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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走到孙牧跟前，问道：“孙仙师，这位女仙师是何方门派之人？离得远不远？”
孙牧不敢怠慢余小武，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仙师，名为曲泠，乃是天剑宗长老。”
随即刻意加大声音，让在场之人皆能听得清。
“天剑宗，知道吧？荒原第一宗门！”
至于路途有多远，孙牧未曾言明，此去数万里，普通人只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抵达。
而天剑宗的鼎鼎大名，荒原上的生灵，恐怕无一不晓，所在何方，却未必尽知。
至此，余小武露出一个饱含期待的笑容。
而两番冒犯曲泠的男孩的父母，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
曲泠带着余晚走在路上，余晚修为全无，曲泠便打算先从其身体锻炼起，顺带看一看这孩子的心性。
在山路上，每日行进数十里路，余晚却也未曾喊苦，只是默默撑着。
数十日过去，每日都增加行程惊，余晚脚底磨起了水泡，也不在意，反而故意走得很端正。
到了晚上，曲泠生起火堆，烤熟了吃食，分予余晚。
余晚也不拒绝，接过手中，默默吃下。
直到曲泠睡下，这才将鞋子褪去，挨个挑破水泡。
抬起头之时，却见曲泠正看着自己。
余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快速将鞋子穿上，生怕让曲泠觉得自己修行不行，便是赶路也不行。
曲泠心中微微一痛，自己虽然走过更多的路，吃过更多的苦，却见不得别人痛苦。
尤其这孩子，曲泠对她的情感十分复杂，像姐姐，却比自己小，像个小姐姐。
曲泠递过去一包疗伤药粉，说道：“你会不会怪师父太狠心？”
余晚犹豫着，说道：“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怪，更多的却是不太相信师父。”
“总觉得仙人就该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怎会每日亲自赶路呢？”
“后来，直到弟子脚底出现了水泡，疼痛难忍。”
“我看师父却始终如履平地，脚步沉稳。”
“余晚实话实说，师父莫要怪罪。”
说着，表情认真地看着曲泠。
曲泠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余晚继续道：“师父长相美丽，看起来倒像是大户人家养在深闺之中的弱女子。”
“多日行进下来，却始终风轻云淡，弟子自然不敢再怀疑师父的能力。”
曲泠莞尔一笑。
看在余晚眼中，是那么美好，仿佛火堆旁的花儿都失了颜色。
曲泠轻声问道：“那你觉得师父的能力有多大？”
余晚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自觉十分不保守的答案：“应该……应该比孙仙师强一点点？”
曲泠失笑道：“确实，也就比他强‘亿’点点吧。”
……
接下来的日子，曲泠为余晚易筋伐髓，在知道了余晚灵根乃是水属之后，又将自己的仙阶剑法‘悬河注水’传给了她。
曲泠凭借自身五行灵根那近乎自然、合呼天道的特殊性，强行改造其灵根，扩宽其气府。
又是半月过去，曲泠每日如此，白天赶路，晚上传道。
直到这天，余晚眉头紧锁，对曲泠说道：“师父！我感觉身体里的灵气太多了，像是随时要炸开一样，这可如何是好？”
曲泠站定身子，淡然道：“那就放开压制，任由灵气炸开。”
余晚先是一惊，却选择相信自家师父，当即放松心神，任由灵气猛然炸裂开来，冲刷气府，洗刷筋脉，开辟窍穴。
余晚那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痛苦，却始终紧扣牙关，一声不吭。
曲泠神色复杂，虽说此前余晚的修行天赋确实太差，心性却超乎曲泠的预期。
而余晚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一身灵气从窍穴喷涌而出，惊起一林飞鸟。
晴空之上，快速聚集而来一道道阴云。
曲泠满意地点点头，一步跃出数十丈远。
嘱咐道：“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经历雷劫，师父不会帮你，需得你自己扛过去，借此强化身体。”
曲泠站在远处，想着：“内在的天赋，师父已竭尽所能，外在的身体强度，便由你自己来吧，也算是你修行人生真正的第一堂课了，修行路难行，处处充满危险。”
天空中，阴云密布，很快便有劫雷降落，砸到余晚身上。
每降落一次，余晚便跟着闷哼一声，颤抖数下。
期间，几近昏迷，却始终坚持了过来。
待到天空阴云无奈散去之时，余晚衣物残破，再也坚持不住，昏迷过去。
……
余晚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深夜，只觉体内无数灵力在流淌，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飞身而起。
艰难地坐起身来，身上盖着一套纯白长裙，看向自己身上，颜色单一的布衣早已残破不堪。
曲泠正坐在火堆旁，倚靠着大树睡觉。
余晚便轻轻站起身，将衣物换上。
借着火光，十分欣喜地转了几圈，再看向曲泠之时，目光所蕴含的神色已远不同于以往。
轻轻坐回火堆旁，看到了留在自己身旁的吃食，余晚顿时感动得鼻尖一酸。
曲泠睡梦间，含糊不清道：“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回宗门。”
余晚轻轻“嗯”了一声，快速吃完东西，当即睡下。
……
第二天，天还未亮，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觉的余晚早早爬起身来。
静静地坐在火堆旁，悄悄打量着自己差点错过的美人师父。
直到天光大亮，阳光照到了曲泠的眼睛上。
曲泠感觉到眼睛刺痛，这才醒来。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徒儿，曲泠笑道：“若是让你此时与孙牧打一场，你觉得胜负如何？”
余晚连连摇头：“余晚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却见曲泠依旧笑着看向自己，余晚小声道：“莫非打得过？这……”
曲泠点了点头：“切磋肯定是打不过的，分生死的话，最后死的会是他。”
“你如今已是地胚境，那孙牧不过是天胚境而已。”
“修行境界，往后便是天胚境、圣胚境、劫仙境、大帝境、真仙境。”
“往后，等你稍稍能发挥师父传你的剑法之威，便是十个孙牧也不能及！”
余晚心中一惊，瞬间无地自容。
“如此看来，余晚先前太小看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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