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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几步，自然而然和施俨然并肩走在一起。
面色清冷的施俨然，不光没有露出厌烦之色，反而神色都温和了不少。
来往仆人，哪里见过自家二少这样的。
眼底纷纷露出些许惊讶。
望向秦芜笙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忌惮。
而这时。
跟在后面的落雨，这才后知后觉，嘀咕道：“方才，姑娘和二少爷说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秦芜笙和施俨然两人皆是一愣。
几乎是同时停下脚步。
出神的落雨没注意，一头撞得秦芜笙一个踉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落雨连连鞠躬，不敢直视秦芜笙的眼睛。
下一秒，膝盖一弯，便要跪下去。
秦芜笙眼疾手快，一把，拎起落雨的衣领，将已经半跪下去的落雨提起来。
安抚道：“没事，站好。”
语调依旧别扭，但有种说不出的强势。
落雨听了，便忍不住挺直腰杆儿，不敢有半分的违背。
秦芜笙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余光，瞥了眼身边的“高冷帅哥”，脑子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清了清嗓子。
伸手，在施俨然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暗戳戳拉住他的衣角。
目光依旧放在瑟瑟发抖的落雨身上。
语气轻柔，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而此时，从秦芜笙口中吐出来的异世界古语，流畅动听，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一旁的施俨然眼底流露出些许惊讶。
看看秦芜笙抓住他衣角的手，又扫过秦芜笙上下张合的嘴巴。
莫名觉得，自己更像是秦芜笙的人形金手指……
而比起施俨然的惊讶。
已经有所心理准备的秦芜笙，只是挑眉，脸上笑意加深。
虽然表面的情绪变化并不大。
但望向落雨的眼神中，却不可忽视地带上了几分欣喜。
只是。
原本淡漠疏离的视线中，徒然加上了几分炽热。
对本就敏感的小丫头来说，就像被两道烈火炙烤一般。
过分难熬了些。
落雨双眼躲闪，原本还能扬起的头颅渐渐低下去，唯唯诺诺道：“那个，就是，姑娘和二少爷，方才谈论的话，我，我听，听不懂……”
声音很轻，也得亏两个人的听觉足够给力。
……
从落雨这边，得到准确答复后，两人一时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试问，还有什么，比专属语言，更好的秘密交流神器。
秦芜笙一面拉着施俨然的衣角，一面走到落雨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特地道谢。
道：“落雨，你帮了我们大忙啊～”
落雨试探着抬头。
对上秦芜笙满是笑意的双眸，原本慌乱的心，莫名安静了下来。
连连摇头，道：“姑娘太客气了，奴婢什么都没做，姑娘不必说这些。”
秦芜笙没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无奈一笑。
又拍了拍落雨的肩膀，心中浅浅叹了口气，转身和施俨然两人并肩离开。
徒留落雨站在原地，面露疑惑。
到底，想不通，秦芜笙最后那些神色和行为，是什么意思。
……
两人并肩走在前往施夫人院落的路上。
【你在同情这个丫鬟？】
施俨然的传言，在难得一片宁静后，突兀地传入秦芜笙脑海中。
秦芜笙倒是没想到施俨然会关注这些。
唇角勾了勾，回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应该同情她，还是说……你觉得我这种人，不会同情她？】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些人不过是虚构的存在罢了，你居然还能分出情感，挺不可思议的……】
秦芜笙微微皱眉。
这还是秦芜笙第一次觉得，施俨然的声音如此刺耳。
她一直以为施俨然这个人，不过是外表看着清冷，内里，也只是个满腔热血汹涌的天真少年罢了。
但是，按照施俨然现在的话来说。
这个小屁孩儿，似乎是将这个世界，真的当作了一场游戏啊。
明明是投身到此间中的某人身上，却对这人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意识剥离，肉体却早早陷入泥潭。
偏偏，自己还浑然不知……
秦芜笙：啧，糟心的小孩儿！
想到这里，沉默片刻的秦芜笙，突然换了个话题。
盯着施俨然明亮的双眸，郑重问道：【你是这本书的作者吗？】
施俨然明显一愣。
语气中带了几分疑问，但还是如实回答秦芜笙：【是啊……怎么了？】
秦芜笙看着懵懂无知的施俨然，默默扶额。
耐着性子问道：【既然是作者，那这本书，在你看来，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它的呢？】
施俨然听罢，缓缓皱起眉头。
脚下的步子，似乎也随着这个“难题”，逐渐放慢。
而就在秦芜笙以为，自己能得到一个完美答案的时候。
施俨然道：【心态？我……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秦芜笙：……靠，我就知道这货不靠谱！
那一刻，秦芜笙盯着施俨然的俊脸。
真想在这货脸上狠狠啐一口。
而施俨然，似乎也感受到秦芜笙的怨念，挠了挠头。
略带歉意道：【抱歉哈，这本书实在写完太久了，从这本书完结，到我穿书的这段时间内，我名下写的书，大大小小也有几十本了。
你现在光是问我，后几本书的主角名，我都容易串，更别说当初写第一本书的感觉了，哈，哈哈……】
秦芜笙扶额，或许是她不懂作者的脑回路了。
无奈，继续问道：【这不是你写的第一本书吗，这种第一，不是都很具有纪念意义？】
【啊？那……还好吧。第一本火了的书，对很多作者来说，才更有纪念意义。你看我这本，都烂尾了，一看就凉凉。
当年我匆忙结尾后，就着手开始准备第二本书，到现在，很多内容，都不是很清楚了。
甚至，有时候，还能好几本书的内容串在一起……抱歉，这个教训我吃定了，下次回去，尽量改！】
施俨然余光瞥了瞥秦芜笙逐渐不对的脸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没有人情味儿的回答。
话锋一转，当即就开始主动认错。
秦芜笙再次扶额。
说真的，她没有必要让施俨然改什么，他自己的习惯罢了，要是没有穿书，这种行为，不是很正常吗？
秦芜笙缓缓摇了摇头，退而求其次。
【没必要去改变什么，既然想不起，就想不起来吧。
我换个方式问你，你每次写书的时候，脑子里有没有画面，有没有真情投入笔下的角色，去塑造它？这个世界，在你当初写的时候，有没有一度，希望，它是真的？】
两人在施夫人的院落门口停下。
秦芜笙微微仰头，静静注视着施俨然。
一双浅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施俨然的身影。
明明无声无息，却又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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