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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面色严峻，殿里的气氛分外安静，顾衍一众人站在阶下。
皇帝把呈上来的奏折看到最后一个字，合上奏折放在一边，但面上的怒色已经掩盖不住了。
“查！全都给我查！”
殿下的顾衍和林清音相视一眼。
看来顾止死亡这件事情，皇帝一定不会再追究他们了。
同皇上告了退，几人先去前殿休息片刻。
一路赶来，大家都没敢停下，现在回过神来，也是累的。
林清音端了茶自顾抿下，心中些许杂乱。
顾止的孤注一掷来的太突然，饶是她早有预感会横生枝节，此时也无法当做无事发生。
顾衍侧眸看她。
“吓坏了吗？”
“没有。”林清音回答的很快，镇静下来。
思索再三，她定定心神。
“你可曾想过二皇子那些污蔑理据从何而来？”
顾衍摇头，不解道：“怎么了？”
林清音随即放下茶杯，稍稍靠近些。
“据我查到过的那些消息，都指向一点，那些污蔑陷害之举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手笔，背后还另有其人。”
说到一半，她明显见到顾衍下颚略紧，面上浮起疑惑。
“你的意思是，顾止和别人勾结一起害我？”他眉头一皱，不太确定。
这事说起来不算小，顾止的死并非他蓄谋而为，有些疑点还未查明，如果真有人存了害他的心思却没露马脚，那顾止死的还快了些。
“对。”林清音笃定点头。
“且这人身份不低，推算下来，应是朝中大臣，具体的，还不清楚。”
闻言，顾衍心下一惊，沉思起来。
顾止身为二皇子，和朝中难免有些牵扯，按着蛛丝马迹查下去，也能有个结果。
“你打算怎么办？”林清音复又端起茶杯，悄声问。
“怎么办？当然是查到底。”顾衍面上微寒，随即又扬起一抹恣意的笑，“多谢你知会我这消息，我需先去找父皇禀明，你且等着。”
林清音将茶杯递在唇边，看他招呼了几个人，迈着大步离开，微叹气。
顾止有动乱之意，打交道的多是武官，正是因此，反而还不好查了，武官征战沙场驻站边疆，于京太远，留下来的痕迹更是难寻，要凭空去找证据，也是难。
除了那武官，要么就是牵连甚广的老臣们，就算查出来了，顾衍也不能把人怎么样。
她杏眸微眯，轻轻吹气调节热茶的温度。
再见到顾衍时，他身后跟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御前卫。
顾衍直直朝林清音走来。
“我们去二皇子在外的府邸，你呢？”
“我也去吧。”林清音起身道。
顾衍点头说好，把自己的人手也带上。
顾衍把目光放在二皇子在京的几座府邸，最常去的那座被顾衍放在了最后。
前面几处下来，别说是和大臣们联络的证据了，连下人都没几个，平日只扫扫地洒洒水，没有一点有用迹象。
林清音谨慎的翻了所有角落，确实是没有任何异常。
顾衍神色凝重，几次三番看向林清音，最终还是决定信她的。
马车上，那道视线一点不加遮掩，林清音完全感受不到是不可能的，此刻也只愿消息是对的，最好能查个明白，顾衍什么想法于她反而没那么重要。
顾止府内装饰是一个模样的，一进府，几个御前卫熟门熟路的找到顾止的书房处。
顾衍脚尖方向一转，去看顾止的卧房，林清音也看向那边，跟过去。
房间不大，两人默契分了半边，床榻那片由顾衍去翻找。
“三皇子。”御前卫过来禀报，“书房没有。”
顾衍手上动作不停。
“知道了，去别处看看。”
来人领命离开，林清音擦擦额角的汗，眉头紧锁。
“这边没有。”她说。
顾衍把被子一扔，扫过房间每一处。
“会不会已经被他处理掉了，烧了？”林清音猜测道。
“很有可能。”顾衍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林清音心里一咯噔。
顾衍把这事告诉了皇上，可如果证据没找出来，岂不是要算欺君？
她一愣，顾衍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嘴角上扬，带几分调侃。
“我……”林清音欲辩解一下。
“你怎么？”顾衍歪头探究。
她面上懊恼，后悔不该贸然说出来，眼睛无意看向床榻。
垫子被掀开了一点，顾衍应该是刚翻就停下来了，没看到底。
她想起有人说床板下的暗格密道，立马心中清明，也不看顾衍满脸疑惑。
顾衍视线追随她到榻前，看她直接拿着底下垫子掀开，有些好奇地走过去。
林清音神色一喜，扣着小缝隙把暗格打开，里面是几张宣纸，有几道墨痕透洇出来，是有东西的。
顾衍也放下别的心思，将其拿出展开。
一道道不明所以的横线竖线，林清音辨别了一下，没看出什么。
“这是布防图，顾止是刻意没有标注任何东西，但这图形，很明显就是。”顾衍给她解释。
林清音了然，“他还真有谋逆心思。”
顾衍好好把布防图放到一边，拿出里面的。
这回是有字的，林清音立马凑近了看。
“李绍？”她认出这名字。
“是散秩大臣。”顾衍眸色微冷。
“这可是在皇上身边……”林清音适时止住了话头。
顾衍把几张宣纸叠合在一起收起来，“这事还不能声张。”
林清音自然是知道的，赶紧看向外头，正好有人过来了。
御前卫探究看着两人欲盖弥彰的站在一起，低头。
“三皇子，已查过内庭外院，还是没有任何证据。”他声音有点抖。
一来怕顾衍推责脱罪，二来又怕皇上那边拿他们开涮。
“无妨，此事还没有定论，时间还宽裕。”顾衍道。
林清音已经把垫子整理好了。
“出去吧。”
顾衍点头，同她一起往外走，扭头看了眼后面。
“你们再仔细查查。”
御前卫只得答应。
两人出了府，顾衍上了马车，等她一起。
林清音犹豫了一下，趁这一片没人看见，迅速钻进去。
“我们先去找李绍探探口风。”顾衍轻声道。
林清音由着他来。
马车缓缓驶动，林清音靠在厢后，短暂休息一会儿。
顾衍望向她，见她细密微卷的睫毛颤动，很是温柔好看。
不走一趟还不知道，顾止的府邸和李绍的住所只有一刻钟不到的路程，已是很近了。
林清音抬手整理自己飞起的发丝，准备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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