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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琉璃面带薄纱，看不清表情。
顾杨有些尴尬道：“我...我刚才尿急，不过现在没那么急了。”
沐琉璃面向小青：“你先出去一下。”
“是。”
小青离开房间。
沐琉璃关上房门，玉指挥动，布下一座隔音阵法。
场中双方就那么对视起来。
顾杨脸上始终摆着笑容，实则心中发毛。
片刻后，沐琉璃开口了。
“你可知我为何救你？”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啊。
顾杨心中暗道。
“沐仙子应该是觉得这么死了太便宜我了吧，毕竟......”
说到这，顾杨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因为他知道如果说出来恐怕下一刻就凉透了。
沐琉璃脸色羞愤：“你倒是诚实，我还以为你会装傻呢。”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亲了就是亲了，我是不会装傻糊弄过去的。”
顾杨信誓旦旦说道。
“小点声！”
沐琉璃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绯红。
虽然是事实，但由对方大声说出来，她心中仍是一阵慌乱感。
默念起静心咒，她继续问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亲我？”
顾杨沉吟。
你问我为什么？
如果我说就是为了恶心你一下，你不得把我砍成肉泥？
大脑飞速运转，种种答案与可能的结果在顾杨脑海中闪过。
“没话说了是吧？”
沫琉璃清冷问道。
可能单纯就是个好色的魔道混蛋吧或者是想要在临死之际报复我。
不知为何，她内心有股淡淡的失落感。
“因为我喜欢你啊！”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顾杨突然莽足了劲，大声喊道。
“！！！”
沫琉璃转头，看到顾杨那张灿烂笑脸，大脑空白一片。
她身为太玄圣地圣女，顾杨则是血煞魔宗弟子。
太玄圣地与血煞魔宗有着数万年的敌对历史。
彼此被对方斩杀过的弟子长老数不胜数，可是说是有着血海深仇。
从而也确定了沫琉璃与顾杨的天敌关系。
此刻顾杨的突然表白，让她懵了。
心中荡起千层波浪，沫琉璃结结巴巴说道：“你喜欢我？不...你怎么能...喜欢我啊！”
“是啊，我怎么能喜欢你啊。”
顾杨笑容依旧灿烂，只是眼神掩盖不住的落寞。
“你是高高在上的圣地圣女，天赋妖孽，容颜绝顶，以后你的威名定然传遍整座青霄大陆，不，是整个九霄。”
“而我呢，我不过就是个被万人唾骂的魔门弟子罢了，哪有资格染指你这种神圣存在......”
顾杨越到后面，声音越低，语气满是自嘲。
漆黑的眼眸中，满是灰暗、无奈以及悲哀。
沫琉璃心中一紧，连忙出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沫琉璃从小到大从未如此不知所措过。
她知道自己应该恨面前的青年，将他万剑穿心都不为过。
但，面对青年那眼眸，她偏偏就提不起来任何恨意。
沫琉璃整理好心绪，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之前还将你一剑穿心......”
“你不应该恨我吗？”
“你和我之间从未有过接触，甚至所属势力也是仇敌关系。”
“为什么跑偏偏......”
她一连串地问出疑惑。
沫琉璃对顾杨的了解只是基于在宗门任务的描述中。
无恶不作的魔头，血煞魔主的属下，镇北城的残暴掌控者......
而她之所以去杀顾杨，也是为了给宗门夺的镇北城的控制权。
“呵呵，是啊。”
顾杨苦笑一声。
“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接触，但是我知道，琉璃二字并不是你的先天名字。
“三岁时，父母双亡，流离失所，太玄圣主捡到你之后，取名琉璃二字。”
“喜欢在小溪边看水，喜欢甜食，还喜欢弹琴，讨厌喧嚣，讨厌男人，讨厌与别人肢体触碰。”
“有个每月初去玉凤楼听曲的习惯，特别喜欢头牌琴妓蓝颜子的“‘别歌’。”
“以及，患有严重的洁癖。”
......
听着顾杨连珠炮似的吐露。
沐琉璃惊讶连连。
顾杨所说全中。
其中一些事，哪怕是与她最亲密的师尊都不知晓。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么多习惯？”
“当你爱上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了解她的一切。”
眼前男子原来一直在默默喜欢自己！
沫琉璃满脸通红，就连雪白的脖颈也满是绯红。
心乱如麻！
她此刻心中有千言无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只是低着头，慌乱无措的扯着裙摆。
见到沫琉璃的反应，顾杨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好在生了一副好皮囊。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还带有病态的苍白，显得楚楚可怜，成功营造出一副俊朗痴情男的假象。
而沫琉璃又十分重情重义。
这样一来，顾杨可以笃定，沫琉璃绝不会再人心对他出手。
但这显然不足以完全打消沫琉璃的顾虑。
“那你之前为何还要与我处处作对？”
顾杨叹了口气，说道。
“身在魔教，身不由己。”
“魔道行事，我无法不从，但即便如此，我也是尽量避让沐仙子，从未设想过真正伤害道沐仙子。”
沫琉璃眉头微皱。
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针锋相对的那段时期，即便顾杨占据上风，她一旦出现，必然使其节节败退。
哪怕真是身处危局，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难道，真的是他故意使然？
一边的顾杨看着陷入思考的沫琉璃，心里乐了。
这不废话吗？
反派跟主角对上了，不就得被各种碾压吗？
按照剧本来的顾杨也是如此。
他继续说道：“我自知如今境地已无生还可能，所以只求能死在沐仙子剑下。”
顾杨自顾自地灿烂一笑:“若此生与沐仙子已无相爱可能，我愿意用生命化作沐仙子的功勋，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沫琉璃呆愣原地。
“我把他当作生死仇敌，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无微不至地为我着想......”
联想起之前顾杨那濒死时的满足笑容。
她的心竟开始隐隐作痛。
顾杨吐出一口气，安然闭目：“沐仙子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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