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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有人围过来指指点点，她只好压低声音提醒道：“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庶母。”
钟璃书装作突然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原来你知道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柳氏强装镇定道：“踩低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别忘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那又如何？”钟璃书完全不关心这些，“你让我不好过，我又凭什么让你好过呢？”
看着她转身高傲离开的背影，柳氏眼角慢慢泛红，要不是因为碍事的老治国公，她早就坐上了正室的位置，否则怎么会在这群人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
命妇们先后来到熙凤宫，很快皇后便在太监的报唱下出场，钟璃书随其他人一起向她行跪拜大礼。
平身落座后，由于离得近的缘故，钟璃书注意到皇后的状态有些许萎靡，眼底的黑眼圈盖都盖不住。
她斟酌着开口道：“臣妇这次来还带了小礼物，就是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欢。”
秀秀抱着木匣子站出来，立即就有宫女过来把她手里的东西拿到皇后面前。
“这是红玉阁最新推出的美颜膏，早晚各一次，净面涂上，五天就能看到美颜效果。”
皇后眼前一亮，示意身边人赶紧给她涂上。
“宸王妃真是好运气，红玉阁的宝贝千金难求，可不是谁想买就能买到的。”
“是啊，她们家的培颜丹我等了一个月都没买到呢。”
“那也没办法，谁让她家的东西好用。”
“这红玉阁的东西难不成比合香楼的还好用？”
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
有人酸有人羡慕，不管是哪种情绪，都对提升红玉阁的知名度有益，这点是钟璃书很乐意看到的。
有嬷嬷拿来一面铜镜，打量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皇后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书书有心了，本宫很喜欢你的礼物。”
钟璃书行礼道：“谢娘娘夸奖。”
命妇们又交头接耳地八卦了一阵，皇后便借口还有事，让她们先行离开。
“宸王妃留下。”
这次倒没有唤钟璃书的小名，她不由得多了个心眼。
等所有命妇都走光后，皇后率先开口道：“书书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本宫？”
钟璃书稍加思索，诚恳回答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娘娘。”
皇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疲倦地闭上眼，“这世上本就不是什么事都说得清的，可能很多事查到最后，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话说得虽委婉却并不隐晦，很容易就能猜到其中的用意，暗示宴会的事到此为止，再继续查下去也没有意义。
钟璃书沉默良久，方才沉声应道，“臣妇明白。”
皇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睁开眼后看到她脸上一片安详，才稍微松了口气，扭头示意嬷嬷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这对玉镯是本宫当年的陪嫁。”皇后接过嬷嬷手里的妆匣盒子走到钟璃书身边，面色和善，“本该在你大婚之日就送你的，只不过本宫总想着要亲手给你戴上才好。”
镯子成色不错，看得出来是有用心挑选过的。
任由皇后为自己戴上，钟璃书假意露出欢喜开心的模样，“这镯子看着好漂亮，臣妇很喜欢，谢谢皇后娘娘。”
终于离开了压抑的凤熙宫，秀秀忍不住问道：“小姐不打算问皇后那晚之后的事了吗？”
钟璃书微微摇头，“她不会说的。”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些天风平浪静，别说帝后，就连晏凌宸也没再关心过她遭人暗算的事。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态度异常统一，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有能力让他们这样做的，除了皇帝没有别人。
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不管钟璃书从谁那里下手都没用，根本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秀秀看出来她不太高兴，于是绞尽脑汁地安慰道：“咱们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等日后再找机会打回去就是。”
正说着，就被人拉到旁边的小路上，一群宫婢簇拥着怒发冲冠的钟婉清从她们身后经过。
“她不是应该被禁足了吗？”
“五公主？不能吧，皇上和皇后那么宠爱她，怎么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回到王府后，见侍卫少了许多，钟璃书不禁疑惑：“今日守卫这般松懈，晏凌宸是不打算回来了？”
秀秀也觉得奇怪，还在想为什么，灵尘子就如天仙下凡般意外出现：“皇上急召王爷入宫狩猎，府中大半侍卫都被调走了。”
钟璃书点点头，“宸王凯旋已三月有余，皇上现在才想起来召见他……”
灵尘子同她一道往内走去，“之前赏赐如流水进了王府，未必就证明皇上冷落了王爷。”
虽然她不怎么关心晏凌宸的事，但关于这段时间他得的赏赐还是有所耳闻的，估计有些臣子辛苦一辈子可能都没见过。
不过她也没过多纠结，自古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掌握闫兰国大半兵权的宸王，皇帝对他态度反复变幻也不奇怪。
二人相继沉默，直到在听雨阁门前，灵尘子才又开口：“今日入宫可查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钟璃书微微抬眸，只见他脸上神情关切，不似作假。
她如实道：“没有。”
灵尘子却苦笑道：“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查不到，想必这个答案让你很不满意。”
她笑了笑，肯定道：“知我者灵尘子也。”
灵尘子反而垂眸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临进门前，钟璃书还是没忍住提醒他，“太聪明的人大多都没朋友，晏凌宸亲近你师弟也不是没原因的。”
虽不知灵尘子接近自己到底有何目的，但从这些天的相处来看他并没有恶意，只是有时候总喜欢劝她少些戾气。
她自问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前世今生手上都沾过血，属实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随着大门关闭，灵尘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无奈，看样子他这是遭人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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