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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
章邯脸上带着几分着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秦牧，似乎想说些什么。
秦牧安静地坐在马车内，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这个时候突然焦急地要去见王翦将军，除了勾去名字，令他长生之外，别无他想。
秦牧并不介意这种事，倒不如说，正合他意。
第一次划去自己的名字，陷入危机，首次进入地府，见到了那位老人。
第二次虽未陷入危机，但仍然进入地府见到了那位老人，只是这一次场景完全不同，还窥到了黑影人的一角。
黑影人在寻找自己，他们毁灭了地府。
这是目前秦牧知道的消息。
未知的事太多，若是能再见一次那位老人，也许能得到些许线索。
就算没有线索，饮一杯老者给的酒，也是极好的。
不知道那位老人有没有被黑影人抓住。
秦牧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四鬼趴在马车顶上，表情忧愁。
“一看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
“主人又要去划名字，别有遇上点事儿。”
“咱现在人多，不怕他的。”
“也是，谁还敢来，老娘撞死他！”
……
将军府上。
嬴政背负双手，安静地站在床前，眉头紧锁。
几个小丫鬟将热水和药汤端来，王翦咳嗽两声，虚弱地摆摆手。
那双曾高举长剑，威风凛凛立于万军丛中的手，如今布满皱纹。
骨节根根突出，仔细看，还有不少老年斑。
自古英雄叹迟暮，不许人间见白头。
曾经大秦的猛将，也无法抵抗岁月的侵蚀。
小丫鬟见喂不进药，也着急得很，但毫无办法，只得退下。
十数名医生低着头，站在侧面，不敢言语。
就算让他们开药，也只敢开些养身健胃，没什么大用的药物。
如今王翦的身体，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治疗的范围了。
也正是因此，嬴政才会让章邯去找秦牧。
“陛下，莫要太过忧伤，生老病死，定律罢了。”
王翦声音虚弱地道。
“然朕已脱出这定律，又怎忍心看你……”
嬴政握紧双拳，长叹一口气。
“陛下！”
章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嬴政猛地回过头，眼中的急切之情一览无余！
章邯身后，秦牧紧跟而来。
“秦牧。”
嬴政向前一步。
秦牧拱手行礼：“陛下。”
王翦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
他身体不佳，已是许久未上过早朝。
但也听过秦牧的名字和事迹。
他一直想见见这位年轻人，未曾想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般场景之下。
“为王翦划去名字，无论什么要求，随便你提！”
嬴政焦急挥袖。
只要能救王翦。
无论付出何等代价，嬴政都愿意！
他知道，秦牧不是个简单的人。
他不求财，不求权，他的野心非同一般！
但王翦可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
嬴政不忍。
王翦听见这句话，亦是动容。
“我明白了。”
秦牧笑着点了点头。
旋即走到王翦床前，看了一眼这位老将军。
随后取出生死簿和春秋轮回笔，一笔划去王翦的名字！
王翦虽不如嬴政，但毕竟是为大秦开疆扩土的猛将，划名字亦有强烈阻力。
“这是……”
王翦忽觉身子一轻，眼前的景象也清晰了起来。
当真有长生不老之法！
他激动地坐起来，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力量！
一转头，正要向陛下说些什么，却看见秦牧晃了晃身体，向侧面倒去！
“秦大人！”
王翦忍不住唤出声。
章邯连忙走上来，扶起秦牧一脸感激。
“多谢秦大人。”
章邯低声道。
“多谢。”
王翦拱拱手，眼中感情复杂。
“此番恩德无以为报，日后您若有什么需要的，只要不危及大秦，老将我，定当竭力而为！”
秦牧脸色苍白笑着摇摇头。
王翦表情更加复杂，心中暗道，救命恩人，就算他不说，这份情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哎，主人果然又虚弱了！”
这头感激高兴，另一边四鬼却是满脸不忿，无奈地看着秦牧。
“这次不知道又会如何。”
“只希望一切安稳。”
“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四鬼皆是有些无力的感觉。
除了本就因为使用春秋轮回笔带来的虚弱感之外，也对帮不上秦牧的忙感到无力。
地府已毁，他们必须保护好现在的主人！
嬴政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秦牧，为何这次他竟一点要求都没提？
看着虚弱的他，嬴政长叹一声。
“章邯，你将护国大人送回去吧。”
“是！”
章邯拱手行礼，一把扶起秦牧朝着门外走去。
“秦大人，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章邯热切地看着秦牧。
“多谢。”
“有什么可谢的。”
秦牧只是笑笑。
他有他的目的，又可卖嬴政一个人情。
何乐而不为呢？
“来，我扶您上马车。”
章邯依然是十分感激的模样，毕恭毕敬地将他扶上马车，又多番叮嘱马车夫平稳些走。
四鬼急忙跟上，守候在马车顶上，浑身阴气散发，将秦牧包裹其中。
这令人胆寒的气息，对他们来说却是保护作用。
“哎。”
白无常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在马车一侧，手中的招魂幡都垂了下去。
“主人又要下去了。”
这是他们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我们又能如何？唯有保护好主人的肉体。”
黑无常握住镰刀，双唇紧闭。
眼中满是不甘。
“下面如今太危险了，到处都是黑影人。”
牛头摸了摸手中的三叉戟，牛鼻子中哼出一口气。
回想起当初被黑影人追得狼狈而逃的场景，她仍是忍不住心悸。
“他们追着过来了，上次就打了个照面。”
马面同样低垂头颅，心有余悸。
“哎，希望主人能成功。”
黑无常缓缓站起身，手中镰刀展开。
“无论如何，我等只有这一条路。”
说罢，四鬼皆是坚定了眼神。
秦牧的身躯之中，钟馗、转轮王同样表情严肃，似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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