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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双标王爷他插翅难飞 > 第八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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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夫人望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明荣,一股无名火自胸中窜出,拧着他的耳朵怒斥道。

    “你就不能同你姐姐一般,让我省点心!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做的这些混账事,打断腿都是轻的!”

    明荣疼得呲牙咧嘴,口中仍骂骂咧咧的道:“贱人!迟早有一天死在我手里!”

    这厢明?O随父亲进了书房,明洵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

    “为父也许久未见?O儿了,如今竟出落得愈发像个大姑娘了。”

    “大半年未见父亲,?O儿甚是想念”明?O强忍着鼻尖的酸涩,眉眼含笑的对明洵行礼道。

    明洵不言,只是望着女儿出神,一旁的燕绾见状暗中推了推夫君,小声道:“?O儿如今身子不好,今日又多劳累,你怎么还不让女儿回去休息,有些话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明?O发觉今日父母亲神色有些异样,联想到宫中之事,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可是今日朝中出了事,怎的你与母亲如此忧心?”

    明洵不开口,只是垂眸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燕绾见状轻嗤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闺女关心你,你倒好,成天只知道报喜不报忧!”

    燕绾话锋一转,无奈道:“你父亲啊,又被人参了。他的性子你还不知?总是为别人着想,估计是不忍心见到那么多无辜百姓在工地上受苦。朝廷近几年大兴土木,搞得百姓是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你父亲为人正直,只是太过迂腐,那官场的钻营算计更是不屑。要不然凭他的本事,怎会奋斗了大半辈子还是个工部四品小吏。以你父亲的才学,登阁拜相都不在话下。当年雍王离京之前,还曾拜你父亲为师。只可惜,那孩子着实可怜……”

    见妻子越说越离谱,明洵忙道:“你做什么同女儿讲这些,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

    李珩曾拜父亲为师?这些她竟从未听他说起过,不禁心中惊讶。

    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得母亲又道:“不过今日之事甚是奇怪,你平日里也不曾同澄王有什么交集,怎的他今日竟公然为你求情。”

    “哎!此次被弹劾,本是预料之中。最不济被罚奉一年或是官降几级都不打紧。今日澄王不光为我求情,竟还将工部尚书克扣工人月银之事上奏,此事牵连甚广,圣上大怒,一连发落了好几个工部官吏,独独对我一人大加赏赐不说,还将我升至工部侍郎,怕是不妙啊!”

    明?O点点头,正色道:“澄王此举表面上是在帮父亲,可实际上却将父亲置于众矢之的。所谓枪打出头鸟,怕就怕别人暗地里捅刀子。”

    明洵闻言,抬头望着女儿,眸中的欣赏之意不再掩饰,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还是我家?O儿看得透彻,比你那个只晓得舞刀弄枪的哥哥强多了!”

    燕绾听夫君如此说,狠狠的剜了明洵一眼,又瞧见女儿有些苍白的面容,忙吩咐明?O回房好生休息。

    明?O见时辰不早,只好无奈回房。

    ——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明?O独自卧在榻上,抬眸望着屏风上挂着的那幅残卷,手中摸索着那方黄花梨木盒。

    窗外的簌簌风声夹着雪,击在红漆木窗楞上。

    冬夜漫长。

    “啪嗒”明?O借着细碎的月光将那方木盒打开,拿出那支白玉狼毫,那玉触手温润光滑,一看便是被人拿在手中把玩的久了,比之前世更加通透细腻。

    窗外风雪不停,屋内烛焰孤独。

    昏黄的烛光下,明?O渐渐有了睡意,将木盒塞入枕下。

    挪动间蓦地掌心微痛,借着烛光细看,像是方才打人用了狠劲儿,如今手心有些红肿,倒也不打紧,只是明?O心头忽地闪过一抹悲凉,依稀记得从前在雍王府中,李珩宠着她,不免惹人非议。

    一日忽听得雍王府的仆婢背后嚼舌头根子,说她出身青楼,背地里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引雍王,简直是个人尽可夫的小娼妇。

    她本就被父母娇养着长大,虽沦落教坊司,那里的姑姑瞧她奇货可居,倒也不曾短了她的吃穿。只是后来明家二房不肯放过她,暗中让她受了许多欺凌践踏。垂死之际,澄王出手救下她,后又几经辗转进了雍王府。李珩将她捧在手心,一直未曾受过什么委屈。

    听到有人嚼舌头根子,明?O气不过上去给了那仆婢一巴掌,见人哭着跑远。那时的她却心中苦涩,李珩对她如此好,好到她都开始恃宠生娇,这不是个好兆头!

