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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泠凤盯着面前的空碗，“还有我母亲的尸骨。”
“我不想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泠凤抬头看着卡麦夫。这个她小时候除了母亲外最亲近的人。只是皱纹多了好多。她暗自叹息。
“好吧，那你等一下，我带你去。”卡麦夫转动轮椅，颤巍巍地滑到衣架旁，拿起自己的大衣和围巾。
......
泠凤推着轮椅，寒风刮过两人的身影，卡麦夫头上所剩无几的白发随风飘荡，可雪花却分毫不落。
她在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护着卡麦夫。
在她的印象里，卡麦夫叔叔一直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在她小时候，卡麦夫还经常发糖给孩子们，不论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亦或是感染了矿石病的孩子。
纠察队来检查的时候他还帮着给染上矿石病的孩子们打掩护。好在一直没有被发现。
她那时候经常跑来卡麦夫家里玩，摸一摸卡麦夫叔叔年轻时狩猎下的野兽皮毛，听一听卡麦夫叔叔讲的各种故事。困了就在卡麦夫叔叔家里睡一觉。她母亲从不担心。
只是一切都在她感染矿石病被发现之后化为泡影。
再也回不去了。
卡麦夫努力睁大眼，扶正眼镜，颤巍巍地伸手指了个方向。
泠凤推着他在风雪中前进，两人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大雪之中。
许久之后，轮椅停了下来。
泠凤望着面前歪歪扭扭刻有自己母亲名字的墓碑，神色复杂。
“......我很抱歉孩子。”卡麦夫嘴边的胡子颤抖，显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叔叔没念过书，连你母亲的名字还是找人帮忙写好然后叔叔刻上去的。”
“......”
“你母亲那时候病得很重，去世之后不知道谁传出你母亲生前感染了很严重的传染病，就连死后的尸体也会传染。”卡麦夫低下头，“叔叔买不起贵重的棺木，只能自己打一副棺材安葬你母亲。”
“......”泠凤蹲在墓碑前，轻轻地拂去落在上面的雪花。
“你母亲的遗物按照习俗......也放在棺材里。”
卡麦夫又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慰大姑娘。他不是没找过医生，只不过得到的答复是心病难医。他眼睁睁看着泠凤的母亲一步步走向死亡。
他觉得自己有罪。
“没关系的，叔叔。”泠凤轻声说了一句，“您还记得棺木的大小吗。”
“记得，记得！”卡麦夫道出棺材的大小。
六角形的棺木，装着一位抱憾而终的母亲。
泠凤起身，将卡麦夫和他身下的轮椅稍微挪远了距离。随后转了个身，手中法杖一闪，猛地插在地上。
“讼！”一道炽烈的火焰围墙围住这一片区域，硬生生烧出一个四边形的坑道，位于坑道中央的，是一大块包裹着棺材和墓碑的土壤。
“......母亲，咱们回家。”泠凤轻声地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谁说话。
缩放珠停在土坑上方，随着泠凤的意念投入土壤中。
“刷！”一道巨大的坑洞出现在泠凤面前，而那块她心心念念的土块，就躺在坑洞的底下。
泠凤跳下坑洞，拿起那枚小土块，用一块手帕包裹住，郑重地放在自己的作战口袋里。
母亲没有离开故土。
但也离开了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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