，叶然没有免俗，却在祁湛身上穿出了其他的味道。
白衣蹁跹，仗剑执花，天下妄言。
本是一句形容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士的句子，但无端沈玉宁在看到祁湛身上就看出了这样的影子。
还未察觉之际，眼眶就已湿润。
沈玉宁想要开口，却发现一开口便是一声带着些许委屈的哽咽。
“祁湛。.”
早就猜到沈玉宁必定是被吓到了。
但在看到沈玉宁那微红的眼圈，祁湛还是慌了神。
根本顾不上自己这一身脱尘出世的打扮，直接就迎了上去。
“阿宁。阿宁。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沈玉宁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如何观想，但还是放纵自己一头扎进了祁湛的怀中。
鼻尖嗅见的血腥气，却是一瞬间让沈玉宁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都说失而复得是最好的成语，沈玉宁一瞬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
若非是这一次别离，她不会明白自己对祁湛的感情。
也许是在负伤救下自己，也许是在自己回家之际的天天笑容，亦或是更早的时候。
那颗叫祁湛的种子就已经在她心中破土而出，如今却是已然生根发芽，任由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好一会儿，沈玉宁这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仍带着泪痕，却是灿烂一笑。
“你。回来就好。”
说完这句话，沈玉宁才意识到自己问题在那儿，背脊一紧连忙想要伸手扒开祁湛的衣服看看他的伤势。
血腥气这般大，必定是受了不小的伤！
这会儿叶然也没眼看了，忍不住轻咳一声：“咳咳，你们夫妻俩有什么事，请去上房啊。”
本来还觉得这事正常的祁湛一听这话，神情一瞬也变得古怪，脸上闪过一抹无名的红霞，皱眉道：“阿宁只是想给我检查伤口。”
“啊对对对，你们检查伤口还是小别胜新婚可都别在我这个废人眼前秀恩爱啊，啧，牙酸！”叶然就是腿断了，也不忘打趣这两人。
沈玉宁一瞬间也明白了自己这行为落在叶然眼里可不就成了那饥渴女？！
一瞬小脸爆红，愤愤瞪了叶然一眼：“还笑！还笑！待会儿给你正骨，你可别哭！”
轻哼一声推着祁湛就准备朝隔壁走去。
叶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这样一打闹压在心头的沉重却是一瞬间烟消云散。
也许，这就是沈玉宁这小农女的奇妙之处吧？
而沈玉宁刚一进房间，就直接准备上手剥开祁湛的衣裳。
祁湛却是有些难为情的避过了，清隽超凡的脸上却是闪过一抹红霞。
虽是知道沈玉宁这动作，不过是为了给他检查，但。.
祁湛也是正常男人，面对自己爱人如此积极主动，哪有不心猿意马的？
战略性清了清嗓子，祁湛攥着自己的衣襟：“阿宁，我有事要给你说。”
这会儿还在自己药箱里翻腾酒精以及各类消炎止痛草药的沈玉宁也只留了一个耳朵给祁湛，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嗯，你说。”
“我其实。.”
大面积外伤还是用松香比较好吧？毕竟最近天气比较大，这样也能避免发炎感染了。
“这次被绑走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艾草和白茅根应该也不错？毕竟能闻到血腥气，莫不是还没止住血吧？
“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
“嗯嗯，你说！”
沈玉宁像是个女土匪似的，直接一把就扯开了祁湛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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