    十分懊恼的将自己埋在被褥之中,她原是不在乎那些谩骂,可不知怎么的,她竟害怕李珩听见这些话,没来由的自卑感令她不适。

    忽听的身后有些许动静,以为是侍女来送药,支吾着语气喃喃道:“你先出去吧,我今儿不想喝药。”

    李珩含着笑意将人从被中拎出来,不顾她发懵的睡眼,沉声道:“怎的又愿不喝药?如此睡,不怕憋坏了?”

    明?O被这人一连串的动作惊醒,一双灼灼桃花眼望进那双漆黑瞳眸中。四目相对,明?O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李珩瞧着她有些懵懂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方才瞧见我们?O?O好生威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都瞧见了...”

    “是啊,全都瞧见了”

    李珩话落,便也不顾明?O怔愣的目光,抬手在锦被中摸索着。

    明?O忽觉被中微凉,瞠目结舌地望着昏黄的烛光下那人不肯停下的动作,娇呼道:“殿下!今日,今日不成。”

    不料那人却嗤笑着只是从被中掏出她纤细的皓腕,借着不怎么明亮的烛光,摊开她的手掌,瞧见那有些微红的掌心,语气中添了些低沉:“做什么要亲自动手,有我在,还能让人欺负了你去。”

    话落,大手附上明?O掌心,轻轻地揉搓着。

    因着外头风雪未停,李珩漏夜而来,墨色狐裘上还沾着些未曾融化的雪花,借着月光,男子本就俊逸的面孔愈发显得勾人心魄,那通身的矜贵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明?O看得竟良久挪不开眼。

    掌心相对,明?O只觉方才发凉的手竟在他的揉搓之下微微发烫,直到手心隐隐冒出细汉,明?O有些不舒服的撤回掌心,良久才开口道:“不过就是打了她一巴掌,我没这么娇贵。”

    李珩被她这眸子盯得有些心颤,闻言不禁哂笑,伸手将明?O额间有些凌乱的发丝拨至耳后,道:“你若是不喜那些人嚼舌头根子,我替你料理了便是,没得脏了自己的手。”

    明?O瞧着他眸中掩饰不住的关心,顿时觉得鼻尖酸涩,声音也带着些哭腔。

    “你能不能不要待我如此好,我怕我还不起……”

    “莫要胡说!”

    那人低沉带着薄怒话不断在脑中回忆着,明?O倏地回过神,借着窗外朦胧的夜色,面上闪过沉色。

    依着前世的时间,如今李珩应在封地驻守才是,当年李珩回京,是因为在北境打了场胜仗,班师回朝,一时风头无两,如今竟擅离封地,莫不是京都有什么大变故?

    无论如何,既然老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便同那些伤害过明家与李珩的人好好做一次清算,哪怕同那李椋玉石俱焚,只要明家同他都平安顺遂,便足矣。

    翌日清晨

    朝阳映着院中的雪,透过玻璃窗子映在房中,竟是比平日里愈发亮堂。

    青楸端着药进来,刚想唤明?O起身。便瞧见明?O缩在被褥之中,一张俏脸愈发苍白。不禁蹙眉怒道:“这是什么劳什子大夫开的药,吃了这么些日子怎么就不见好,姑娘且歇着,奴婢这就去给您寻郎中!”

    明?O朦朦胧胧见听见青楸的话,难受的撑起身子,望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儿,皱着眉头道:“青楸,这药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青楸思忖片刻,答道:“自从三年前姑娘那场大病之后,身子总是不好,夫人便让府医给你开了这药,说是固本培元,安定心神的好方子,用了不少名贵药材,姑娘三年以来每日都喝……”

    说着说着青楸面色隐隐有些不对,一双杏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明?O。

    “若是好药,怎会喝了三年都不见效,我这身子竟是愈发弱了。”

    “可是姑娘平日里不常出门,究竟是谁会如此害姑娘啊!”

    明?O不言,若说前世这明家谁最恨她,那必是明姝她这个好姐姐,可三年前,明姝不过十二,一个黄毛丫头便是再聪慧也断断想不了如此周全!更何况明姝平日里最看重她端庄娴静的名声,这种阴损的事情不管如何小心,万一事情败露,堵上的可是一个未出阁姑娘的名声。

    明姝不会如此,她现下那种阴狠歹毒还没有全然显露出来。若不是明姝,这明家到底还会有谁会如此害她!

    “青楸,你将这药留着,现在便出府去寻郎中,寻一驾脚程快的马车,去京郊外祖家,找陈大夫,切记,别惊动了人。”

    青楸闻言连忙点头离去,明?O的外祖燕家世代做的都是皇家的生意,是实打实的皇商,可大绥朝商贾地位低下,不得居住在内城,只得在京郊安家,来回少说也得半日的功夫。便是明家二房当初也是死乞白赖的求着父亲收留他们,这才在这京都之中留有一席之地,可如今吃相竟如此不堪入目,真是群喂不熟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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